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走不去了
夜星然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她伸手就要去抓顧舟舟，她想知道為什麽顧舟舟會知道她懷過孩子。
“夜星然你在做什麽？”範萱從樓下快步走下，一把將顧舟舟拉到身後，“你在顧家鬧得還不夠嘛，現在連舟舟也不放過。管家呢，還不快過來把她轟出去。”
管家聽到範萱的話，忙跑過來，為難的看著夜星然，“夜小姐。”
範萱一直都是跟在耿茜身邊的，所以哪怕她不算是顧家的人，在顧宅說話也是多少有些用的。
夜星然不願意讓管家為難，離去時，目光仍直盯著躲在範萱身後的顧舟舟身上。
顧舟舟明顯說漏了嘴。
隻是她懷孕的事情除了以短信的形式發給顧恒手機上以外，再沒有告訴過別人。顧聞平已經承認了當時是他拿了顧恒的手機。
可顧舟舟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
顧聞平不至於把這事告訴顧舟舟吧？剛才顧舟舟的反應也讓她非常疑惑，如果是顧聞平告訴她的，她大可以直接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為什麽結結巴巴不敢說？
是因為顧舟舟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讓她打掉孩子的人是顧聞平，所以想保護自己的爸爸嗎？
範萱的出現和阻擋讓夜星然猜不透其中的原因，她隻能猜測。
夜星然回去的路上，唐晨陽打來電話。
“那天的事情對不起。”唐晨陽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再道歉。
“我說過沒關係。”
“為什麽這麽容易原諒我？”
夜星然答，“可能這麽說會讓你覺得難受。那天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對顧恒說出那樣的話，我其實心裏反而舒坦了些。”
“為什麽？”唐晨陽不解。
夜星然又說：“你對我太好了，好得讓我愧疚，讓我不知道怎麽去回報你。上次你說出那些話，在你看來是傷害到了我，而我隻覺得這樣挺好的，你對我差一點，我可能也不會對你繼續有那種愧疚感，就當是還你的深情。”
唐晨陽苦笑，“所以你寧願我傷害你的深一點，對我的愧疚就會減少一點。夜星然，你這種拒絕的方式真狠。”
夜星然沉默，她知道其實自己是自私的。
“我還是欠你很多。”夜星然道。
唐晨陽不想再討論這樣的話題，他希望的從來都不是夜星然的虧欠，“你上次找我，應該不是為我過生日這麽簡單吧。有什麽事情你隻管說。”
“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顧舟舟剛才說出的話和表現的態度，讓夜星然越加想更快的知道事情真相，“你以前是不是幫聶子航找過一個人？”
唐晨陽愣了愣，“誰告訴你的？”
“聶子航告訴我的，他說你幫他找到了那個人的消息，可是後來無論怎麽樣你都不願意告訴他。”夜星然說：“聶子航希望我幫他問你，他想找的那
個人現在在哪裏？”
“你為什麽要幫他？因為聶芷？”
“不是，”夜星然想了想，還是將兩人之間的事情告訴唐晨陽，“聶子航可能幫我查到關於耿茜被換藥的真相，他的條件就是我幫他問得這件事情的答案。”
“真相。”唐晨陽心頭一緊，跟唐晨兮的爭吵浮現在腦海裏，那股害怕又從心底湧了上來。
夜星然沒有多想，“是，他可以幫我。晨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想找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裏？是什麽身份？”
唐晨陽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得收緊，拇指間已全數泛了白。
他知道那個人在哪裏，但他不敢說，也不想說。
“晨陽？”夜星然輕輕出聲。
唐晨陽拉回自己的思緒，淡淡的道，“聶子航要找的那個人，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夜星然驚訝。
“恩。”唐晨陽說：“在他們分開後的第二年，那個人就出了車禍，不在了。我查到後原本想告訴他，後來怕他承受不住，畢竟是他找了近三十年的人，這樣的事實對他來說太殘酷了。與其他會恨我，還不如就這樣一直讓他有希望。”
“這不是希望，這是絕望，你要讓他去等一個已經回不來的人嗎？”
“有時候虛無飄渺的希望也會比絕望讓人更有生活下去的動力。”唐晨陽說。
夜星然沒辦法同意唐晨陽的話。
她掛掉電話，猶豫要不要給聶子航的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聶子航這個事實。聶子航會接受嗎？如果他不願意接受的話，那他還會幫自己嗎？
夜星然煩躁的狠，為什麽她隻是想要一個真相，事情反而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呢。
醫院病房。
顧常已經醒來，他隻是受了些刺激，身體總體沒有什麽大礙。
“哥，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嗎？”顧恒坐在顧常身旁。
顧常看向顧恒，“幫夜星然查出真相。”
“這件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顧恒說：“以前我不信夜星雨，是因為我看見過她偷偷看你，她總是盯著你和舒婉婉，有一次我還在你的書房裏遇見過她。我以為……所以我對她的印象不太好。現在想想真是覺得慚愧，我居然誤會了她那麽久。”
“她偷看過我？”顧常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女孩站在夜星然身後膽怯的模糊身影，“可惜我連她的樣子都沒有記清。”
“你想去見她嗎？”顧恒輕聲問。
顧常心頭一動，又咳嗽起來，顧恒忙要為他拍背，顧常推開顧恒的手，等他咳的幾乎要掉出眼落，才停下，“我想見她，但沒臉見。”
“星然說過，她不怪你，也不恨你。”
“我寧願她恨我，怨我。她越是這樣無怨無悔，我越是後悔，越是痛恨自己。”顧常聲音顫抖，“阿恒，
我居然沒有認出她。我明明把她的聲音記得那麽清楚。”
“你不是沒有認出她，是已經有一個‘她’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不會再想著去找真正的她。”顧恒握住顧常冷冰的手，“哥，向前看，往前走，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別活在悔恨裏。”
“我走不去了。”顧常笑得痛苦，“阿恒，我忘不了也走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