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從來都不知道
曾經顧恒是她苦難生活裏唯一的光。
除了夜星雨以外，顧恒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如今，她失去了他們。
夜星然抬起隻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聶芷讓她跟隨自己的心，她的心帶她來到這裏，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該去看他。
耿茜為了讓自己離開顧恒，必定會傾盡所有努力讓自己想起事發前的事情，一旦真相大白，讓所有人都知道星雨的清白後，她依然要離開。
況且，隻要跟顧恒在一起，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拋棄，不會忘了他發來的那些短信。
夜星然仰頭，深深看著高樓，不願意向前也不願意回頭，她好像完全忘了該去做什麽，她不知道前方的路該怎麽走，在這寒冷的冬夜，她迷失了方向。
紀越拿著手機走進病房，“二少你醒了。”
“你又在給她打電話？”顧恒聽見了紀越跟聶芷的通話聲，隱約中聽見他們提到夜星然。
紀越收起手機，“二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醫生過來？”
“她不願意過來吧。”顧恒瞧著紀越轉移話題的樣子就知道答案。
紀越無奈，“恩，聶小姐說她把地址發給夜小姐了，隻是……”
“下雪了。”顧恒望向窗外。
紀越看了眼，果然見紛紛雪花在空中飄飛，“居然下雪了。”
“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顧恒掀開被，走向窗前，“下雪了，外麵太冷了，她不來挺好的。”
“二少。”紀越跟顧恒身邊多年，不管是在商場上跟對方試探迂回，還是在線下為顧恒擋下無數送上門的桃花，向來都是手到擒來，輕鬆自如。
唯獨不知道怎麽安慰。
還是安慰林城堂堂顧二少。
他說不出寬慰的話，隻能看著顧恒佇立在窗前，落寞而孤寂。
忽然間，他發現顧恒的身體一怔，下一秒，顧恒穿著一身單薄的病服，頭也不回的，急奔出去。
“二少，衣服！”紀越出聲，顧恒已經跑出病房。
紀越一頭霧水，走到窗前，當他看見樓底下那抹身影時，驚愕。
哪怕離得很遠他也能夠看得出來那是夜星然。
紀越理解了為何剛才顧恒那般火急火燎的跑出去。
夜星然伸出手，接住飄落下的雪，隻是手掌的溫度太高了，剛落下已經消失。初雪了，有人說，初雪應該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望著雪，夜星然緩緩露出一抹笑。
夜星然低頭，看向前方，笑容凝固。
一身病服的顧恒，站在離她不到兩米開外，單薄的病服並不能為他抵禦寒冷的冬風，他的耳鼻都泛著紅，他自己卻像是感覺不到寒意，在漫天飛雪中，他走到夜星然的麵前，眼眸明亮。
那年初雪他們決定交往。
如今初雪，他們相視而立，連他們自己都不知
道他們之間到底還剩下什麽。
“生病的人就該有生病的樣子，外麵太冷，你回去吧。”夜星然沒有想過要顧恒知道她來過醫院，現在被發現，也隻想早點離開。
顧恒抓住轉身要走的夜星然，“你是來看我的嗎？”
當他站在窗前看見夜星然單薄的身影時，顧恒覺得這世界的紛紛擾擾都不再重要，他隻想要她。
夜星然側著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來多久，手這麽涼，別站在這裏了，跟我上去吧。”
夜星然抽回自己的手，“顧恒，我沒有想來看你，我隻是碰巧過來而己。”
“碰巧來醫院？”
夜星然啞然無語。
顧恒見她別扭，又自我掙紮的模樣，歎氣，“有時候我寧願你真的絕情到底，這樣至少你折磨的是我，而不是人你自己。”
夜星然聽了這話，抬眼掃向顧恒，“顧恒，為什麽你可以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為什麽走到這一步，你還可以做出這種深情的姿態。”
“夜星雨的死，我無法改變。我的確不信她，也認為證據是不能作假的，但我沒有想過她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死。”顧恒說：“至少，不會讓她因為顧家而死。”
顧恒想過要夜星雨的付出代價，可從未想過要她的命。
他比誰都害怕夜星雨和耿茜之間任何一個人出事，一旦他們有一方出了事，他和夜星然之間就真的不再可能。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夜星雨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夜星然憤怒的看著顧恒，為什麽他可以對孩子的事情決口不提！
“不是這件事情，還有其它？”顧恒一臉疑惑，想了想又道，“如果你說的那個傳聞的話，我從來沒有相信過，我說過，我從始至終都信你。”
“不是星雨，不是傳聞，是孩子。”夜星然終於將壓抑在心底的痛嘶吼出來。
“孩子？”
顧恒震驚又茫然，“什麽孩子。”
夜星然不可思議看他，控製不住的嘲弄，“怎麽，難道你跟你媽媽一樣，也失憶了嗎？”
“夜星然，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孩子？哪來孩子？”顧恒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才會讓夜星然對他如此的憎惡，讓她說出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樣的話。
“顧恒，你在演戲嗎？”夜星然盯著顧恒的臉龐，努力的想在他臉上找出一絲演戲的痕跡，事實讓她失望，她在顧恒臉上所看見的隻有，困惑，迷茫以及深深的驚愕。
顧恒抓著夜星然的手臂不自覺中收緊，他幾乎是懇求的出聲，“告訴我，星然我求你告訴我，你所說的孩子是什麽意思？”
“顧恒，”自從夜星然失去孩子後，沒有在任何人的麵前
提過這件事，現在這樣站在顧恒的麵前，聽著他問孩子的話，夜星然的淚悄然無聲的落下，“我生氣的，我憎恨的是你不僅放棄了我，更放棄了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顧恒不可置信的，一字一字的重複著夜星然的話，他的目光落在夜星然的腹部，“你說，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你……”夜星然不明白顧恒為什麽是這樣的態度，不明白明明是他讓自己放棄的孩子，為什麽會露出這樣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夜星然一步步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蒼白了臉，顫抖著，一步步後退，淚水充滿了整個眼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一點點傳來，帶著死寂和絕望。
“你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過一個孩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