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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藥(二)

  朱紅大門開了,開門的小廝上下打量了老刀幾眼,問道:

  “這位小哥,找誰啊?”


  “我想問問,你家大小姐可在,我是特地登門致謝的。”


  “找大小姐?那不知小哥怎麽稱呼,我也好去通傳。”


  “有勞,在下辛海平。”


  小廝聞言,關門進去,過了不大會兒功夫,門又開來,小廝滿麵笑容走了出來。


  “辛公子,小姐有請,請公子隨我來。”


  兩人穿過前院,來到齊府側麵花園一座涼亭,小廝說道:“小姐吩咐,請公子在此等候,小姐稍後就來。”說完便自己走了,老刀在廳中做了半晌,總不見人來,想著王劍鴻還重傷在床,心中難免有些急躁,便在花園中四處溜達打發時間,正走著,看見前麵有園丁在修剪花木,隻見那園丁,手握剪刀,對著枝丫伸展的樹叢,大刀闊斧的幾下,竟將雜亂樹叢修剪的古意盎然,竟如古畫一般,忍不住叫了聲好,園丁回頭見有一青年駐足,微微頷首笑道:

  “小哥也懂花木?看著有些麵生,你是······”


  老刀見那園丁雖有五旬上下,長的倒是白淨斯文,與尋常園丁不同,暗暗感慨果然是大戶人家,連這園丁也是一副見慣大市麵的樣子,趕緊微微欠身道:

  “我是來拜見你家小姐的,小姐有事還沒來,我便在花園走走,請前輩勿怪。”


  “哦,小哥說哪裏話,原來是小姐的客人,府中招呼不周,還請公子見諒。”


  “前輩在這裏養護花草,得有不少年頭吧。不過三五剪刀,竟能將雜亂無章的樹叢修剪的規整有序,氣度不凡,”


  “嗬嗬,公子謬讚了,難道公子年紀輕輕竟對花草盆栽也感興趣?”


  “前輩,我不過一個粗人,如何懂什麽花草盆栽,隻不過,常年在海上漂泊,最長見的便是那海天一線,雖說遼闊,也著實乏味。有時候船行處,經過某塊陸地或是島嶼,便最愛遠遠看那地上長的樹木,世間樹木千萬種,有高有矮,葉片有大有小,但自然生成時,卻萬物有序,高矮參差,近看或許雜亂,遠看則經緯分明自有尊卑,我看前輩打理花木,則將近處雜亂的樹木,打理成遠觀般的景致,讓天下萬物之序,融入這一方小院中,我雖不懂,卻覺得前輩整理出的庭院,自承一份天地造化。隻是,這樹叢下,似乎還缺點東西。”


  “哦?”那園丁看著老刀,眼神中似有幾分吃驚,“你且說說看。”


  老刀也不做聲,隻是圍著那樹叢轉了兩圈,四下張望一會後,走到不遠處一塊太湖石前,用兩隻手抱住石頭,微微一用力,已經穩穩的把那巨石抱了起來,他徑直來到樹下,將石頭小心的擺放好,又退後幾步,看了看,在上前將石頭調整個位置,拍拍手,笑著說:

  “前輩,你覺得這樣如何?”


  此時那園丁哪裏還能說得出話,縱使之前顯出從容氣度,此刻也驚得合不攏嘴,他走到石頭前,摸了摸石頭,回頭看著老刀。


  “小夥子,這石頭,少說也有千斤,你是怎麽抱起來的?”


  老刀聽他這麽一說,暗暗埋怨自己不夠謹慎,自從洪天的初源力與自己融合後,他已經穩穩站上了元融境,昨天跨境幹掉那個兼明期周闊,洪天又吞下一股初源之力,體內因異獸堂陣法所受的傷,隱隱有了好轉的跡象,於是老刀的力量也跟著突飛猛進,自昨日鐵鱗鑄體後,力量突飛猛進,若不是鑄體已成,這麽大的力氣,連他自己的骨骼都會因承受不了而斷掉。


  不過洪天也警告過他,不可將力量輕易示人,隻是老刀畢竟是個年輕人,剛剛掌握了這麽一股力量,免不了想要展露一下。


  “前輩,我生下來力氣就大,長年累月在海上打魚,一來二去就練出來了。”


  老刀正信口胡謅,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一位身著翠金湖綢衫,腰纏雲錦天絲帶的美豔女子在兩位丫鬟的陪伴中走過樹叢,徑直走到園丁麵前,躬身施禮。


  “琦兒拜見父親。”


  正是之前救了老刀的齊琦,一邊對著園丁施禮,一邊還低著頭,偷偷瞥了一眼老刀,麵上微微露出羞赧之色。


  老刀這時才知道,與自己攀談半天的竟是齊琦父親,齊家的老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趕緊躬身下拜。


  “晚輩辛海平,不知道前輩原來是齊老爺,還請恕晚輩無禮。”


  齊雲孝放下手中的鐵剪,撚須笑道:

  “小友不必客氣。你是琦兒的朋友,也是我齊家的客人,哪有什麽無禮之處,倒是我這個女兒照顧朋友有些不周,竟讓你在園子裏等了許久。”


  “哪有,是爹你······”齊琦嗔怪的看了父親一眼,心裏想到,分明是父親讓下人遲點告訴我,卻自己跑來堵著人家。隻是見父親不怒自威的盯了她一眼,這才把話都咽下去。


  齊雲孝也不管女兒高不高興,帶著老刀來到花廳,分賓主坐定,老刀才將上月醉臥街頭險些被凍死,幸遇齊琦搭救之事說了一遍,齊雲孝當下客氣了幾句,便吩咐下麵設宴,老刀推辭了幾句,齊雲孝卻執意要留他用了飯再走,老刀想著求藥之事尚未開口,隻好硬著頭皮留下來,齊雲孝讓老刀在房間安坐,借口安排府中事務,帶著女兒來到後院。


  兩人進了後廂房,齊雲孝端坐桌前,一臉嚴肅的望著女兒

  “知道你膽子大,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大,我不在府中,你居然敢帶著陌生男子住到家裏?你還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齊雲孝麵露慍色說道。


  “爹,你說的也太難聽了,你也常說,雖然家裏行商,但不可做見利忘義之事,要多結善緣,大雪天裏,見人家睡路上,難道不管,仍由他凍死,那女兒豈不是見死不救?”齊琦不服氣的說道。


  “這街麵上都是客棧,光是咱自己家開的便有三四間,你隨便差人送去哪個客棧不行?你又不知道此人底細,便這麽帶到家裏,萬一是歹人,不成了引狼入室?”


  “爹,你也太小看女兒了,女兒我自有識人之法。”


  “哦,你說說看。”


  “哼,你就是不相信我,女兒雖然有些頑劣,但是何曾說過沒有底氣的話,父親再想想,女兒何時做過沒有分寸的事?”


  齊雲孝微微沉吟,也點頭承認,自己這個女兒雖然看起來是個千嬌百媚的大小姐,論起行事作風,卻是老練穩妥,倒是沒讓自己操過多少心,當下便又問道:


  “那你知道此人會武功嗎?”


  “知道,而且還相當的厲害。”


  “嗯,這愣小子,剛剛在花園竟然舉著太湖石走來走去,那座太湖石,是我當年買下用牛車拉回來的,十多個壯年男子,還挑的勉勉強強,這小子怎麽可能一個人就搬了起來?簡直是聞所未聞。”


  “父親,不知道這樣的人算不算人才?”


  “若是統兵打仗,自然是有萬夫不當之勇,難道,你是想為爹籠絡人才?”


  “這個是自然,爹有雄才偉略,女兒自然要時刻為爹著想,延攬人才,將來好助爹一臂之力,另外,此人還有一個秘密。”


  “哦?什麽秘密?”


  “此人體內有初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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