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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十五章 少林高手

  「就憑你,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嗎?!」韓楓這時候已經想明白,想要平安離開這裡,惟有戰鬥一條路,所以說話也不在客氣,直接的奚落著蔣經天。 

  陳曉沒想到韓楓會這樣處理,這種行為等於是在直接跟對方宣戰,她緊張地看著韓楓,似乎也意識到一場惡戰不可避免了。 

  譚正德畢竟上了年紀,處事沉穩的多,所以他看到韓楓的樣子,並沒想馬上動手,再次開口問道:「韓掌門,聽你的話,似乎這事背後另有隱情,你能不能明白的說出來,大家也不會難為你的。」 

  韓楓苦笑道:「老爺子,我謝謝你的好意了,只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我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最要命的是,指使我做這一切的人,也是各位惹不起的人,即使我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 

  「臭小子,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花言巧語的騙人,趕緊跪下,我們大家還可以賞你一個全屍!」蔣經天再次罵了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韓楓也不再客氣,縱身而前,左手探出,抓住蔣經天后腰提了起來,右手搶過他手中斧頭,橫過斧頭,便要往他頭頂擊落。蔣經天被他這麼一抓,有如雛雞落入鷹爪,竟無半分抵禦之力。 

  斧頭幫眾人中同時搶出三人,三把斧頭分襲韓楓上中下三路,那是武學中救人的高明法門,所謂「圍魏救趙」,襲敵之所不得不教,便能解除陷入危境的夥伴。搶前來救的正是斧頭幫的三虎,張虎、李虎和魏虎。 

  韓楓左手抓著蔣經天,右手提著斧頭,一躍而起,雙足分點張虎、李虎手裡的斧頭,只聽得嘿嘿兩聲,兩人同時仰天摔倒。魏虎還沒來得及反應,也被韓楓凌空一腳踢中下巴,倒了下去。 

  眾人驚呼聲中,但見韓楓抓著蔣經天高大的身軀微一轉折,輕飄飄的落地。 

  斧頭幫眾人見這時和他相距已七八丈遠,眼見蔣經天被他的斧頭頂住,全不動彈,他只須揮起斧頭,立時便能將蔣經天砍得腦漿迸裂,要在這一瞬之間及時衝上相救,決難辦到。唯一的辦法是發射暗器,但韓楓只須舉起蔣經天的身子一擋,借刀殺人,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雖有眾多高手在側,但以變起倉卒,任誰也料不到這少年有如此的身手,竟被他攻了個措手不及。只見他咬牙切齒,滿臉仇恨之心,高高舉起了斧頭,眾人有的閉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便待一擁而上為蔣經天報仇。 

  哪知韓楓舉著斧頭的手並不落下,似乎心中有甚麼事難以決定,但見他臉色漸轉慈和,慢慢的將蔣經天放了下來。原來在這一瞬間,他已克制了胸中的怒氣。也明白,雖然戰鬥不可避免,但能不過多殺戮,還是不要把自己陷入太困難的局面,畢竟孫燕、凱子等人下落不明,他不能冒險。 

  他放下蔣經天,緩緩說道:「蔣幫主,對於你弟弟的傷,我深表遺憾,但此事確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如果你們大家肯相信我韓楓,我願意把真相說出,大家一起去查個清楚。」 

  蔣經天死裡逃生,獃獃的瞧著韓楓,說不出話來,見他將自己斧頭遞了過來,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低頭退開,隱隱覺得自己過於粗魯的行為,確實有點不妥。 

  而其他人見韓楓並沒有逞兇殺人,也開始琢磨起了事態的變化。 

  黃浩明見韓楓擒釋蔣經天,舉重若輕,不禁大為驚異,但想到自己部下被血腥屠殺,豈能就此示弱退下?大聲道:「你既然說一切不是出自你的本意,那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你說出來,我們去找他算帳!」 

  他的話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迎合:「對,你說出來,是誰!」 

  可韓楓這個時候卻又偏偏是無法說出背後指使自己的人是誰,其實除了宋傑,連他也不知道軍部的指使人到底是誰,卻又讓他如何說的清楚? 

  他這一躊躇,眾黑幫人物又鼓噪了起來,黃正永走出了人群,對韓楓說道:「韓掌門,不管是另有隱情也好,還是你故弄玄虛,但是我們精英會的兩位護法確實是死在你的手裡,這件事必須有個了斷。」 

  看到他出來,韓楓知道這是個硬手,可到了這個田地,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所以他點了點頭:「黃幫主,你想怎麼了斷?」 

  他的話才剛剛問完,黃正永已經搶先出手,口中說道:「勝了我,我就不找你麻煩了。」 

  黃正永右手向他頭頂抓將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凌厲已極。旁邊有懂行的人喝道:「是少林龍爪手!」 

  韓楓聽到吆喝,也不敢大意,身形一側,輕飄飄的讓了開去。黃正永一抓不中,次抓隨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韓楓斜身又向左側閃避。黃正永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發出,瞬息之間,便似變成了一條龍,龍影飛空,龍爪急舞,將韓楓壓製得無處躲閃。猛聽得嗤的一聲響,韓楓橫身飛出,右手衣袖已被黃正永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現出長長五條血痕,鮮血淋漓而下,精英會眾喝彩聲中,卻夾雜著一個女人的驚呼。 

  韓楓向驚呼聲來處瞧去,只見陳曉神色驚恐,叫道:「小楓,你……你小心了。」韓楓心中一動,想著陳曉還在一邊,絕對不能丟人,就算是為了她,也必須打倒所有強敵逃走。 

  黃正永一招得手,縱身而起,又撲將過來,威勢非凡。這路抓法快極狠極。韓楓生平從未見過,一時無策抵禦,只得倒退躍開,這一抓便即落空。 

  黃正永龍爪手源源而出,韓楓又即縱身後退。兩人面對著面,一個撲擊,一個后躍。黃正永連抓九下,盡皆落空。兩人始終相距兩尺有餘,雖然黃正永連續急攻,韓楓未有還手餘地。黃正永飛步上前,韓楓卻是倒退後躍,其間難易相去實不可以道里計,黃正永始終趕他不上,腳下自早已輸得一敗塗地。韓楓只須轉過身來奔出數步,立即便將他遙遙拋落在後了。其實韓楓不須轉身,縱然倒退,也能擺脫對方的攻擊,他所以一直和黃正永不接不離,始終相距在二三尺間,乃在察看他龍爪手招數中的秘奧,看到第三十七招時,只見他左手疾撲面前,使的又是第八招「拿雲式」。他第三十八招雙手自上而下同抓,方位雖變,姿式卻和第十二招「搶珠式」相同。這些招式的名稱,韓楓自是一無所知,但出手姿式,卻每一招都看得分明,記得清楚。 

  原來那龍爪手只有三十六招,要旨端在凌厲狠辣,不求變化繁多。黃正永在是南少林學藝多年,平時對敵,只要使出這龍爪手來,無不立佔上風,總是在十二招以前便即取勝,自第十三招起,只是自己平時練習,從未在臨敵時用過,這一次直使到第三十六招,仍未能制服敵人,那是生平從所未有之事。到第三十七招時。已迫得變化前招,尋思:「這小子不過身形靈便,一味東躲西閃而已,倘若當真拆招,未必擋得了我十二招龍爪手。」 

  韓楓這時卻已看全了龍爪手三十六式抓法,其本身雖無破綻可尋,但韓楓的「無戰」拳法卻能在對方任何拳招中造成破綻,只是心下躊躇:「此刻我便要取他性命,亦已不難,但我若在這麼多人面前將他打敗,精英會更是顏面何存?可是要不動聲色的叫他知難而退,這人武功高明得多,我可無法辦到。」 

  正感為難之際,忽聽黃正永喝道:「小子,你這是逃命,可不是比武!」韓楓道:「要比武……」黃正永乘他開口說話而真氣不純之際,呼呼兩招攻出。韓楓縱身飄開,口中說話繼續接了下去:「……也成,要是我贏了你,那便如何?」這幾句話中間語氣沒半分停頓,若是閉眼聽來,便跟心平氣和的坐著說話一般無異,決不信他在說這三句話之間,已連續閃避了黃正永的五招快速進攻。 

  黃正永道:「你身法固是極佳,但要在拳腳上贏得我,卻也休想。」韓楓道:「過招比武,誰又能逆料勝敗?」 

  黃正永厲聲道:「要是我在拳腳之上輸了給你,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 

  韓楓道:「這個可不敢當!我要是輸了,自然聽憑你處分,不敢有半句異言。但若僥倖勝得一招半式,便請精英會不要再糾纏於精武會,以後再不去找我各位師兄弟的麻煩。」 

  黃正永道:「幫派爭鬥之事,由我堂兄作主,我只管得自己。我不信這龍爪手拾奪不了你這小子。」 

  韓楓心念一動,已有了主意,說道:「少林龍爪手三十六招沒半分破綻,乃天下擒拿法中的無上絕藝,只不過你練得還有一點兒不大對。」 

  黃正永怒道:「好罷!你要是破解得了我的龍爪手,我立即離開上海,重新回少林寺去重練十年,不出寺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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