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九章 死守
趴在戴煒肩頭的美娜把頭深深地埋在戴煒的脖頸間，任不時飛濺的鮮血落在自己的頭髮上和戴煒的衣服上，表現的出奇的震驚，只是偶爾的慘叫聲會讓她感覺到是那麼的刺耳。而小顏更是聽話的緊緊抱著韓楓的身體，一動不動。
近百人的稻川會追殺人馬象水中的波浪一樣一波一波地像戰圈中的韓楓等人襲來，似乎永無止境。
隨著戰鬥的深入，體力大量透支，眾人開始有人負傷，先是一刀的輕傷，而後逐漸演變成刀刀的重傷。
看著戴煒，韓楓一聲怒吼，揮刀就斬倒了一個想要偷偷摸上去偷襲他的打手。韓楓立刻上前扶起用戰刀杵地的戴煒，連忙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就這點傷，沒事！」雖然戴煒這麼說，但是韓楓粗略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勢，發現他至少已經受了四五處刀傷，比較重的一刀是在大腿上，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行走。
就在韓楓要伸手去扶戴煒的時候，在他們周圍窺測已久的八個人呈環形朝二人圍了上來。韓楓左手剛把戴煒扶起來，八個人趁韓楓無法防禦的時候，一同揮著一尺多長的砍刀直奔韓楓二人的腦袋而來。
韓楓一方面為自己的兄弟受傷而心痛不已，另一方面暗恨這幫小日本鬼子以眾壓寡還暗中實施偷襲，心中大怒。
又是一聲大喝，韓楓左手把戴煒的腦袋按下，扔下左手刀鞘，雙手握住戰刀。暗運勁力，連著兩個半月斬，八個人甚至連呼喊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韓楓這強大的攻擊砍倒在地。被韓楓強行按在地上的戴煒剛一起身看到這個場面頓時下了一大跳。
韓楓沒有時間去欣賞眼前的奇景，扶起戴煒，振臂高呼讓所有人退回到轎車旁。這個時候再想強行突圍，已經是不可能了。聽到韓楓的命令，強子還有其他人連忙收縮本來已經打開的戰線，開始向轎車靠攏。
而原本抱著看熱鬧的山口組打手看到韓楓等人個個都身負重傷，都認為撈油水的時候到了，各個揮舞著武器就加入到了稻川會的追殺隊伍中。韓楓等人對這幫軟的欺硬的怕的山口組打手恨極了，但是由於人數太多，只能碰到一個打倒一個。
慢慢地眾人來到了轎車旁，把傷勢比較重的人扶到轎車頂上，傷勢較輕的就在轎車周圍拚命地抵擋著多如潮水的攻擊。
單打獨鬥，韓楓眼前這些小日本，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也能把他們輕鬆拿下。但是無論個人多麼強悍，在人海戰術中也會顯得微不足道。你可以叫第一個沖向你的人倒在的腳下，也可以讓第十個沖向你的敵人死在刀下，但是誰有把握讓第一百個人還向第一個人那樣倒在你的腳下呢。
沒有人可以，所以韓楓這一方受傷的人也越來越多，轎車車頂上漸漸地站滿了人。儘管每個人都不曾放棄，但是誰都知道再這麼下去下場只有一個。
漸漸每個人的刀不能再演繹一個小時前一刀就把對手砍倒的奇迹了，更多的時候都是幾刀才能解決一個。其中最有戰鬥力的還是要數韓楓、強子和戴煒三人，儘管每個人不同程度地受了傷，但是依然拚死一搏。
又擊退敵人的一波攻勢，趁著敵人後退幾米，整頓人馬的時間，韓楓手握紅日戰刀，仰天長嘯。
「啊―――！」
一聲長長的吼聲順著山野無盡的黑暗傳出老遠，把韓楓心中的鬱悶之氣全部吼出，就連韓楓背上的小顏都深深感受到來自韓楓心中的那份不甘。
死亡，在這個時候終究不是個什麼浪漫的詞語，但是韓楓面對多位瀕臨死亡線上的兄弟能夠做到不離不棄，就單是這份勇氣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具有的。韓楓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死在異國的土地上，但是此時此刻命運真的能夠逆轉么？他不知道！
韓楓虎目微紅，說道：「兄弟們，我韓楓對不住大家，要讓大家客死異鄉，如果有來世，我們還要做兄弟！」
所有人神情激動，有的人更是在同伴的攙扶下勉強站立起來，用戰刀杵在地上挺直了腰板。聽到韓楓的話，有的人甚至落下了熱淚，但是可以看的出，每個人都沒有因為跟著韓楓而後悔，所有人在包括強子和戴煒都大聲吼道：「我們來世還要做兄弟！」
和韓楓有著生死之交的戴煒動情地和韓楓摟在一起，韓楓眼含熱淚右手揮起戰刀舉在空中，大聲吼道：「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十幾把戰刀在空中重重地一碰代替了彼此的握手，戰刀與戰刀的金屬碰撞聲隨著這悲情的誓言在人群中回蕩著。
圍在轎車周圍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激蕩著，雖然是敵人卻也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種視死如歸的情意，沒有一點的做作。山口組和稻川會今天夜裡可謂是損失慘重，雙方加一起幾百人的隊伍就被韓楓十幾人打倒一半以上。這要是傳出去，日本黑道的這兩大幫會就沒有辦法再混下來去了。
所以兩大黑幫已經抱定了今天一定要把韓楓剷除的決心，那怕是全軍覆沒也要把韓楓這些人留在日本。現在稻川會的打手已經沒有了生擒韓楓的耐心，而是和山口組一起一定要把韓楓的命留在這塊山野中。
「沖啊！」日本這兩大黑幫再次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就見兩大黑幫的打手拼了命地向韓楓等人衝去，韓楓大聲吩咐把傷重者圍在中間，自己則站在最外圍抵禦著敵人的衝殺。
韓楓雙手握刀拚命地朝人群中揮舞著，此時的韓楓每一刀已經全無章法而言，韓楓知道如此密集的攻擊，自己揮出去的任何一刀都可以辟到一個人。但是韓楓卻忽略了這種拼殺自己受的傷也是最嚴重的，韓楓不知道自己究竟揮出去了多少刀，只是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處越來越多。
人群中不知道誰一腳就踹到了戴煒的肚子上，筋疲力盡的戴煒象是斷了線的風箏朝後面飛了出去，就聽見美娜「啊！」一聲。這個時候韓楓才反映過來，美娜還在戴煒背後，而自己也還背著小顏。戴煒連忙起身。在其他人護衛下把美娜放下，韓楓也迅速將小顏放下。強子也將阿果的屍體放下。
「老大，美娜好象受傷了！」戴煒提醒道。這個時候韓楓才注意道美娜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臉色煞白，韓楓伸手向她背後摸去，美娜一陣慘叫。韓楓定睛一看，發現她背後一道半尺多長的刀傷，傷口流出血液粘稠，顯然這不是剛受的傷。
「告訴大哥，什麼時候受的傷？」韓楓瞪著血紅色的雙眼問著美娜，雙眼已經憤怒得快要噴出火來了。
美娜由於失血過多，已經開始有點意識模糊，喃喃地說道：「很長時間了，我怕你們為我擔心，所以就忍著沒有說！」
「我的好美娜！」韓楓虎目放光，他已經不能再容忍有人奪走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暗嘆無意中竟然讓美娜捲入這場仇殺中實在是不應該，美娜自從認識自己沒有享到什麼福，卻接二連三遭受不幸。接著韓楓扶起美娜，又仔細檢查了小顏，好在因為韓楓戰刀的犀利，攻擊他的人下場都很慘，小顏並沒有受傷，但過度的驚嚇，也已經讓她臉色煞白……
韓楓把美娜和小顏放在幾名手下中間，囑咐一定要保護好小小。說完韓楓一臉憤怒緩緩地站了起來，猙獰的表情異常恐怖，韓楓周圍的每個人都感覺到從心底升起的寒意，戰刀散發的寒光讓每個人都嗅到一股恐怖的氣息。
韓楓雙手握住戰刀仰天長嘯，這聲發自心底的嘶吼讓人感覺到韓楓不在是個人，而是一隻即將吃人的猛獸。韓楓揮起戰刀憑空劈了幾刀，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韓楓一聲大喝。接著振臂揮起戰刀衝進人群中，強子和戴煒聽到韓楓的一聲暴喝，也群情激憤，跟著韓楓殺入敵陣，其他手下已經全部受傷撤回到轎車附近只能做防守狀，韓楓和強子，還有戴煒象是力量用不知道枯竭的戰神一樣，在人群中搏殺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又飄起了雪，距離山口組總部大約幾公里的地方一股黑色暗流正在朝這個山野涌動，那是正在趕來救援的凱子和順子所帶的五十名精銳部隊。韓楓他們真的能夠撐到援軍趕來的那一刻么？
皓月下，寒風中，曠野上。
一股暗流正在緩緩地流動，慢慢地侵蝕著白色的雪地。如果此時走近一看，發現這股暗流竟然是一個個黑紗蒙面的人組成，每個人全部輕裝簡從。手中握的是明晃晃的軍用刺刀。雖然看不到每個人的面容，但是從整個隊伍中散發的殺機就可以判斷這支隊伍戰鬥力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