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國的階梯 (二十三)
劉雨馨他們所處的位置正是周圍地域的至高點，附近的情況基本一覽無遺，而聲音就算是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幹擾，所能傳達的最大距離也不過數百米，為何他們倆都沒有發現周圍有人？這詭異的情形讓兩人對視相互搖頭之後使他們兩個人都不寒而栗。
龔梁朝劉雨馨使了個眼色，三步並成兩步進入了機炮位並將子彈上膛，劉雨馨則在得到了龔梁的示意後，鑽進車廂激活了機甲。
“在左前方150米處，地下！”
機甲的生物探測雷達開機之後劉雨馨終於弄明白了聲音來自何方，在機甲的戰術地圖上前麵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堆密密麻麻的黃色小點。
”梁哥，我們該怎麽辦？”
“看起來好像是有某種危險存在，你去探一探情況。記住，遇事不要衝動，一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就退回來！
“明白了，梁哥”
劉雨馨答應了一聲，控製著自己的草綠迷彩機甲跳下卡車，手持著電磁步槍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前方搜索。
在找尋了200米左右的範圍之後，龔梁的通訊器裏麵傳來了劉雨馨的詢問的聲音:
“梁哥，找到入口了！好像是一條通往地下的隧道。”
龔梁用望遠鏡看見找到洞口的劉雨馨就要鑽進去，連忙出聲製止了他的莽撞:
“劉雨馨，別急著進去，先看看四周有沒有陷阱！”
看情況他們這次要遭遇的對手很可能是一群人類，在這種荒郊野地還成群結隊行動的除了那些膽大妄為的犯罪團夥就是神秘詭異的沙民，這兩類人都非常擅長利用有利的地形布置致命的陷阱捕殺一些自己無法力敵的獵物。
而機甲這種東西在狹隘的隧道和封閉的地下通道之中除了裝甲依然堅挺之外，其餘的性能都將大幅度被製約，並不足以當成是保證自己安全的屏障。
在對周邊一陣勘探之後，劉雨馨確定了自己麵前的這個洞口後麵，隻是一條普通的地下通道，劉雨馨不再遲疑，端著電磁步槍鑽了進去。
昏暗的天色讓劉雨馨隻前進了幾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不得不啟動機甲的紅外視覺繼續往下走下去，機甲的雙眼閃耀起了令人心中發毛的紅色光澤。
“啊！”
進入到了洞穴不久後的劉雨馨又清晰地聽到了另一聲女人的慘叫，這讓劉雨馨的心中有了幾分急躁，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再往下走了一段路，劉雨馨已經能聽到一些不知名樂器發出的詭異音色，還伴隨著一陣陣“呼嚕嚕嚕”的人類興奮嚎叫聲，劉雨馨知道自己快要找到了呼喊和求救的源頭，動作越發小心了起來。
再走了一段路，前麵的甬道霍然中斷，隻留下一塊突出隧道口幾米的斷台。劉雨馨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斷台上，喧鬧的歡歌笑語從劉雨馨的下前方一陣陣迎麵而來，劉雨馨關閉了機甲的紅外模式並悄悄地探出了頭，在他平台十幾丈的下方，一群古銅膚色的男男女女正圍著一堆篝火載歌載舞。
這些人類衣裳簡陋，很多人身上隻在重要的部位上圍有一些毛皮或者編織好的植物，手腕和頸部也多少有一些各種骨頭所打磨的飾品，一些強壯男人的胸前則掛著長串的爪子和牙齒，正席地而坐觀賞著其餘的人表演。
在那熊熊燃燒的篝火之上，支有一口巨大的湯鍋，沸騰的鍋裏麵翻滾著各種各樣的屍體，斷了腿的巨狼，被折斷了蠍尾鼇刺沙地蠍，去掉了頭和尾摘除掉了毒囊的蜈蚣，劉雨馨甚至還從裏麵發現了一名被剃去了毛發的女人！
想到剛剛那淒慘而急促的一聲慘叫，劉雨馨覺得腹中一陣翻胃，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
“噠～”
機甲很忠實地重現了劉雨馨的動作，金屬手指在臉部剮蹭出雖然不大卻異常顯眼的噪聲。
“什麽人！”
下麵的沙民們馬上警覺了起來，麵露警惕之色，幾名行動敏捷的佼佼者更是直接開始了攀爬。
劉雨馨心中暗叫一聲糟糕轉身就跑，他可不認為那些想上來的人是想來邀請他一起共進晚餐，再說了，他也不可能吃的下那樣的大雜燴……
“梁哥，快發動車輛！沙民，地下洞穴中全都是沙民！”
在奔跑中的劉雨馨不忘提醒還在上麵望風的龔梁。
等一跑出隧道，劉雨馨翻身上了已經發動了的卡車，龔梁馬上讓卡車加速準備帶劉雨馨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些沙民的動作也非常快，劉雨馨他們的卡車還沒開出五十米，身手最矯健的幾個沙民就追了出來。見到了正在逃跑的卡車，反手就將自己背著的武器取了下來一頓亂射。
“咻咻咻咻”
“哆哆哆”
……
別看這些沙民身著簡陋，習性也和原始部落有著幾分相似，可他們的裝備。卻一點兒都不落後，甚至比一般的中小勢力火力還要凶猛，武器裏居然有不少軍用裝備，劉雨馨一時被打的十分狼狽。
早已跳下車的劉雨馨一邊用機甲的身體擋住飛射向卡車的各種子彈，一邊用電磁步槍還擊，在他精準的槍法下不斷得有沙民倒地斃命，但沙民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梁哥，我的裝甲快撐不下去了！快進城市廢墟！”
看到自己機甲的數處位置開始飄紅，劉雨馨急切地喊道。
在沒有障礙物的沙海，他們想在密集的追擊火力中全身而退幾乎沒有可能，唯一的機會就在那被遺棄的舊時代城市廢墟當中，隻有在地形複雜的城市廢墟當中，他們才能找到足夠的障礙物規避敵人的遠程集火。
龔梁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卡車的車頭一擺駛向了那個巨大的城市遺跡，照地圖看來在廢棄前這裏曾是一座一流的城市，有著數十公裏的縱深和數百萬的人口，由於城市本身存在著大量的工業，它的交通係統也非常的便利和發達，運氣夠好的話或許可以幫助他們擺脫掉身後的追兵。
在被那群亡命之徒追擊了快十分之後，他們順利地逃進了城市廢墟，借助四通八達的交通網路，劉雨馨他們順利地甩掉了那些沙民之後，龔梁把車輛停靠在了一座倒塌樓房的背麵，臉趴在方向盤上喘著粗氣:
“我們甩掉他們了？”
劉雨馨攀上了一處高位，用雷達反複掃描幾次後跳了下來:
“應該擺脫他們了，在附近幾公裏沒有發現有大中型的生命活動痕跡”
在不用為龔梁的卡車掩護之後，空出手的劉雨馨狠狠地教訓了那些追蹤者們，持續的大量傷亡終於成功得讓那些沙民放棄了將劉雨馨他們也擺上餐桌的念頭。
“梁哥，沙民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經過了幾分鍾的緩衝，龔梁已經緩過來了精神，聽劉雨馨提及沙民，他抽出了一隻煙:
“那些沙民，其實就是眼前這座城市人的後代……”
“當異種的數量越來越多聯盟的武裝力量開始捉襟見肘時，聯盟的決策者們不得不考慮該保障那一座城市的具體運行，一些價值不大，或者維持費用太大的區域被理所當然得放棄掉，一部分人因為故土難離而選擇了留下來建立聚集地，但他們低估了沙漠的殘酷程度！”
“惡劣的生活條件讓這裏的異種們更加的凶殘和好鬥，從聯盟安全區往這裏建立補給線經過幾次異種潮之後徹底被摧毀，沙漠地域完全脫離出了聯盟的體係。在與生存殘酷搏鬥當中，那些失去補給的人相互淘汰，最後留下了最為強壯和聰明的基因！”
“那些異類，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和價值觀，你無法用自己的道德標準衡量他們，事實上他們選擇了另一個進化方向，而變成了和我們不同的物種。即使外表和基因與我們相同，但其實他們已經成為了一群有著人類外表的野獸！”
劉雨馨聽完心裏堵的有點兒透不過氣來，人類一直在吹噓著自己戰勝了自然，是命運的主人。在舊時代中劉雨馨也深以為然。然而地球得反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急速進化的異種們將人類趕下了霸主的座位，開始了重新一輪的角逐。不甘心失敗的人類因此而掀起了長達100多年的戰爭。
這就是劉雨馨最近了解到的情況！
或許自己沒有資格對製定整個人類大戰略的精英們說他們錯了，但劉雨馨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充滿著紛爭的世道。長期的戰爭催生出來了各方的勢力，培養出來了驕橫奢侈，不將普通人放在眼裏的世家。
“梁哥，你先休息著，我再去周圍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麽潛在的危險”
心裏有些不痛快的劉雨馨就想到了去外麵走一走。
見龔梁沒有反對，劉雨馨將自己彈出了裝甲，準備切身體會一下這死亡之海的風光。
“帶上防身！”
龔梁又把他的那隻bp2000扔給了劉雨馨。
這把小型能量武器雖然比不上它的最新型號bp3000，不能調節輸出功率的大小，但對付一些常見的異種卻完全不在話下。
“梁哥，那你呢？”
龔梁拍了拍身邊的30口徑機炮:
“我不是有它嗎？放心吧，這周圍也沒有什麽太高級的能量反應，你隻要保持著機甲上的雷達持續開機，我這裏就不可能出現什麽巨大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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