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死了
“你！無恥！”夜星然惱羞成怒，她想推開他，結果發現兩人間的力量懸殊太大，她索性放棄掙紮，嘲弄道，“顧二少母親現在還在醫院生死未明，你就跟我在這裏論舊情，怕是不合適吧。”
夜星然的話似針，精準的紮進顧恒的心頭，顧恒眼眸裏猩紅一片，他的雙手落在夜星然的肩上，漸漸收緊，“告訴我真相。”
“真相？”夜星然嘲弄一笑，“你知道的，外界傳言的，就是真相。”
顧恒為之一頓，啞然無語，夜星然趁著他失神的瞬間，跑出了醫院。
妹妹夜星雨死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還會相信她嘴中所說的真相，沒有人相信她。
夜星然忍著身體的不適，隻想去接回自己妹妹。
法醫一路領著夜星然走在長長的，陰沉的過道裏，“你妹妹在看守所偷了過來維修下水管工人的刀片，是失血過多導致死亡，如果你還有疑問，可以申請近一步解剖。”
“不用了，謝謝。”夜星然臉色慘淡，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般。她不想再讓夜星雨感受再一次的痛苦，她明明是那麽怕痛的人，卻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法醫見她這副模樣沒再說話，“我去辦手續，等好了你簽個字，人就可以帶走了。”
夜星然不知道法醫是什麽時候走的，寒意自手腳一點點蔓延到全身，她一動不動的盯著躺在自己麵前的夜星雨，她不會再對自己笑，不會再躲進她的懷裏撒謊，不會再跟她一起期待著找到他們的親生父母……
“不是說讓你等我的嗎？”夜星然的淚悄然落下，“怎麽還是這麽不聽我的話呢，我是姐姐啊。”
夜星雨總是那麽調皮，喜歡跟她開各種各樣的玩笑，樂衷於過愚人節，現在她多麽希望這隻是夜星雨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呀。
可是不會再有回應了。
夜星然閉目，她不忍心，也不敢麵對一個了無生機的夜星雨。整個身體都好像在被撕扯著，夜星然終是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伏在夜星雨的身體旁，感受著她肌膚傳來冰冷感。
壓抑，低吼的聲音自喉嚨裏的發出，絕望一點點蔓延全身，她無助的哭泣著，為自己的妹妹，為自己以後孤身一人。
這時門外的聲音星星點點的傳來。
“哎，裏麵有人耶。”
“誰在裏麵啊？”
“噓，小點聲，就是今天早上看守所送過來的那個女孩的家屬。”
“我看那個女孩年齡挺小的，怎麽就想不開了呢？”
“你沒聽見傳聞啊。”
“什麽傳聞，什麽傳聞？”對方的興趣立即被調起。
那人明明壓低了聲音，可夜星然還是聽見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死掉的那個人叫夜星雨，她的姐姐叫夜星然，那可是顧氏集團顧二少的女朋友。”在豔羨中，
女人接著道，“不過傳言這兩姐妹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顧家那樣的豪門之家，哪怕是顧二少看上的人，他家裏的人當然是看不上她們這種人的。”
“後來呢？”
“顧二少的媽媽顧家女主人是反對最厲害的，所以……”女人頓了頓，“聽說這兩姐妹怕飛上枝頭的夢就這麽破碎了，兩人合夥換了顧夫人的藥，導致顧夫人突發了疾病，現在在醫院還沒度過危險期。”
“這麽狠心！聽起來怎麽這麽可怕。”
“要不說最毒婦人心呢。好不容易從孤兒院裏出來，突然就被顧二少看中了，爬上了枝頭哪還願意回狗窩呢。不過死的這個也算是對她姐姐好，被抓後就直接自殺了，這樣罪就直接自己頂了。”
“嘖嘖嘖，真是害人害己啊。”
“要我說這就是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還想進顧家。”
門突然被打開，三人渾身一驚，再抬頭看，她們口中討論的對象就站在她們麵前，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們，三人同時閉了嘴，在夜星然的注視下，大氣都不敢出。
“你剛才說什麽？”夜星然盯著離她最近的那人問。
女人嚇得退後了一步，又不願意認慫，梗著脖子，“我說的是實話，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難道不是死有餘辜嘛。”
“你看見了嗎？你看見她換了藥？你看見我們合謀起來害了人？”夜星然走向女人，一步一步靠近逼問。
女人傻了眼，本能的後退，“其它的人都這麽說。”
“其它人是誰？有證據嗎？”
“你……你問我怎麽知道，就是聽大家這麽一說。”
“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這麽亂傳的嗎？”夜星然沉著聲，女人顯然被嚇到了，她的背後是牆壁，已經退無可退，她伸手去推夜星然，夜星然直接抓住女人的手，一聲聲的質問，重複，“怎麽可以亂傳，怎麽可以亂傳！”
“你鬆開我，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女人向同伴求助，其它兩人立即上去幫助，要將他們分開，夜星然似失了理智，死命不放。
過道裏四人混成一團，“救命啊，她瘋了，她瘋了！”
原本在工作的人紛紛從各自科室走過來，見這情況一擁而上去扯夜星然，夜星然似乎是真的瘋了，她不停的重複同樣的話，明明在拉扯中臉和手都受傷了，卻像是感覺不到疼。
唐晨陽到達後將夜星然身邊的人全數推開，夜星然頭發零亂，衣服狼藉，她用力拍打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響徹整個過道，使得本就陰冷的地方顯得更是驚悚。
夜星然再度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躺在唐晨陽的屋子裏，唐晨陽正坐在夜星然身旁，為她擦著手，夜星然猛然抓住唐晨陽的手，“晨陽，你還想要
我嗎？”
唐晨陽頓住，隨後點頭，“想。”
“幫我報仇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包括我的身體。”夜星然道。
“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夜星然鬆了手，重新躺了回去，閉上眼，一滴淚劃下，“心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