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十萬火急
sh市北區最大的公立醫院中，浩然等人焦急地站在搶救室外。本來在輸血之初，藍清絕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但最終一件讓大家乃至醫生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進醫院，藍清絕的面部已經出現了青紫色，被醫生緊急推進了搶救室中。
「誰是她的家屬？」馮醫生已經在搶救室中忙得著無睱分身的，一個年紀看起來稍輕的住院醫師來到浩然等人的前面，沉聲問道。
「我是。」爛牛仔一步上前。
「病人的情況非常嚴重，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這是病危通知書，趕緊告之她的親人吧。」那年輕醫師面露不忍之色，但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他有將實情告之家屬的義務，這些話不得不說。
「病危通知書……」爛牛仔眼前一花，身體一個踉蹌地跌坐在靠牆的藍色塑料椅上。
「剛才那位姓馮的醫生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清清不會有生命危險，」浩然上前一步，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傳話的小醫生，道：「現在一到醫院，你們就說病危，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輸錯了血液，發生了強烈的溶血反應！」住院醫師的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輸錯了血型！你們這幫傢伙是吃什麼的！」爛牛仔猛地從坐椅上反彈而起，一把拽住了他白大褂的領子，雙眼血紅地道：「我們不是早告訴過你是a型嗎？」
「這位……先生，請冷……靜下。」那位醫生脖子被衣領吊住，稍稍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喘著聲道：「血型沒錯！」
「那錯在哪裡？！」爛牛仔幾乎是用吼的。
「你先放……開……我才好……說。」隨著爛牛仔情緒的進一步激動，那醫生已經有了窒息的感覺。
「牛仔，放開他，我們必須弄清楚情況。」司徒慕雲聽到一切后，臉色也是煞白，但她知道此刻必須要搞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藍清絕就真的沒救了。
「你給我說！」爛牛仔猛地一摔手，一股大力將那醫生推得連退了數步。
「她的血型是a型沒錯，卻是萬中無一的rh陰性血。」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后，年輕醫師道：「你們當時沒有交待清楚，為了抓緊時間止血，我們在救護車裡就給她輸了a型血，但那是針對普通人的rh陽性血液，緊接著便發生了比出血更嚴重的溶血反應。」
「啊！」爛牛仔聞言，雙眼中一下子失去了瞳距，失魂地重複道：「rh陰性……溶血……」
他的精神頓時有些紊亂了，清清的血型是他告訴羅天成的，羅天成才會在電話里告之醫院，可是他卻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居然是rh陰性血。眼下，他的心底里只有一個聲音：你害死了清清！
浩然和司徒慕雲及羅天成聽到這裡，都是面上血色全無。他們居然不是醫生，但最基本的醫學常識還是有一些的，輸血中發生溶血反應，清清的性命危矣。
「醫生，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看著她……」司徒慕雲強忍住眼眶中的晶瑩，道：「再多的錢，我們都給，你一定要救她！」
「我們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唯今之際，只有換血。」醫生眉頭緊鎖著，又道：「可rh陰性血液極為稀少，我們醫院的血庫中存量不夠，正緊急從中心血站和其他醫院調血，可是……」那醫生目光掃過眾人，似乎有些不忍再說下去。
「可是什麼？」
「一則是調到的rh陰性a型血數量太少，二則是時間上恐怕來不及，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只能維持她三小時的生命。」那年輕的住院醫師最終還是實情以告。
「如果能調到足夠的rh陰性a型血液，你們能保證清清的生命安全嗎？」司徒慕雲的臉上一片慘白，但她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知道眼下必須要有決斷。
「如果能在三小時里湊齊足夠的血液，我們有五成的把握能保住她的命，但……」那醫生話說到一半，又生生地吞了回去，道：「如果你們真有辦法，趕緊想辦法籌集血液去吧。眼下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醫生的本意是想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作為一個醫者，他又怎麼能生生地抹去別人心頭的希望呢？應該說，他也是和眾人一樣希望奇迹能夠發生的。
「足夠的血液……」司徒慕雲低頭思索了幾秒鐘，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已滿是堅絕之色，沖著那醫生道：「請你們盡最大的能力搶救，血液，我們一定湊到。」
「好。」那醫生簡單地一點頭，轉身快步走回了搶救室中，作為一名醫者，該交待的，他已經說完，接下來，就只能期待這群人真能創造出奇迹了。
司徒慕雲眉毛一挑，望向羅天成道：「阿塵，這件事情，我們分頭行事吧。你負責調動邪月的一切力量，不惜任何代價地搞到所需的血液。我這邊動用一下司徒家族的關係，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好。」羅天成也是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后，便離開了醫院。為了節約時間，他根本就來不及向邊上一臉茫然和難過的爛牛仔及孫浩然解釋清楚一切。
「我也離開一下，你們……照顧清清。」司徒慕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中。
爛牛仔仍是一臉的失魂，他的心智仍陷在了自己間接害死表妹的自責中。
浩然卻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小雲和羅天成都是有背景的人物，但背景並不一定能讓他們順利地收集到所需的全部血液。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能夠做些什麼就好了。
然而，拋開這些日子來他叱詫無極世界的光環后，他本質上仍是一名剛剛邁出大學校門的學生，根本就對此無能為力，或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老天祈禱奇迹出現。
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痛，藍清絕是這段時間來，除卻司徒慕雲外，他最親近的一個女孩。她那麼年輕，那麼純真，上天又如何忍心這般待他？還有她的父母親人，知道這一切又如何承受得住？
浩然的眼睛落在爛牛仔手中的病危通知書上，突然腦海中電光一閃，緊接著他的目光猛地一凝，厲聲道：「牛仔，快給清清的父母打電話！」
「……」爛牛仔仍是陷在一片自責中，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浩然的話。
「啪」浩然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你！」爛牛仔臉上一痛，卻是被生生地從剛才那股悲痛內疚情緒中被打醒了。
「你趕緊給清清的父母打電話。」浩然厲聲道：「如果清清的病是自小就有的，她父母一定知道哪裡有這種救命的血液！只要能弄到足夠的血液，我們便能救清清！」
「不錯，」爛牛仔被浩然的話一語驚醒，他剛才雖然情緒不對，但卻也依稀知道這血液便是救命的關鍵。他急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這麼晚了，誰啊？」手機響過幾聲之後，一個帶著睡意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
「姨媽，是我！」牛仔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但為了表妹，他努力地壓制住情緒，道：「清清出事了，正在搶救。」
「啊……」電話那頭傳來了驚呼聲，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說清楚，怎麼回事！」
「姨父，我們必須要大量的rh陰性a型血來救清清的命。」爛牛仔也顧不得太多了，沖著手機急叫道：「溶血反應，如果沒有足夠的血液，清清會有性命危險！」
「你們在哪裡？！」電話中男人的吼聲讓浩然都能聽得出他內心的焦急。
「sh市第二人民醫院。」爛牛仔這回說話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靜，道：「姨父，這裡的血液不多，一定要在三小時內籌到足夠的血液，表妹才有救。」
「該死！」電話那頭，是一間豪華別墅的卧房，一位相貌英挺的中年人狠狠地將座機摔在了地上。女兒出了這等事情，讓他如何能夠冷靜下來。
「逸夫，趕緊想辦法啊。」他的身邊，一位穿著睡衣的中年美女淚眼婆娑地道：「清清不能有事。」
「我知道，現在就去想辦法。」藍清絕的父親迅速地披上外套，拎著車鑰匙往外走，到門口他又突然回頭道：「你馬上叫醒司機老張，讓他在第一時間送你去sh市的第二人民醫院。」
「嗯。」清清的母親已經開經低聲地抽泣起來。
……
醫院的長廊上，爛牛仔和浩然兩人相對無言，皆是傻傻地坐在急救室外。他們心急，卻又無可奈何。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豎起耳朵來監聽著室內傳來的一切響動，哪怕是儀器行走的嘀嗒聲。
長廊的盡頭，通向外界的大門敞開著，秋季的夜風一陣陣從外面吹盡，讓他們呆坐不動的身體有些發涼。但不論是浩然還是爛牛仔，都根本沒有感覺到這點，因為他們的心，遠比這夜風要涼上數倍。
「你們是司徒小姐的朋友？」一個多小時后，突然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衝進一人，他手裡提著一個厚重的手提箱，神色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