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的牽絆
山上，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臉上是一望無盡的冰冷，但那冰冷的氣質卻完全阻礙不了男子的吸引力，好看的星目劍眉宛若是畫中人。男子的旁邊是一個穿雜色衣裙的少女，雜色本來是不太打扮人的一種風格，但穿在女子的身上卻是別有一般滋味。白皙的臉蛋上，一雙嫵媚的桃花眼不停眨呀眨，臉上還帶著一絲愜意的微笑，遠遠看去，更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
「夜天寒，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到？」汐羽明顯是走得有些不耐煩，不是說在半山腰么，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到，汐羽的小臉與半年前的冷清相比已是多了幾分生機，有了符合於這個年齡的活潑。
「若是那麼容易找到，鳳羽閣不是早就被人滅了么。」夜天寒看著汐羽鼓鼓的腮幫子，竟然有了一絲笑意。似乎遇上了汐羽以後，他就愛笑了好多呢。
汐羽撇了撇嘴角，不可置否。前世她是殺手，知道基地對於一個組織的重要機密，不過……這也天隱秘了吧。
看著夜天寒變魔術一般的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八卦圖，汐羽驚訝的下巴差點沒掉了下來，「白曜不會在這裡都布了陣吧？」
夜天寒點了點頭，「以防萬一。」說完拉著汐羽按照那個「精密儀器」的指示終是來到了一處平曠的土地，不遠處還矗立著十幾間竹屋，看著少男少女們在一起練功，汐羽竟然猛地有了一種桃花源記的感覺。
「殺手就是要講究快，狠，准，無論是誰，自己的命才是最大。」被孩子們團團圍住的是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人。
「那是劉四，江湖上有名的訓練師。」看著認真倒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劉四，夜天寒簡練的介紹。
汐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睛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劉四。
「下面就來對決吧，依舊是老規矩，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青藍，青紫，你們先來。」劉四交代完以後就轉身退了出去，慢悠悠的來到夜天寒身邊，恭敬地點了點頭，「不知閣主有何吩咐？」
「副閣主想要挑一些人做事罷了。」夜天寒轉過頭看向汐羽，示意她自己親自挑選。
汐羽倒也不扭捏，看了劉四一眼，眸中帶笑，「久仰閣下大名，在下牧羽。」不管對方人品如何，拍拍馬屁總歸是沒錯的。
一聽到牧羽，汐羽明顯感到劉四的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早聞副閣主大名，滅青鋒，安鳳羽，實乃豪傑。」劉四倒也是個爽朗漢子，拍了拍汐羽的肩膀，兩人竟然相對大笑起來。
正在幾人聊得正酣之際，劉四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卻猛然間劃過訓練場，看著舉著劍身板不停顫抖的青藍和青紫，怒氣直達髮際。
「啪」的一聲，劉四手中的鞭子抽在了地上，掀起一層又一層的黃土，「為什麼還不動手！」此刻的劉四完全不似剛才的溫和熱情。
「青紫是我妹妹，我不能……」稍微大一點的少女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原由，眼睛卻因為剛剛那一聲鞭響不敢再直視劉四的眼睛。
「妹妹？」劉四重複著青藍的話語，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最為可笑的事情，「殺手居然還有姐妹？」一句話蘊含無限的憂傷，似在對青藍講述，更似在自嘲。
之前嚇得不敢出聲的青紫看到了劉四這個樣子，居然也鼓起了勇氣，開口說道，「我和青藍姐姐是真的互相珍惜的。」
一個老頭子和兩個小丫頭杠上了，汐羽手抱雙臂，嘴角有了一抹笑意，還真是有趣呢。
這般事情劉四之前見過的太多，彼此之間兄弟姐妹相稱，但那種情分在生命利益的面前卻變得那般脆弱不堪，無奈的搖了搖頭，早些斷了念想對她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好事一樁呢。想到這裡，劉四手中的鞭子握的更緊了，「若是你們現在動手還能活一個人，鳳羽閣可不收懦夫！」
聽著劉四的話語和青藍青紫漸漸變化的眼神，汐羽嘴角的笑意更加妖艷，劉四還真是下了一劑猛葯呢！
回憶襲來。
「那那，汐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金髮少女抱著汐羽，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宛若冬日的陽光，美好的讓人不忍觸碰。
「嗯嗯！汐羽最喜歡蓮兒了。」小小的舞汐羽回過身回抱著蓮兒，清晨的陽光映射下來，汐羽長長的睫毛印在白皙臉頰上的陰影從側面看就像是一團小小的蒲扇。
嬌小的少女就這樣緊緊相擁，黑色，金色的髮絲纏繞在一起竟然一瞬間分不出誰是誰的。
「舞汐羽，藍蓮兒，到你們了！」外面的一聲叫喊打斷了屋內小小少女的遐想，「馬上就來！」藍蓮兒應了一聲，然後就握住了汐羽的手，「汐羽，這次我們一定都要活著回來哦！」
「嗯嗯。」汐羽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是最後一次了，只要這次平安回來，她和蓮兒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手牽著手將一路灑滿歡聲笑語的少女卻在聽到訓練師的話時，小臉陡地灰敗了下來。最後一場對決：舞汐羽對藍蓮兒。
平曠的訓練場，依舊是平素的乾淨整潔，但此刻卻顯得極致蕭條。相對無言的少女，緊咬著自己殷紅的唇瓣，拿著鞭子的手也不停的在顫抖。
「你們兩個快一點！」訓練師似乎有些不耐煩，但依舊是強忍著語氣里的慍怒。
舞汐羽和藍蓮兒似乎沒有聽見訓練師的話，只是互相楞楞的看著，大眼睛里晶瑩的淚珠在不停的打轉。
「快一點！」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兩位少女，訓練師終於是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暗夜不需要懦夫，你們兩個都去死吧！」說完小巧的ak47翻腕而出。
但就在此刻，藍蓮兒卻搶先一步，鞭子直接揮向汐羽。汐羽倉促的後退了幾步，顯然是沒有料到蓮兒的突然之間的攻擊。但因為閃躲不及，汐羽的臉頰被鞭子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不停地向外湧出。
「蓮兒，你……」汐羽美麗的桃花眼中滿是不解，蓮兒說過的，他們會是好朋友的，可為什麼……
「汐羽，對不起。」藍蓮兒的大眼睛早已是淚水漣漣，「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更想活著！！！」說完竟是招招狠毒。
汐羽深吸了一口氣，謹慎的左閃右避。但眼前金髮少女所迸發出的殺氣並不是開玩笑的悠然，而是定要將獵物斬殺的決絕。
臉上的傷口還在有血淌下來，幾番車輪戰中，汐羽的手臂也已有幾次划傷。看著眼前早已被求生慾望佔據的滅絕了人性的藍蓮兒，汐羽凄慘一笑，就在藍蓮兒收回一式再出另一式時，汐羽的銀鞭出手，直接纏住了藍蓮兒的脖頸。
汐羽沒有用力，但銀鞭的纏繞足以使藍蓮兒呼吸困難，「勝負已分。」看著小臉別得通紅的藍蓮兒，汐羽輕嘆了一句，卻不防藍蓮兒從靴子內抽出了一把匕首，直刺汐羽的心臟。
有了剛才的教訓，汐羽對於藍蓮兒的反應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汐羽只是淡漠的翻身躲開，手腕一用力，「嘎吱」一聲，美麗的金髮少女頹然倒地，蒼白的面色宛如沒有了靈魂的洋娃娃，灰敗得沒有一絲生機……
汐羽微微一笑，那麼久遠的事情她早已經放開了，不過這兩位少女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她還真的是蠻期待的。
青藍青紫相互對視，眼眸中是無盡的恐懼，卻遲遲的誰都沒有動手。
「妹妹，姐姐不會傷害你的。」不知過了多久，青藍猛然間吐出了這樣一句話，語氣里的絕望根本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所能具有的，「殺了姐姐吧。這樣你就能活下去了。」青藍的眼中已是死氣沉沉，她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閉上眼睛 ，把劍扔在了地上。
「姐姐……」青紫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在抹了抹眼淚以後扔下劍跑到了青藍的身邊，緊緊抱住了她，「要死我們一起死！」語氣里的堅定讓在場的人為之一震。
「鳳羽閣不需要廢物！」劉四冷冷的突出了一句話，倆把飛刀直取青藍青紫的命門。
青藍青紫閉上眼睛靜候死神的到來，卻只聽「碰」的一聲，汐羽手中小巧的白玉古扇出手，打偏了劉四射出去的飛刀。
「副閣主……」劉四顯然有些發矇，這個副閣主做事似乎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汐羽扯出了一絲笑意，聲音也柔軟了下來，「殺手也是可以有兄弟姐妹的吧。」
一句話卻使整個訓練場都安靜了下來，然而汐羽卻不知道她的這一席話是如何的驚天動地。
「殺手講究的是無情，若是有了兄弟姐妹如何還能為我們賣命？」劉四不解，這個副閣主還真是夠特別的。
「有了牽挂他們才能在任務中儘力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是嗎？」汐羽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以問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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