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十八章 艱難的抉擇
「我草，這幫醫生是不是腦子都被驢踢了，救人還要什麼簽字？！」韓楓一聽這話就急了，大罵那群迂腐的醫生。
「小楓，你冷靜點，沒有家屬簽字，他們不敢對手術負責呀，你也知道，這手術是有一定風險的……」孫燕向韓楓解釋道。
「可我現在到哪兒去給他們找家屬去？！小顏這邊器官到了就要動手術了，難道還要我跑到上海去給他們簽字嗎？！我打電話跟他們說，我同意手術行不行？！」韓楓打斷了孫燕，惱火地叫道。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馬上去問他們，然後過會兒給你電話。」孫燕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趕忙跑去詢問了。
接完這個電話，韓楓也沒有任何的困意，突然而來的變化，使他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這時的他，才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黑了，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而且這雪比起前一天的還要大上了很多，放眼向窗外望去，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都黑了，怎麼都沒人叫我。」韓楓嘀咕著找鞋下床，畢竟現在小顏這邊還等待著器官做手術，他要趕緊去查看下。
當韓楓來到走廊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走廊里也看不到一個走動的人，一種奇異的肅殺之氣籠罩著整個走廊。
這種奇特的感覺，讓韓楓微微感到了幾分不安，但究竟是因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慢慢地向著觀察室走去，寂靜的走廊里只有他的腳步聲，發出「啪啪」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空洞且悠長。
當韓楓來到觀察室的門口，卻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小顏竟然不在屋裡了，而且屋裡也沒有其他的人。
一種可怕的感覺，忽然集中在了韓楓的頭頂，他猛地轉身，瘋子一樣的沖向了手術室。小顏這個時候離開觀察室，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器官到了，順利的進行手術，但如果是這種情況，沒有可能大家都不去叫醒他的。那就只能是另一種可能，她的情況發生了變化，需要緊急搶救，所以來不及叫他了。
到底是哪一種結果，現在韓楓無法斷定，但他的心卻狂跳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擔心，是小顏還是陳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會在同一時間，都面臨著生命的危險，都需要他在身邊，他到底更關心哪一個，到底該陪在誰的身邊？！
當韓楓急匆匆地衝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石父石母還有李飄然、戴煒等人都站在了那裡，而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已經亮了起來，這也就意味著，手術已經開始了。
看到韓楓踉蹌地跑過來，戴煒第一個迎了過來，李飄然也情不自禁的迎上前來。
「小顏呢？她怎麼了？為什麼沒人去叫我？！」韓楓沖著戴煒大聲地吼著，他實在無法容忍所有人都在場，卻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里睡覺這件事。
戴煒看著韓楓，猶豫著沒敢說話，韓楓就更加著急了，沖他吼著：「我問你話呢，你聾了是不是？趕緊說啊！」
李飄然看到戴煒委屈的樣子，趕忙把話接了過來，替戴煒辯解著：「韓楓，你別怪戴煒，是我們不讓他叫你的，你真的太累了，我們想讓你好好休息下……」
韓楓卻好象根本沒有聽見李飄然的話一樣，繼續沖戴煒吼著：「戴煒，我是你老大，還是他們是你老大，我睡之前是不是告訴你，有什麼情況馬上叫醒我，你說話呀！」
戴煒低著頭不敢回話，可這不但沒有讓韓楓消氣，反而讓他更加惱火：「你說話！小顏到底怎麼了！？」
石母看到這個情況，也有些過意不去，趕忙過來圓場道：「小楓，不要再說戴煒了，他真的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下，才沒去叫你的。小顏現在也已經在手術了，你就不要再發脾氣了。」
「休息，休息，要是真有點什麼事，因為我去休息而錯過了，他能負這個責嗎？！」韓楓一點沒有因為石母的說情而停止發火，還在繼續指責著戴煒。
「你要怕有事別睡覺呀，憑什麼隨便沖別人發脾氣，別人都欠你的是不是？！」看到韓楓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戴煒，而且根本不聽規勸，李飄然有點看不過去了，沖著韓楓吼了起來。
韓楓聽到這話一愣，詫異地看著李飄然，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爆發。
「你折騰了一夜沒有休息，戴煒還不是一樣，送陳老師去機場，又送孫姐去機場，還陪你接人，你以為他輕鬆嗎？！你去睡覺了，他怕小顏有問題，還守在監護室門口，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還沒人注意到小顏的情況有變化呢，你不感激他，還罵他，你算什麼呀你！？」李飄然發了火，也有點不管不顧了，沖著韓楓大聲地替戴煒說著不平。
聽了李飄然的話，韓楓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自己沖戴煒發脾氣是有點過火了，忍不住扭頭去看了看戴煒那也布滿了血絲的雙眼。戴煒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頭，不敢去和韓楓對視，反而是去埋怨著李飄然：「李小姐，你別這樣對我老大說話，是我應該及時叫他的，不該讓他這麼著急擔心。」
戴煒這麼一說，李飄然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戴煒，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呀，他這麼罵你，你還幫他說話？！」
「我的命是老大救回來的，所以他怎麼罵我，我都心甘情願。我……」戴煒很嚴肅的回答著李飄然的問題。
「你，你這個糊塗車子，你就向著他，接著挨罵吧。」李飄然被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韓楓剛想開口說話，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仔細一看，是孫燕打來的，他趕忙拿了起來：「喂，姐，我嫂子怎麼樣了？」……
「小楓，不行啊，這邊還是需要你馬上趕過來才能進行手術，他們說這個手術太危險，如果沒有家屬簽字，這個責任他們擔不起，所以……」孫燕在電話里急切地沖韓楓喊道。
「我草這幫死心眼兒的醫生的大爺！」韓楓惱火地沖著電話吼著，可這個時候罵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必須要馬上拿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是擺在他面前，必須做馬上做出的一個決定。
石母看到韓楓著急的樣子，知道一定是陳曉在上海出了事。雖然知道韓楓此時正在火頭上，但還是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陳老師怎麼了？」
韓楓煩躁地說道：「坐飛機哮喘又犯了，現在必須馬上要手術，可那該死的醫院說，必須要有家屬簽字才能手術，我真草了，怎麼就這麼死板，不能先救人嗎？！」
最近一直沒有和韓楓說過話的石父終於走了過來，拍著韓楓的肩膀說道：「那你還是趕快想辦法到上海去吧。這邊小顏有我們就好了。」
這當然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韓楓的心現在也早已經跑到上海去了，但是小顏這邊的狀況，他又怎麼能放心走開呢。
「可小顏現在……」韓楓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相信小顏一定能度過難關的，歐陽醫生一定會把手術做成功的，你就去吧，為了小顏，你和陳老師已經夠操勞了，不能因為她，再讓陳老師出什麼事了。」石母顯得非常的理解韓楓，勸著他。
韓楓有些動搖了，猶豫地看著面前的二老，又抬頭看了看手術室，還是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看到韓楓猶豫的樣子，石父替他做了決定：「戴煒，馬上聯繫機票，送你們老大去機場。」
戴煒雖然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有韓楓的話，他不敢再隨便行動，還是用徵詢的目光看著韓楓，等著韓楓同意才敢去行動。
韓楓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小顏躺在手術台上，歐陽手持手術刀鎮定忙碌的情景，還有陳曉呼吸急促躺在病床上，孫燕焦急在她身邊照顧，卻沒有一點辦法的情景，交錯的在他的眼前浮現。小顏那蒼白的臉色，陳曉那期待他到來的眼神像是一記記重鎚打在他的心裡。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再耽誤，你兩邊都顧不過來了？！這不是讓你優柔寡斷的時候，趕緊決定呀！」李飄然看韓楓站著不動，又忍不住沖他喊了起來。
這句話點醒了韓楓，他抬起頭，轉身看著石父和石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遞到了他們的手裡，石母看著那個信封，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些茫然地看著韓楓。
「這是我已經改好的戶口本和其他身份證件，還有介紹信。請您幫我保管好。」韓楓很認真地說道，「請您一定要照顧好小顏，不管怎麼樣，我從上海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娶她的時候，我再不會讓她出任何事，也不會再讓你們二老為她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