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危機
李婭冷冷一笑,「我以為我清楚的,可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你在老街碰到我和alan那天,你是不是和周燁霖在一起?」
「是,可那天是因為你沒空,我才單獨跟他去吃飯的……」
「我沒空?」李婭仰著頭大笑兩聲,「拜託你們找借口也想個像樣一點的,你們幽【rn】會的時候還會想要帶著我這個電燈泡?」
「李婭,別再胡說八道了!」我緊緊捏著李婭的肩膀,直視她的雙眼,期望她能在我眼中看到我得誠懇,「那天是因為周燁霖幫鼎盛拿到了麗景灣的批文,我為了感謝他才請他吃飯。是他親口告訴我你很忙,抽不出時間,我才會跟他單獨出現在那裡,根本沒有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哪裡還顧及的到徐彬蔚會不會知道這件事,只一心想要李婭明白事情原委。但李婭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話,狠狠甩開我的手,冷笑著說:「林初夏,你記得我結婚後第一次同學聚會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當時我們兩個人擠在一張小沙發里,我跟你說我新婚當天的事。」
我腦中瞬間閃出兩年前同學聚會時的場景,大學同學能聚在一起很難得,大家情緒都很高,吃過飯後又在ktv續攤,不少人都醉了。
因為李婭是班裡第一個結婚的,又是系花級的人物,大家都不肯放過她。李婭喝了很多酒,也昏沉沉的,我就拉著她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里,我們倆緊緊挨著,我靠在沙發靠背上,她幾乎是歪在我懷裡的。
李婭那天的話特別多,不像平時喝多了就只是安靜的睡覺,一直跟我絮絮叨叨的說著周燁霖,說著他們的婚禮。
李婭說周燁霖結婚當天被灌了很多酒——這個我知道,我是她的伴娘,全程陪伴左右。李婭身邊不少朋友都是子弟,鬧起來也特別狠,各種酒調配在一起讓周燁霖喝,兩杯下去他就站都站不穩了。素日里總是一派平和穩重的人,那一天被他們折騰的連門都找不到,狼狽至極,我怎麼會不記得。
之後李婭就皺著眉,說:「你們太狠了,我的新婚之夜就那麼讓你們攪黃了,我伺候了一晚上的醉貓,你不知道他吐的一身都是。他那套西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來的,他穿著那麼好看,就穿了那麼一天,當晚就被我扔掉了。」
我敲著李婭的腦袋,一驚一乍的罵她敗家,那套西裝多貴呀!李婭勾著我的手指嘿嘿地傻笑,微微眯著雙眼,好像就要睡過去似的。
我搖了搖她的腦袋,「喂,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老公來接你啊?」
李婭一聽老公兩個字更是樂的什麼似的,咧著嘴就知道笑,還很豪氣的揮揮手,「不用,今晚上走不了就跟你湊合,便宜你了。」
「呦嗬,那我得先驗驗,看你夠不夠讓我佔便宜的標準。」我一邊說著手就往她胸前探去,李婭躲閃著,我們就這麼鬧騰了一會兒,安靜下來,李婭又說:「初夏,你知不知道,周燁霖喝醉了嘴裡叫出來的居然是你的名字。」
我當時的腦子本也不甚清明,可一聽到李婭這話,心中便是微微一驚。我笑著對李婭說:「怎麼可能,你肯定是聽錯了。」
李婭也呵呵的笑,手指戳著我的臉,「不可能,我那天又沒喝醉,他叫了好幾聲,初夏,初夏,初夏……」
李婭像個復讀機似的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我便捂住她的嘴,故意惡狠狠的說:「狗屁,李婭你傻了,他叫的肯定是小婭,小婭,你肯定聽錯了。」
李婭睜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看了看我,又咧著嘴傻笑起來,點點頭,「嗯,我聽錯了……後來我拍著他的臉說,你丫叫誰呢!他就開始嘟嘟囔囔的喊老婆。」
我捏著李婭的臉說:「就說你聽錯了吧。」
那天我和李婭是嬉笑著說起那件事的,而且自那以後我們誰都沒再提起過。在我看來不論周燁霖當時究竟是不是真的叫了我的名字,那都不過是他醉得不醒人事時的胡言亂語,我沒有放在心上。即便如此,我還是很自覺的和周燁霖拉開了距離,李婭既然說出口,就表明她在意。
「初夏,你以為那天我說的都是醉話嗎?」李婭冰涼的笑意凝在嘴角,卻沒到達眼底,看著我的眼光一片森寒,「我沒醉,我是故意那麼說的,就是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我知道你肯定會那麼做……初夏,你一直都在跟他保持距離,我知道,可是為什麼你不一直那樣保持下去。就算我跟他不能繼續下去,原因也不應該是你!」
李婭幾乎是咆哮著喊出最後一句話,說完就轉身跑掉了,我看著她的身影從門口的旋轉門消失,alan緊隨其後追了出去,兩個人都被夜色淹沒。我終於把臉埋進徐彬蔚懷裡,他胸口的衣襟很快便濡濕一片。
我怎麼會不知道李婭那天並不是真的喝醉,也許她確實到了頭暈目眩,咬字不清的程度,但她的意識還是清楚的。她借著那樣的場合說出來,不就是為了能夠不動聲色的提醒我。就算我根本不認為周燁霖幾句囈語有任何意義,我還不是照她的意思做了。
自從母親去世后,我的性格乖戾孤僻,所以我沒有什麼朋友。李婭一直是我最珍惜的一個,十年來,我一直篤定我們會是一生的摯友,卻沒承想還是這樣輕而易舉的因為一個男人毀於一旦。
我突然有些怨恨,恨周燁霖,甚至恨季秋晨。同樣是為了前途,一個選擇繼續,一個選擇停止,終歸都是欺騙,終歸是把愛他們的女人拋在腦後,誰都沒有想過我和李婭會承受多少疼痛。
「為什麼你們都是這樣,什麼都能成為理由,什麼都比愛情重要……李婭……我和李婭怎麼辦……」我的手掌打在徐彬蔚身上,他不閃不避,只是緊緊抱著我,第一次許下他對我的誓言。
「夏夏,我不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