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

  老刀輕叩院門,院中傳出一陣掙紮的聲響。


  “葉姐,我是辛海平,我叔讓我過來問問,這個月的房錢緩幾天可行。”


  “素娥睡下了,你且回去,房錢過幾天再說。”搭話的竟然是個男人,老刀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園,隻聽院中傳出男人“哎呦”一聲,接著便聽素娥驚慌失措的呼喊“救命,救我。”


  聽見呼救,辛老刀立時退後一步,對著院門便是一腳,隻聽“哢”的一聲脆響,門栓斷開,連著半扇門板生生飛了出去。院中,一個黑衣男子,正強摟素娥靠在牆邊,那素娥滿麵淚痕衣衫不整,一張小臉上寫滿驚恐。


  那男子見進院的是一毛頭小夥,那裏放在眼中,他猛地甩開葉素娥,大刺刺走到老刀身前,抽出腰間匕首,掂在手中,指著老刀說道:


  “小兄弟,我和我相好的說話,不想找你晦氣,若你硬是要管閑事,你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素娥眼見男人拔刀,嚇的魂不附體,“海平,你走,不用你管”,說完又轉頭對那男子說道:

  “你不要拿孩子置氣,我依你就是。”


  男子見海平不曾動彈,料想他已經怕了,轉臉又一把拉住素娥調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先讓我親一口。”說完,一張臭嘴便要貼上素娥的臉蛋。


  老刀見素娥流淚,當時心痛怒火蹭蹭往上直冒,哪管眼前男子是黑是白,甩起拳頭迎頭便照著男子一拳,隻聽“嘭”的一聲,正砸在男子的臉頰上,那男子隻顧著輕薄素娥,不曾做些防備,隻一拳打的男子橫著飛出三四米,捂著臉滾在地上,半天才明白自己被揍趴下,他嘴裏動了兩下,吐出一口血水,連著三顆牙齒,氣的嗷嗷直叫,一抬身子爬起來,抽出匕首就撲向老刀,葉素娥嚇的尖叫一聲,閉上眼,耳中隻聽見,有是嘭的一身,接著便是一連串拳腳作響,素娥隻覺得耳邊生風,間或夾雜男人的哀嚎尖叫聲,待她緩緩睜眼一看,不由的舒了口氣,此時老刀正騎在男子身上,左右開弓抽那男人的嘴巴,那張本來挺凶悍的臉,此時打的不成人形,眼睛腫成細縫,不時看見牙齒從嘴中蹦出,竟像村中豆角老熟後蹦出豆子般有趣,鼻梁骨直接凹了下去,隻留肉鼻頭,平貼臉上,活像剛出水的水滴魚。


  那男子平日蠻橫慣了,誰知今日遇見了硬茬。直到的三魂七魄丟了一半,也顧不得臉麵,隻能含混不清的一邊哀嚎一邊求饒。


  素娥見了老刀凶悍,也是嚇的不清,生怕打出人命,趕緊上前拉住老刀,那男子才踉蹌著爬起身,跌跌撞撞跑出去,連頭也不敢回。


  “海平,姐給你惹禍了。”素娥見那人走遠,由不得腿一軟便要給老刀跪下,被老刀一把扶住。


  “葉姐怕他做什麽。”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葉素娥突然慌慌張張進了屋,一陣翻箱倒櫃,便提著一隻小包來到院中,將包打開,裏麵赫然有幾錠銀子。她捧著小包塞到老刀懷中.

  “這些銀兩,除了房錢,剩下的是我湊的一點盤纏,你和孫叔趕緊走。”


  “我不走”老刀脖子一梗,哪裏聽葉素娥的勸告。


  “那人不好惹,他是蒼龍幫的頭目,手下有好幾十個兄弟,你快走,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放心吧,葉姐,我正要找他們。”


  老刀死活不接素娥的銀兩,轉身便自回家,素娥見勸說不動,想著為今之計也隻有先去報官。也不管院門已壞,直接往衙門而去。


  話說老刀打了一架,覺得渾身鬆快,隻是胸口奇癢,便脫下外衣,胸前皮膚上,不知何故出現了一塊紅斑,當下撓撓了事。老孫頭年歲大了,天一擦黑便上床安歇,他閑的無聊,便取出魚槍擦拭,正擦著,突聽街中傳來數聲狗叫,接著便是熙熙攘攘一陣嘈雜,闖入隔壁院中,老刀恐葉素娥再遇不測,拎著魚槍便來到街口,隻見正院門外圍著十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麵露凶悍,身後停著一輛馬車,車中下來兩人,卻是一位麵目清秀的公子,另一位卻是個腦袋包成粽子的家夥,看衣著正是剛剛被老刀打的那位,那人看見老刀站在街口,嘴裏嚷嚷開了


  “就是他打到我,別讓那小子跑了。”


  話音未落,十幾個大漢早已跳了過來,將老刀圍在中間,清秀公子揮了揮手,走上幾步說道:“這位兄弟,不知是哪條道上的?為何要打我的弟兄?”


  “你弟兄欺負良家婦女,不該打嗎?我還覺得打的輕了!”


  “你這不成器的,又沾花惹草了?”


  “少爺,小的冤枉,我和姓葉的小娘子相好,這小子是嫉妒我,才暗中下的手。”那包頭男人強辯道。


  “你這王八蛋胡說,若不是我出手,你便要毀人清白。”


  “清白,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一個寡婦還有什麽清白?就是她勾引我的。”那男子見到有人撐腰,竟扯開嗓子大呼小叫起來。不等他咋呼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個清秀公子竟主動給了這家夥一個耳光。


  “一點破事,也不嫌寒顫。”轉臉又對老刀說道:


  “我兄弟有錯,自有我蒼龍幫規處罰,如今我已經罰了他,你一個外人,還輪不到你插手,若是都像你這般,我蒼龍在這耀城,還如何立足?今日就先卸你一隻手,讓你明白耀州地界上,誰才是說話的。”說完他一聲令下。


  圍著老刀的眾人一個個拔出腰刀,照著老刀便砍殺過來。


  這十幾個人,各個都是有些手段的練家子,十幾把長刀有先有後,正對著老刀身上招呼,眼見著老刀便將血濺五步時,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眼中一陣金光閃爍,頓時覺著耳邊呼呼生風,心中一緊,不等反應過來,便覺胸口如重錘敲擊一般,瞬間,便有三四人退著飛出七、八米遠,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動彈不得,胸骨已經被踢碎。其餘眾人的刀,卻連老刀衣角都未碰上,見此情景,那清秀公子忍不住“咦”了一聲,心中暗暗驚歎,自己帶來的這些夥計,雖然算不上高手,卻也是刀口舔血過來的,對方一出手便被廢了三四個兄弟,著實不簡單,當下也顧不得其他,抽出寶劍,腳下一踏直飛半空後一招白猿追月,空翻向下,劍尖直指老刀天靈蓋,這一招因為劍式下墜快如電閃,極其凶險,若是高手對決,絕不會用此招,隻因為,這是招玉石俱焚的打法,全力一擊不留後手,一旦攻擊失敗,便將周身要害暴露於敵人麵前。但那清秀公子年紀不大,卻較老刀更有戰鬥經驗,早看出老刀雖實力強勁但並非久經戰陣之人,隻要出其不意,定能一舉製敵。


  果然,老刀正於周圍之敵周旋,因為第一招便打傷數人,剩下的眾人也不敢貿然突近,隻是一味圍而不攻,老刀如何知道頭頂中一個黑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撲來,那寒光閃閃的劍尖離老刀頭頂部百匯穴不過三四寸時,突然劍尖一轉,指向左肩肩井穴。周遭人等眼見老刀便要中劍,卻見清秀公子,手中劍一抖,身體如被電擊般一提真氣,倒飛出十幾米,落地後腳步仍後退不止,他猛地一看手腕上烏黑的傷口,趕緊點住周身要穴,狠狠說道:

  “好陰毒的小子,原來想扮豬吃老虎,竟用上了毒藥暗器,這次我算栽了,但是要不了多久,我必將報你這一毒之恩。”說完,他吹了聲口哨,轉身便帶著兄弟撤去,不過瞬息間,連人帶馬車退的幹幹淨淨。隻能聽見黑暗中,馬車碾壓石板路的聲響,漸漸渺不可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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