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耿茜的話一出聲，顧家的傭人就走過來。
顧恒一眼掃過去，“誰敢動她，試試。”
傭人麵麵相視，不敢動彈。
“媽，”顧常突然開口，“你在怕什麽？”
耿茜麵色一頓，“我沒有什麽好怕的，我能有什麽可以怕的。”
顧常轉過身，他看著舒婉婉，“是你在醫院照顧了我半年？”
“是，是啊。”舒婉婉不懂顧常突然這麽問的原因是什麽人，她不自覺得看了眼耿茜。
顧常緩緩低頭，再抬頭時眼眸裏已經隻剩冷酷，一疊資料被他扔到舒婉婉的麵前，“你是有什麽辦法，在林城照顧我的半年裏，也同時在英國留學的？”
數張照片隨著那些資料緩緩落在地上。
有舒婉婉聚會照片，有她參加校舞會的照片，更有她跟一個男人親密相擁接吻照片。
舒婉婉臉上的血色漸漸淡去，她茫然無措，又慌張害怕，“這些……我……”
“我再問你一次，”顧常聲音裏透著太多令人可怕的低沉，“是你，照顧了我半年嗎？”
舒婉婉退後數步，根本就不敢再看顧常，她求助似的看向耿茜，然後眼淚一點點聚起，帶著害怕的哭腔，“耿姨幫幫我。”
“幫你，我要怎麽幫你，”耿茜索性反扣鍋，“以前我一直都以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居然騙了阿常這麽久。”
“耿姨你怎麽可能這樣說話，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當初明明是你找到我，說你覺得我才是顧家長兒媳婦的人選，是你帶著我一起找到了夜星雨，威脅夜星雨把她和顧常相處的事情告訴我的啊。”
“你再瞎說什麽！”耿茜臉色鐵青。
舒婉婉早就怕了顧常，其實在他身邊的這一年半，她也沒有覺得他對比自己有多好，除了總是跟她回憶過去以外，就是對她客氣生疏。
那些在外人看來的溫柔，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另一種疏離。
現在如果讓顧常以為這些都是自己做的，舒婉婉覺得顧常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舒婉婉怎可輕易背上這個鍋，“耿姨，我沒有瞎說。當時我剛英國留學回來，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的話，我根本就不知道顧常昏迷了半年，我又怎麽可能頂替她呢。”
舒婉婉慌亂的看著顧常，“顧常你既然能查到我當時在英國留學，那就一定能夠想到我會頂替夜星雨，是因為有人知道內情吧。是你的母親指使我這麽做的。你母親用夜星然威脅夜星雨，她說如果夜星雨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她有的是辦法讓夜星然完不成學業。”
夜星然知道夜星雨當初割舍了愛人肯定是因為一些事情，大致也會跟自己有關，但現在再次聽到從舒婉婉口中說出的話，夜星然依然會覺得痛徹心扉。
夜星雨為
了自己，放棄了可以得到幸福的機會。
如果當時她去找顧常說出實情，現在的她會不會依然是幸福的。￥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耿茜也不知道是剛出院，還是因為舒婉婉的這一番話，臉色極其難看。剛才還否認的態度現在已經全部消失。
顧常對舒婉婉流出的淚無動於衷，“你冒充了她一年半，卻沒有一秒鍾真正像過她。那些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你可以盜過來，她的善良你永遠學不會。”
“我……我知道錯了。”舒婉婉淚不斷落下，悔恨的模樣仿佛她是真的痛苦。
“我不想看鱷魚的眼淚，這段時間我給過你機會，也提醒過你。你沒有一次向我坦白，現在不過是因為事情暴露你才會後悔，你不過是怕我要動你。”顧常早一切看透。
舒婉婉帶著淚，看他，“你，你要怎麽樣？”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舒家縱容你來做這件事情，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顧常麵無表情的說。
“你要對付舒家？”舒婉婉緊張。
顧常沒說話，“你走吧，後麵的事情跟你無關了。”
“顧常，你不能對付舒家，你不可以這樣做的，就算我騙了你，可這一年半我也是照顧了你，我這樣優秀的願意陪在你一個殘廢身邊，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那個夜星雨不過就是一個孤兒，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人。”
“把他扔出去。”顧恒出聲。
舒婉婉的話太刺耳，一次傷了顧恒在意的兩個人。
“顧常，你最應該對付的不是我，是你的媽媽！”舒婉婉被管家和傭人拉著往屋外拖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的念叨著，“她才是那個主謀，你最該恨的人是她！不過你就算再做什麽都沒用了，夜星雨已經死了！”
舒婉婉的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把刀，刺進顧常的心頭。
顧常隻覺胸口一痛，有一團怨氣在胸膛裏藏了很多天，一次又一次的拉著他沉落地獄般的痛苦，直至舒婉婉最後一句話，狠狠戳進胸口，戳破了一直被他壓抑的痛苦。
現在這些痛苦順著這個傷口肆意的湧了出來，折磨著他。
顧常再張開嘴巴時，一口鮮血從嘴裏流了。
“阿常！”耿茜驚呼。
顧聞平震驚，“阿常！”
“大哥！”顧恒和顧聞平異口同聲。
他們四人一起朝著顧常靠了過去，圍著他。
顧常撫著胸口，他虛弱無力，卻固執的不肯暈倒，他看向遠遠站在那裏的夜星然，朝她伸著手。
“星然。”顧恒抬頭喚著夜星然，知道夜星然心中也痛，但還是希望她可以過來看看顧常，顧常現在恐怕是在夜星然的身上找一絲慰藉。
夜星然緩緩走過去，“你想說什麽？”
“她恨我嗎？”
“不恨，她愛你。”
顧常蒼白的臉頰上緩緩落下一滴淚水。
病了這麽多年，哪怕是生死一線時，顧常也從未落過淚，如今的淚更加令人觸動。
“這些天，我一直想夢見她，可是怎麽都看不清她的模樣，隻有她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響起，”顧常努力壓著聲音，卻控製不住哭腔，“我想再見見她一次，我想看清楚她的臉，我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