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西西裏總督
“放棄吧,迷失的遊魂,你的天主在天國會原諒你的。”
“嗬嗬,你知道嗎,東方人,在我剛成年的時候我來到那不勒斯,我的引路人送給了我一把9毫米口徑的左輪槍,我沒信我的天主,但是我用這把左輪殺了不少人”說話者的聲音平靜而又祥和,這是一個看上去隻有40歲但是頭發已經開始向他提出抗議的中老年男人。
老男人慢慢站了起來拿起麵前餐桌上的葡萄酒緩緩倒了一杯,自顧自的享受了起來,酒杯中的倒影看不見頭發灰白的老男人卻隻能看見另一個長發如雪的東方青年。
“牡蠣殼馬裏奧”白發的東方人緩緩念出這個名字,右眼盯著麵前空白的高腳椅,另一隻眼睛被長發所遮掩住了,但是可以看見一個黑色的眼罩掛在左眼前。
“你以為你為了家族做出了許多,可是現在是21世紀不是嘛?《教父》中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了,就連意甲的足球隊都失去了世界霸權,更何況你這生活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老年人。”白發青年為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在了老男人的對座。
老男人什麽也沒有說,從自己略顯老土但是一看就知道價格昂貴的西裝中拿出了一包雪茄,點燃放進自己嘴裏,又拿出來一支想送到對麵“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像你這樣的白化病人不能抽煙。”說著吐出了一個煙圈“還有,牡蠣殼這個稱號其實我並不是太喜歡,誰知道我們這些怪胎天生都有著一點小毛病呢”老人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醜陋斑紋,幹癟而瘦削,活像一個被敲碎的牡蠣。
東方青年無奈的笑了笑,擺擺手接過了老男人的雪茄,放進嘴裏後不依靠任何東西就點燃了這支雪茄,讓坐在隔壁的老男人愣了愣神,然後尷尬的笑了一下。
“確實,有的毛病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也感謝我的父母賜予了我這幅身軀,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該死,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躺在了孤兒院裏,也許他們倆可能有點後悔沒有把我弄在牆上吧”
“你是個有趣的東方人!”聽到這句話老男人輕輕的拍了下桌子,“這在東方人的身上可是非常少見的品質,也許我那個年代的東方人,不過他們會說意大利語的人可不多,從你剛進到海鷗莊園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你,不一樣,你是有真本事的,比死在這裏的那些靈媒還有獵人什麽的都要厲害不少,跟說說,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老男人頓了頓“哦,真是失禮,先自我介紹一下,馬裏奧·伯納諾,伯納諾家族的頂級殺手,預備教父,在熱內亞這個名字可以嚇哭百分之八十酒吧裏的小屁孩。”馬裏奧把手放在胸口行了一個紳士禮。
“洛林,華人,這個名字即東方化也很西方化,哦當然我還有一個西方名,而且很巧,和意大利這片美麗的土地有著很深的淵源”看著麵前驚訝的老男人,洛林笑了笑“弗拉維斯·洛林·安東尼奧。”
“弗拉維斯。。。弗拉維斯。。。你會希臘語,哦天哪,難道現在的華夏青年已經都這麽優秀了麽,我為我們國家的這一代青年感到擔憂”
“那算了吧,現在我的同輩們也許大多數都在關注的是電子遊戲,嗯,也許電子競技的總決賽,在這方麵華夏很強的,就跟當年的國際米蘭AC米蘭一樣稱霸世界,亞洲人的Moba競技項目世界第一.”
“聽不懂,不過好像很厲害。”馬裏奧掐滅雪茄搖了搖頭,“我很好奇,你的名字,弗拉維斯,這可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你隨便取的?”
“當然不是,不過我可沒有希臘血統,這個名字,繼承於一位前輩,我是他的教子,雖然我不信天主,但他教會了我許多。”
馬裏奧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而洛林此時就坐在他的對麵,也不著急,兩邊就這樣沉默了一段時間,誰也不開口。
突然,馬裏奧渾身顫抖了一下,站了起來,死盯著麵前的洛林
“我好像知道你的前輩,那可是個厲害的家夥。”
“我還以為你就這樣打算幹等下去呢,這屋子可太小了,不是麽?”話音剛落,在屋子裏突然出現了二十來位全副武裝的黑衣西裝男,一身黑手黨的製服,人手一把湯姆森衝鋒槍緊張的看著洛林。
“洛林先生,不,洛林爵士,您要知道,這片土地在法理上與您無關,你越界了,暗區的規則中你無權管轄伯納諾家族的事情。”馬裏奧又恢複了他的平靜,對洛林禮貌的伸出了一隻手。
“您繼承的頭銜是西西裏總督,尊師九百年來都沒有多管閑事過,君士坦丁堡陷落如此,光榮革命之後亦如此,總督閣下,我得提醒你下你,我可不是什麽鬼物一流,我是一隻魘。”
“看來您知道我的老師尤金。”洛林笑了笑“是的,這次來到意大利是為了繼承暗區的領地,不過來到熱內亞是為了幫助一下自己的鄰居,畢竟規則上寫著不能坐視自己的同袍於危險之中不顧,不是麽?”
“馬裏奧·伯納諾,不得不說你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從墨索裏尼上台後為了保護家族,青年時代的你就一直在學習殺戮的技巧,那時候的你是個英雄,但是後來呢?販賣人口,Du,仇殺,死去的無辜人成百上千,就連你死後為了滿足一己私欲,讓自己家族的人陪你一起參與這些可笑的鬧劇,無法無天,熱內亞的管理者應該被你已經吞噬了吧,我知道你沒有信仰,我也沒有,但是今天在這裏,我就是你的報應!”正對著馬裏奧的洛林不知道什麽時候摘下了眼罩,他的另一隻眼沒有眼仁,隻有一片眼白,似乎注視著麵前冷汗狂流的老男人馬裏奧。
“夠了,還請西西裏總督閣下。。。。出去。不然對你我都不太好。”馬裏奧一直在忍耐,如果按照他的行事準則可能早就對麵前的人痛下殺手,牡蠣殼這個稱號還有一個含義:他殺死的所有人都會被他掰開嘴巴,上下顎撕裂,漏出舌頭,活像一個被掰開的牡蠣。
從洛林進入莊園的那一刻起,他就可以出手了,但是他沒有。
身為一個殺手,頂級殺手,趨利避害的能力應該是早就爐火純青了。
所以他能感覺到如果真的對麵前的人出手,他一定會被消滅,從靈魂層次上的被消滅!
“嗡”。洛林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周圍所有的黑手黨鬼魂全部拿槍瞄準著他的腦袋,隻要他一有動靜,就會有上百發子彈瞬間打爆洛林的頭。
“問題。”
“嗯?”馬裏奧沒有聽懂這莫名其妙的話。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馬裏奧被洛林弄的突然一下不知所以,有點懵的看著對方。
洛林的白眼似乎鎖定住了馬裏奧,雖然隻有眼白,但是讓後者仿佛麵對著無底深淵的凝視。
“你殺人,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馬裏奧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到了,他平生殺人無數,就連死後也不斷重複著生前的惡習,但是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殺人。
“我記得最初的時候,殺人是為了執行命令,最早和我一起出來打拚的幾個同鄉為了搶幾頭農場裏的奶牛,被農場主用獵槍打死了,為了報複,我們幾個人連夜弄死了那個老頭的全家。”
“後來,殺人是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不被欺負,為了上位,但是我慢慢的發展,這是一件能夠讓自己愉悅的事,金錢,女人,毒,都不能讓我感到快樂,唯有虐殺,我。。。。才能感覺自己真正的活著。”
“哦對了,我記得我此生最愉悅的作品,那是一個愉快的萬聖節夜晚,按理來說大家都會很放鬆的去給自己休假,但是我沒有,我得知敵對家族的小夥子們正在一家教堂裏祈禱並且祝賀自己能夠為新的事業而奮鬥,在他們都喝的爛醉如泥的同時,我給他們開了一個燒烤派對,46個人,整整46人被燒成焦炭,我甚至還能夠記起那天烤肉的焦香,但是可惜,我沒有吃人肉的癖好,是的呢,也許是為了我為之奮鬥的事業吧,這種感覺。”
“真令人上癮”說話的瞬間,馬裏奧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柯爾特左輪,直接打在了洛林的腦袋上,頓時血花滿天飛舞,血肉橫飛。
看著洛林失去腦袋的屍體,馬裏奧不解的低估著“我還以為這家夥有點本事,沒想到和以前的人一樣都是一群廢物。”
“但是你殺人的手段和借口真的很爛。”洛林的身音突然從馬裏奧的身後傳來,老男人重新抬起槍口想要對著身後來一槍,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就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被撕扯的四分五裂,連同周圍的那些黑手黨家族成員一起,溫馨的莊園會客廳仿佛成了人間地獄。
“我,弗拉維斯·洛林·安東尼奧,第九任西西裏總督。”
“不。。。”
“死刑,靈魂撕裂。”
“不!!!!!!!!”
一瞬間,整個血肉橫飛的會客廳裏的殘肢斷臂化為飛灰,被洛林的左眼盡數吞噬。
房屋重歸平靜,這一次,除了洛林之外,真的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生物了。
洛林從衣服中拿出手機,點開一個APP之後打開自己的已接受任務。撥通了一通電話。
“你好,我是白鷹”,這次他用的是英語,“熱內亞的牡蠣殺人魔任務完成,請派人來驗收。”
洛林掛斷電話,也不等那邊有什麽回複,徑直走向了莊園外,雖然整個莊園空無一人,但是能夠感覺到這裏已經有什麽東西生活了幾十年的痕跡存在,洛林戴上耳機,滿滿的哼著歌
“Oh,Death.”(哦,死亡)
“Oh,Death”(哦,死亡)
“heryear.”(你能否再寬恕我一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