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二十四章 我會一直陪她
「你是懷疑我在騙你嗎？小顏一開始的表現你也看見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看見你，就會突然清醒過來，所以才堅持要做這個檢查的。」歐陽一一對韓楓的態度很不滿，馬上開口反駁著。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歐陽醫生，我不是不相信之前的診斷，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使小顏好起來了？」韓楓見歐陽誤會了，趕忙做著解釋。
歐陽沉思了一下之後回答道：「這種可能性應該說有，但說實話，這真的屬於醫學上的奇迹，我現在也無法回答你，我們還是耐心的等待腦外科和腦神經科醫生的檢查吧。」
韓楓知道歐陽雖然是小顏的主治醫生，但他確實不是神經科的，現在這麼問他，也是沒用，只能和他一起退出病房，到旁邊的觀察室里，隔著大玻璃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由於腦神經科的檢查要求非常細緻，也就相應的緩慢的多，歐陽和韓楓又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所以看著那邊的醫生忙碌，只感到時間過得很慢，卻看不到一點的進展。
「你剛才對小顏說的話，是真的嗎？如果她真的沒事了，你會一直和她在一起，再不分開，也不說什麼不愛她，和她分手的話嗎？」歐陽等著無聊，忽然想起了韓楓剛才在小顏面前的承諾，於是鄭重的問道。
「你到現在還懷疑我這次的誠心是嗎？我可以告訴你，不要說小顏恢復了神智，就是她一直這樣懵懂下去，我也會一直陪著她，因為她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的責任，我有責任和義務去照顧她，關心她，愛護她。以前我們已經走了那麼多的感情彎路，也經歷了那麼多的情感挫折，難道我還不該醒悟嗎？」韓楓很真誠的對歐陽說道。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就太好了。看來這次去山寨，對你的觸動很大，你對感情的理解，也有了新的認識。」歐陽看著韓楓，似乎也被感動了，發出了一聲感嘆。
「如果你看到幾位老人，就因為年輕時的不夠珍惜，不夠關愛，和一時的誤會，而導致遺恨終生，最後鬱鬱而終，我想，你也會有我在樣的感受的。」韓楓回想起發生在杜中華等人身上的悲劇，由衷的說道。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名醫生，幾乎每天每時，我都在和死神做著鬥爭，生死的問題不時的在我面前轉換，也許你說的那種感情，我必須要體會到才能有所感觸，但現在的我，真的是對感情很麻木。」歐陽也發出了感嘆。
「麻木？你才沒有對感情麻木呢。至少對小顏，你現在是傾注了所有的感情，而這份感情早已經超出了醫生對病人的感情，你還說，你會對感情麻木嗎？」韓楓見歐陽迴避起感情問題，很直白的說出了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呢？小顏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無論做什麼，在他的內心深處，想的人，愛的人，還是你。就好比剛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因為你的出現而恢復正常，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你的出現，直接左右著她的情感和一切，這都是我無法比的。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和你比。」歐陽一一看著韓楓很認真的說道。
「我承認，這次把小顏帶回上海以後，我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就是盡我的能力去保護她，愛護她，不讓小顏再受任何傷害，使她好起來，然後想辦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使她愛上我。可剛才的一切，使我徹底明白了，什麼才是刻骨銘心，什麼才是真正的愛，這種感覺是無法替代，也無法超越的，我是真心的向你認輸了。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希望你記住你剛才的承諾，從此以後，真心的對待小顏，不再讓她受一點傷害。這樣，即使是做為失敗者的我，看到小顏得到幸福，也就欣慰了。」歐陽很真誠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韓楓感激地看著歐陽。
「不要謝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負我這份信任！」兩個人的手真誠的握在了一起，之前的所有矛盾和隔閡，隨著這次握手都煙消雲散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檢查的結果出來了，但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顏並沒有恢復正常的神智，還保持著韓楓出現前的狀態，而她剛才卻能對韓楓做出清晰的對話和辨認，這卻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
看著檢查結果，韓楓顯得非常的迷茫，他詫異地搖著頭：「怎麼會這樣呢，一個神經分裂的人，怎麼可能會和我正常的對話？歐陽醫生，麻煩你再讓大家好好查查，這一定有問題！」
歐陽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韓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說心裡話，我也希望小顏的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但這只是我們單方面的意願，不是現實，我們必須要相信科學。」
「那剛才她的表現又說明什麼，又怎麼解釋？」韓楓有點著急了，畢竟是剛看到了一點希望，現在卻又全部破滅，這種打擊確實是太大了。
「韓先生，如果你堅持要問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只能給你兩個解釋。一，你和病人的對話，完全是在她無意識的情況下的一種巧合，她其實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只是憑著她恍惚的意識里的感覺在和你對話。」一位腦外科的醫生向韓楓做著解釋。
「我不信，如果是巧合，不可能每句話都說得那麼有條理。」韓楓不相信這位醫生的解釋和回答。
其實不光是他，就算是歐陽一一也對這個結論有所懷疑，小顏當時的表現確實是太像正常人了。
「如果說不是巧合的話，那我只能給你另外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是醫學上的奇迹，她在瞬間的神智清醒，也就是我們俗話說的回光反照。」腦外科醫生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什麼？回光反照？你胡說什麼呢？！」韓楓一聽這話就急了，沖著那醫生吼了起來。
歐陽趕忙制止住他，勸說道：「韓楓，你冷靜點，聽醫生把話講完。」
「我還怎麼冷靜，他都說小顏回光反照了，那不就是要死的意思嗎？！」韓楓急切地說道。
「哎呀，你誤會了，回光反照不是你們所理解的那種臨死前才有的反應。」歐陽這才明白韓楓是誤會了醫生的話，趕忙向他做著解釋，「他剛才的意思是，小顏在一瞬間的神經意識恢復了正常，這與外界的刺激，和她自己的意志力有關，不可否認，這也許和你的突然出現有一定關係。但是因為麻醉藥的關係，使她鎮定下來以後，她的意識就又回復到了之前的狀態，也就是一開始我們所說的神經分裂的狀態。」
聽完了歐陽的解釋，韓楓才明白過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有些懊惱地說道：「也就是說，剛才小顏的表現只是一種很偶然的現象，但實際上，她並沒有恢復，等她醒來之後，她還是誰也不認識，神智恍惚的樣子，是嗎？」
腦外科醫生儘管很不情願，但還是回答道：「應該是這樣，這種神經科的病和其他的疾病不一樣，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心理誘導和安慰，才能慢慢恢復到一個平衡點，但是即使回到了平衡點，也不意味著她就完全正常，也要保持情緒的穩定。一旦有強刺激，她還有可能反覆。」
韓楓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對於小顏的病，是必須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思想準備了。
「謝謝您，醫生，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可以做什麼幫助她恢復呢？」韓楓向醫生問道。
「應該說，做為她的朋友和親人，不要著急的去刺激她，試圖在短時間內讓他恢復意識和記憶，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會適得其反，最好的辦法，就是多陪她聊聊天，然後多到一些能夠令她心情愉悅的的地方去走走，對她的恢復會有幫助的。」腦外科的醫生指點著韓楓。
「我知道了，我會儘力做好這一切的。」韓楓再次向醫生道了謝，醫生離開了監控室，屋裡只留下了韓楓和歐陽。
隔著巨大的玻璃，兩人看著還在床上昏睡的小顏，心裡都是非常的難受，也是一樣的酸楚。
「以後的日子，你可要對小顏多費心了，這會很辛苦的。」歐陽看著韓楓感慨道。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不是我，她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在贖我之前所犯下的過錯，無論再怎麼辛苦，也是應該的，沒什麼辛苦不辛苦。」韓楓對未來，並沒有覺得有多痛苦，而是很坦然的說道。
「恩，你要是能這樣想那就好了。」歐陽讚許地點了點頭，忽然他想起了一個問題，雖然感到有點難以啟齒，但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韓楓，你以後就要全力照顧小顏了，那，陳曉呢，你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