1533.第1517章 彌留之際
真靈大陸。
仙風山。
那百丈祭壇之上……
此刻，盤膝在此處的仙風大神尊已然是沒有之前的風貌。
整個人，枯槁的如同風燭殘年的老頭一般無二。
就算是一陣風吹拂而過，都有可能將其給吹滅一般。
「師尊，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在仙風大神尊的面前，是他的大弟子，葉南。
此刻的葉南臉上有著悲痛之色，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師父叫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麼。
仙風大神尊，即將隕落，他，要撐不住了。
而在死之前，仙風大神尊，將會自己的至聖之力，將自己的所有傳承，盡數交給自己的大弟子，葉南。
「若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你的師弟師妹，如今天下形式巨變，為他們謀劃一條生路，這些，為師就全部交給你了。」
仙風大神尊，話語氣息極其微弱，好像雖然要死去一般。
聲音落在葉南的耳中，讓葉南忍不住直接淚如雨下。
眼前的這位老者，一生，不曾去享受所謂的榮華富貴，也沒有欺壓任何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考慮。
哪怕是在一個紀元之前，仙風大神尊對百里莫雲出手，那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卦象判斷失誤導致。
這也就有了現在的局勢。
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換百里莫雲一條命。
「還有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好好準備一番，以你現在的身體，並不能完全接受為師的至聖之力。」
仙風大神尊看著自己的大弟子，凝聲開口說道。
葉南點下了頭，自從仙風大神尊交代他這件事之後，他幾乎從沒休息過，沒日沒夜的在修鍊，就是為了達到師父的要求。
他也很清楚……
現在，要求還沒有達到，至少還需要兩三月，不過也剛好夠用。
「去吧，將白兒叫來。」
仙風大神尊微微閉眼，開口語道。
「是，師尊。」
葉南隨後便是退了下去，隨後……數十息之後。
另一個人來到了祭壇之上，此人就是沐芷白。
沐芷白方一出現，頓時臉色大變！
「師尊！」
「別過來。」
仙風大神尊笑著壓了壓手。
這三年，為了不讓自己的弟子們擔心，仙風大神尊，嚴令除了自己的大弟子葉南之外的任何弟子前來探望。
所以，這麼久以來。
除了葉南之外，包括沐芷白在內的所有仙風大神尊的弟子，都是不知道仙風大神尊已經是什麼情況。
而葉南，對於自己的師兄弟們也是按照師尊的囑咐，一句話都沒有多提。
只是說師尊在閉關，不要去打擾之類。
而且演技極為精湛，其餘的弟子們，竟是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一個個都是相信葉南的話。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閉關個三五十年都不奇怪，更別說自己的師尊了。
「師父……」
沐芷白，看到此刻垂垂老矣，形若枯槁的仙風大神尊，一股悲涼之意從心中泛起。
在她心裡，仙風大神尊，不單單是自己的師尊，還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
「為師無礙。」
仙風大神尊帶著依舊和藹的笑容，看著沐芷白，這是自己最小的弟子。
也是他最為疼愛的弟子。
「你是為師最小的弟子，也是為師最放心不下的弟子。」
仙風大神尊開口說道。
而沐芷白，則是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聽著，聽著自己師父的話。
「你自小性格好玩，除卻為師之外，你的那些師兄們根本管不住你。」
聽著自己師父的話，沐芷白的眼中有著淚。
「為師走後，你須好好聽你大師兄的話。」
仙風大神尊此話一出，頓時沐芷白便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當她來到這祭壇的時候，當看到自己師尊的時候，他就知道，什麼即將要發生。
三年的謊言，終於是要戳破了。
哪怕這個謊言，是善意的。
等到仙風大神尊隕落的那一天，一切都將公之於眾。
他，將成為九大神尊，第一個隕落的大神尊。
「是，徒兒遵命。」
沐芷白點下了頭。
「白兒，你過來。」
仙風大神尊朝著沐芷白招了招手。
沐芷白站起身，朝著自己的師尊走去，當走到仙風大神尊身畔之地。
仙風大神尊，如同一個慈父，伸出手，撫了撫沐芷白的頭。
「還記得，當初你只有六尺高時，曾經問過為師，死，是什麼。」
「當時，為師並沒有回答你，因為你的年歲太小，而當之後想要告訴你的時候，卻又是沒有了那等機會，恰好，今日，是一個不錯的時間。」
淚水，從沐芷白的眼角而落，滴落在地。
「不需眼淚。」
仙風大神尊眼中帶著淡然，帶著平靜，對於死亡，他沒有什麼懼怕，更沒有什麼負擔之意。
一切，只是坦然面對罷了。
「死，即為消失，又為永生，哪怕為師不在這世間，卻也永遠在你們師兄弟的心中。」
「弟子謹記。」
沐芷白點頭，卻是抑制不住眼中的淚，奪眶而下。
「你又曾問過為師，什麼是愛。」
仙風大神尊，一生喜愛漂浮四方，很少與自己的弟子呆在一起。
哪怕是沐芷白，也只是年少的時候，會經常見到仙風大神尊。
除此之外，便是很少見到。
「愛，分很多種，所幸的，你懂了。」
「你與百里莫雲，你付出了，可是卻得不到，這就是愛，愛就是付出，不計較得失。」
仙風大神尊，如同面對一個小女孩一般，告訴她一切。
「是，師尊。」
沐芷白，只是點著頭，聽著自己師尊的教誨。
因為，在她看來……
或許，這將成為自己最後一次聽從的教誨。
她不想錯過每一分每一秒，自己的師尊，自己如師如父的恩人!
他養育了自己，教會自己做人，教授自己高深的法術，給了自己無比尊榮的身份，大神尊弟子！
讓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這天地之間。
可就在今天……
這個曾經的師尊，卻是在說著他人生中最後一番對自己的勸告。
「去吧，找你的大師兄，他會告訴你，接下來如何做。」
仙風大神尊笑著，而沐芷白，也是慢慢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