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真相是這樣

  「有位孫小姐預定了位子，請問她在不在？」韓楓看著面前一個個的小隔斷，不好意思亂闖，回頭向服務員詢問道。 

  「您是韓先生是吧，請跟我來。」服務員引領著韓楓向前走著，來到了一個房間前停下，然後禮貌地示意韓楓脫鞋，韓楓雖然很不情願，但也知道這是日本人的規矩，很彆扭的脫掉了鞋。 

  服務員禮貌地先問了聲好，然後拉開了房間的推拉門，請韓楓進去。韓楓也沒猶豫，大步走了進去。服務員在他身後拉上了房門。 

  包間內的地板是純粹的日式塌塌米，在屋子的中間掏了一個洞，擺放著一個四方的小炕桌，吃客就把腿放到那個洞里，然後正坐著吃飯就可以了。孫燕現在就坐在了正對門的位置，看著韓楓。 

  韓楓從孫燕的眼睛里感到了一絲冷漠和輕蔑，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既然來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由，也就沒有在意，在孫燕的面前坐了下來。 

  「來的挺快，看來你很著急知道我的想法是吧？」孫燕冷冷地問道。 

  「是，這事對你我來說都很重要。」韓楓還在繼續裝著樣子，「而且我覺得既然是姐弟，我們就不該有什麼隱瞞的。」 

  「說的沒錯，所以我既然約你來了，就沒打算再隱瞞下去。我只是想不明白，李秀怎麼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孫燕對這點還是存有懷疑。 

  「她畢竟也是我姐，這種事她不想瞞著我，和你想法不一樣的。」韓楓很坦然的說道。 

  「她都把這些告訴你了，你還叫她姐？還跑到這兒理直氣壯的質問我，我真不明白你們倆是怎麼想的了。好，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真相嗎。我現在都告訴你。」孫燕似乎被韓楓的態度給激怒了。 

  「洗耳恭聽。」韓楓擺出了一副態度。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最近你身邊發生了很多事，你和小顏又是不清不楚的，我不想給你增加負擔，讓你再為了李秀的感情而煩心。你認為一個女人為了你甘願犧牲自己的青春，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孫燕惱火地看著韓楓。 

  「犧牲青春？」韓楓沒有聽明白孫燕的話。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還在我面前演什麼戲？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一個拿女人的感情不當回事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把你當成弟弟的。」孫艷怒斥著韓楓。 

  「我怎麼拿女人的感情不當回事了？」韓楓火了。 

  「我問你，在去北方大廈之前，李秀和你做了什麼？那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她想交給你，對吧？到了那裡以後，為了你，她想在黃強面前做出犧牲來換取你的平安，這又是一種什麼精神？！當你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為了讓你對她減輕愧疚感，她又不得不違心的說自己把清白給了黃強，這又是為什麼？！最後，為了你，她主動向我提出，要替你去頂罪做牢，這又是為什麼？！她讓我幫她隱瞞這一切，就是不想給你增加任何的心理負擔，讓你可以好好上學。她還說，不管怎麼說，這輩子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你的人了，就算是出來以後你不要她，她也會一直守著你，這又是為什麼？！」孫燕大聲地吼著。 

  韓楓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孫燕說的這些情況，他之前知道一些，但李秀那最後的想法卻是他沒想到，更沒想到，李秀當時竟然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才違心的說出了自己已經是黃強的人。 

  一個深刻渴望得到自己愛的女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選擇了傷害貶低自己來保護愛人，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精神，而那種不管結局如何，都始終如一的心思，又是多麼的令人崇敬。 

  「當初在派出所滯留室的時候，她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並希望我幫她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以後你能想到她的好，心裡還惦記著她，就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如果你已經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有了幸福的生活，就永遠隱藏著這個秘密，不打擾你幸福的生活，這就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了，你還想問什麼吧？！」孫燕看到韓楓發著呆，以為他還想聽自己說，就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我真不明白，她本來自己不讓我告訴你這一切的，為什麼現在自己又說出了出來？而你知道了這一切，不去好好考慮自己該何去何從，卻跑到這裡來質問我？你們到底把感情當成了什麼？！我真是搞不懂你們了！」孫燕感慨地說完最後一番話，氣憤地拿出了紙巾擦著自己情不自禁流出的淚水。 

  在來之前，韓楓一點也沒想到，自己將要聽到的是這樣一個秘密。而此時，就像孫燕最後問的一樣，他到底該把感情當成什麼，又該如何選擇？ 

  小顏對他的深情，李秀為他的犧牲，還有陳曉那不溫不火卻又無微不至的關切，任何一個都是讓他無法割捨和傷害。三份深厚的感情就像是三座大山一樣，壓在了韓楓的心頭。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沒有別的要問的話，我就走了。」孫燕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韓楓轉過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姐，你等等。」 

  「你別叫我姐，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了。」孫燕氣憤地說道。 

  「姐，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秀姐什麼都沒告訴我，我是在詐唬你的。我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韓楓扭過身體，拉著孫燕的手坦白道。 

  「你？！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李秀之間有事瞞著你的？」孫燕已經不相信韓楓說的話了。 

  「我剛剛去一監看了她，她的案子今天判下來的。臨分手的時候，她問我和你還有沒有聯繫，你有沒有跟我說過什麼，我才猜出你們有事瞞我的。」韓楓實話實說，不敢再隱瞞了。 

  「這個傻丫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呀，問你這個幹什麼？」孫燕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埋怨起了李秀，「你今天去都跟她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呀。」韓楓把自己去探視李秀的時候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 

  孫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今天是她入監的第一天，你又買了那麼多東西去看她，她以為你是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後才去的，可你對她卻又只表現出了那種姐弟的感覺，她才有了那著急的一問。」 

  「不行，我得再去看她。」韓楓猛地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孫燕按著他的肩膀，使韓楓坐了下來，他不解地看著孫燕，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阻攔自己。 

  「你現在去找她跟她說什麼？是說你只想一輩子跟她做姐弟？還是說她出來以後，你會娶她？！你想清楚了嗎？」孫燕質問著韓楓。 

  韓楓被問的又迷茫了：是啊，就算去了，我能說什麼呢？ 

  韓楓沉思了半晌，苦惱地對孫燕說道：「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孫燕看著韓楓苦惱的樣子，知道他不是裝出來的，很是同情的說道：「小楓，你現在到底喜歡哪個女人，你自己說的清嗎？」 

  韓楓茫然的搖了搖頭：「面對小顏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的想去抱她、親她，盡量不去傷害她；面對秀姐的時候，我會覺得她很可憐，我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她；而對於陳曉，雖然我們之間都沒有表白過什麼，可我知道，我的心裡裝著她，一旦有事的時候，我第一個擔心的就是她，而她對我也是如此。對她們三個我都很用心，可我卻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最適合我的，我又該怎麼去選擇。」 

  孫燕理解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我不讓你去的原因，連你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喜歡的人是誰，你去見了李秀也不可能給她任何承諾和信心，只能是給自己和她都增加壓力，那你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到韓楓一臉為難的樣子，孫燕心裡也很不好受，畢竟韓楓還是一個不到18歲的大孩子，就要背負三份這麼沉重的感情枷鎖，這對他來說，確實是負擔過重了。 

  想到韓楓的年齡，孫燕的心裡忽然一動，想到了一個暫時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小楓，你不覺得你現在為這個苦惱太早了嗎？」孫燕忽然說道。 

  「早？！」韓楓沒有明白孫燕的意思。 

  「我這麼問你吧，就算沒有李秀和你嫂子，你現在和小顏可以有進一步的發展嗎？」孫燕很認真的問道。 

  「當然不可能了，我們現在還在上學，我們怎麼可能有其他的什麼發展，我也不能那麼做呀。」韓楓誤會了孫燕的想法。 

  孫燕輕罵了韓楓一句：「誰問你這個了，那好，如果沒有小顏和你嫂子，你現在跟李秀能發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