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國的階梯 （十四）
天一放亮劉雨馨他們就上了路，昨天晚上龔梁不但將裝載機甲的重卡修複，還從其他車輛上拆卸下來了一門機炮安裝在了卡車的頂端。機甲的戰力雖然非常的高端，可同時也非常容易引人側目並產生窺覷之心，在沒有必要時，還是不要隨便就拿出來使用比較好。
一輛孤零零的重卡上路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和劉雨馨迎麵而過的車隊就沒有不對他評頭論足的。因為現在荒野中充滿了各種風險，在安全區之外幾乎看不到獨行的車輛，會在緩衝區形隻影單的，要麽是遭遇了變故整個車隊失散，要麽就是藝高人膽大沒將野外的強盜和異種放在心上。
劉雨馨和龔梁兩人輪流開車，終於在下午到達了一個大型的聚集地。這個聚集地以前同樣是聯盟設置的驛站，在野外異種日漸進化到更為強大後，聯盟沒有足夠的實力來維持驛站運作時的高額維護費用而被放棄。
地方勢力在與聯盟簽訂協議之後接手了這些基地，並繼續使用這些中繼站為往來運送物資的車隊提供有償服務。
當然，缺少了聯盟那強大的武力，聚集地經常會在一次次異種潮中損失一部分人手和物資，聚集地的管理者需要合理地運營才能彌補上其間的損失。
龔梁在厚實的大門麵前跳下車，給城門的守衛派了一根搜刮來的香煙:
“兄弟，問你個事，騰龍商隊知道嗎？”
守衛彈了彈手中的煙卷，將它放在自己鼻子上深吸了一口，原本緊繃著的一張臉放緩了下來，伸手往公路上一指:
“騰龍商隊是吧？一大早就順著公路走了，今天你們肯定是追不上了！”
龔梁和剛下來的劉雨馨對視一眼，又賠著笑臉說道:
“我們想在這裏的市場用武器換一點補給。”
守衛瞧了瞧他們的大卡車，上麵剛修補好的彈痕分外的紮眼，他湊到龔梁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交易市場在東區，出手武器找老廖，價格十分的公道。如果老廖吃不下也可以找獨眼，幾乎就沒有他吃不下的東西，不過價格嘛……嘿嘿嘿！”
龔梁拍了拍守衛的肩膀，又將一包高能餅幹偷偷塞進了守衛的懷裏。
“別忘了繳費！左邊的終端收信用點，收費處收實物。”
守衛變的更加熱情了起來，在他們進入聚集地的時候還不停地向他們揮手道別。
在繳納了一定的費用後，劉雨馨和龔梁進入了聚集地。
聚集地的入口處就是東門，很多車隊一進來頭一件事情就是在城門不遠處的空地上將自己的貨物擺了出來。對於過來比較晚的龔梁，也隻能將車輛停在東市更深入一點的地方。
將車在一處空地停穩之後龔梁走下了重卡:
“我去找老廖，看看他能不能替我們換一些食物和油料，如果談不攏的話我們隻能將那隻b2000的彈匣給出掉了。你在這裏看守住車輛，聚集地和驛站不同，不法之徒和暴民到處都是，你要多加留意一下”
劉雨馨點點頭，爬上了車頂的機槍位。
龔梁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當中，隻剩下劉雨馨一個人心情忐忑地警戒著四周，好在架在車頂的機炮還有幾分的威懾力，半個小時過去倒也沒有那個人想強行靠近這輛重卡。
獨眼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刻滿“無賴”兩個字的地痞，每天在東市裏穿梭撿漏是他的基本工作，此時他又一次進入了市場，希望能有一點意外的收獲以支撐自己在這個聚集地著名的銷金窟“福來賭場”瀟灑一晚。
走遍了大半個市場，獨眼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市場上都是一些太過常見的東西，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已經走到最邊緣位置的獨眼心情開始沮喪了起來。
忽然，獨眼僅剩的一隻眼睛被一陣金屬的反光給耀花，整個人也立即提起了精神，他滿臉堆笑地湊到了劉雨馨的卡車邊上。
“站住！”
劉雨馨將機炮拉起炮口對準了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劉雨馨能明顯地從他那發光的獨眼當中清晰地讀出貪婪兩個字。
獨眼看的更清楚了，沒錯，車頂上那位炮手的手腕上的的確確是一個智能終端！
這可是個稀罕玩意兒，能夠佩戴它的隻有立過戰功的軍人（由軍隊贈送，並提供全套的服務）或者是聯盟精英，除了特點的幾個人手上，整個聚集地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幾件。。，
“兄弟，你們是不是想用武器換一些東西？”
劉雨馨奇道:
“你怎麽知道？”
你手中的機炮嶄新瓦亮明顯是經過了仔細的挑選，彈鏈上的炮彈也是最貴的穿甲，而身上的衣服卻破舊不堪，隻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猜到你們空有大量的武器卻極度缺乏其他的物資。
而且還是一位沒什麽外出經驗的菜鳥！獨眼在心中又給劉雨馨補上一個標簽。
“你怎麽知道？”
“巧了，我就是這個地方最大的武器收購商之一，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劉雨馨手上的個人終端引起了獨眼的興趣，現在有了看一看裏麵到底有些什麽寶貝的念頭。
劉雨馨心念電轉，考慮一番後終於答應了獨眼打開車廂看一看的要求。龔梁走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信心，甚至已經想賣掉那把他愛不釋手的b2000(其實是彈匣，在緩衝區出售能量武器太容易被追查到行蹤了）。
獨眼在劉雨馨打開車廂之後也被嚇了一跳，裏麵各式各樣的，長短武器足以裝備一個百人左右的小型幫派，但更讓他吃驚的是車廂底部那被一大塊篷布罩得嚴嚴實實的隆起，從它的輪廓來看那分明就是一架還掛載在維修台上的機甲!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見獨眼要伸手揭掉篷布，劉雨馨趕緊追了上來伸手阻止了他:
“很抱歉，這件東西我們不準備出讓!”
“哦，哦……”
獨眼如夢初醒似的應了兩聲，在足夠靠近這塊篷布之後，他已經從之間的縫隙中看到了複雜的金屬紋理，同時也確定了這就是一架普通人無法擁有的機甲!這種價值不菲的武裝平台通常隻配備於正式服役於軍隊的聯盟駕駛員或者是各大頂級實力的衛隊，這種連退役型號都會遭到哄搶的戰略物資根本不可能那個小團體能夠擁有。
這機甲毫無疑問是一件髒物！
自己該把這個消息賣給哪一方呢？巡邏隊？聚集地衛隊？或者是……
正當獨眼在考慮將這一消息賣於哪一方自己獲得的收益最大時，劉雨馨開口將他從美夢中驚醒。
“怎麽樣？能收嗎？”
這車廂裏的武器固然是一筆大生意，但獨眼的心思早已不在了這裏，他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柄步槍心不在焉地檢了一番:
“嗯，小老弟，你準備將這些武器賣個什麽樣的價錢？”
這一下可把劉雨馨給問道了，他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
獨眼見狀馬上借坡下驢
“這樣吧，反正時間還早，你去和你的同伴們商量一下，我過一會兒再回來。”
一時不知道怎麽辦的劉雨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獨眼離開。
沒過對久，龔梁帶著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得體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龔梁見車輛的廂門已開，頗為擔心地問道:
“怎麽了？沒發生什麽意外吧？”
“沒有”
劉雨馨羞赫一笑
“剛才有個獨眼龍來看我們的貨。”
“獨眼龍？是不是留著寸頭，手背露出一點紋身，整個人都流裏流氣的一個獨眼？”
跟龔梁一起回來的中年漢子皺起眉頭問道。
見劉雨馨在點頭，那斯文中年人接著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那家夥雖然和我做的同一門生意，可他卻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做生意不坑上別人一把就會心裏不舒服。”
這時劉雨馨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剛才他還一直內疚於自己沒有將客源留住，發現對方是劣質客戶反而有一種解脫了的輕鬆。
“我也沒打算和他做生意。”
老廖點點頭微笑著跟著龔梁來到了後車廂，見多識廣的他也立刻認出了車廂裏的東西。
“你們有機甲！”
老廖一臉的驚詫。
“老廖你看出來了？我們可是有料的！保管東西實用正宗！”
龔梁微微有些得意，機甲這玩意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老廖從地下撿起一把槍，簡單地做了個檢查後滿意地說道:
“不錯不錯！沒把槍的磨損程度都很低。朋友，你的維修能力不錯啊！是工程專業的吧？為什麽不在安全區裏待著而要出來跑生活？”
聽老廖說起自己的過往，龔梁臉上布上了陰影。
“梁哥？梁哥！”
劉雨馨見勢不妙連忙用手捅了捅龔梁。
“哦，噢！老廖，你看怎麽樣？全部便宜處理給你！你替我們準備一些油料和食品補給就行！”
“沒問題！”
老廖跳下車廂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灰
“等會兒我找人幫你把東西搬過來。”
老廖對這單生意看樣子還算滿意，臨走時還心情頗好得與他們一一道別，在走上幾步以後卻又特意折了回來，指著車廂問道:
“看你們車廂大開，那隻獨眼龍是不是也看過那批貨了？”
“看過了”
劉雨馨老老實實地回答。
老廖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你們可要小心了!那架機甲可是一筆無法想象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