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遠華
邵振東笑哈哈的看著我,又看看徐彬蔚,說:「還是你的眼光好,初夏覺得沒意思還肯陪你,要是換了靜雯,只會使小性子,給你添亂。」
他這話一出,我才想起,在他眼裡我和徐彬蔚可是一對呢,那麼,我是不是應該主動配合他一下?我睨了徐彬蔚一眼,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示意。
徐彬蔚的思維顯然比我快,我才剛想到,他已經付諸行動了。他的手攬在我腰上往他懷裡帶了一點,很親昵的低頭看我一眼,笑著說:「我也對她說很無聊,不想來的話就先回家,但她說一定要陪我一起。」
我「嬌羞」的回了徐彬蔚一個溫柔的笑臉。這個傢伙說謊根本臉不紅心不跳啊,而且幹嘛說的這麼……讓人毛骨悚然,這大庭廣眾秀恩愛真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你們住一起?」邵振東驚訝道。
徐彬蔚點點頭,「是,前陣子初夏住的小區發生搶劫案,我擔心她的安全,索性讓她搬過來,守在她身邊我也好放心。」瞧瞧,還說周燁霖說話滴水不漏,他自己不也是。這話說的多完滿,顯得他多愛護我啊。
顯然邵振東聽到這句話對我們的關係更加確信無疑了。他先怔了一下,然後才笑著道:「年輕人做事效率就是快,既然已經住在一起,想必婚期也不遠了吧?彬蔚,你們結婚的時候你父親總是要回來的吧,我們老哥倆可是快十年沒見了。」
「咳……咳咳……」我一口紅酒從嗓子眼裡竄上來,差點逆流到鼻腔,眼睛都酸了。這老爺子怎麼就提到結婚了呢,我和徐彬蔚不是那麼回事,他家有很多房間的。假扮女朋友是一回事,未婚妻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彬蔚一邊拍我的背給我順氣,一邊拿著餐巾輕輕拭去我嘴角的酒漬,「怎麼了?喝個紅酒也會嗆到……沒事吧。」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很想對邵振東解釋一下,我和徐彬蔚只是住在一座房子里,不同房間的,我們各睡各的……所以,您老可千萬不要在徐彬蔚他父親那裡說這事啊。
我記得剛搬進徐彬蔚家第三天,我就聽到他接了個越洋電話,當時我正坐在客廳里,他支支吾吾幾句就將電話掛斷了。
後來他對我說那是他父親打來的電話,問他那天和邵振東父女見面的事,其實就是想問他是不是真的交了女朋。他的家人似乎對他至今獨身頗為不滿,所以一聽說他有女朋友就急著想要確認。這要是被他們知道徐彬蔚跟我同居,那還得了!
我眼淚汪汪的看著徐彬蔚,期待他能解釋一下,他卻毫不理會我怨念的眼神,轉頭對邵振東說:「邵伯伯,您今天是專程來參加宴會的?能多留幾天嗎?初夏做的魚湯特別好,要是有時間的話,改日我在家裡招待您。」
……徐彬蔚,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殺人眼神!
邵振東看著我朗聲笑道:「看不出來,初夏還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啊,我以為被父親一手帶大的孩子都是粗枝大葉的……可惜啊,我明天就得趕回去。」
「邵伯伯有急事?」
「我倒是沒什麼事,但這一趟是跟遠華老林一起來的,他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原是說好了今兒個晚上一起過來,臨時在酒店開起了視頻會議,我只好一個人過來。」 邵振東說著嘆了口氣,眉頭深鎖,又看了看時間。「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趕過來。」
「遠華出什麼事了?」我衝口而出。
邵振東和徐彬蔚聞言都轉頭看著我,我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扯著嘴角笑了笑,「遠華在j市很有名的,我也是j市人嘛……嗯,邵伯伯,遠華不是做貿易的嗎,您也認識?」
「前兩年有一筆建材出口是和遠華合作的,難得我和老林脾性相投,之後就經常約在一起打打球,釣釣魚。說起來……初夏也姓林,也是j市人,這是不是種緣分。」邵振東邊說邊笑,眼角的皺紋因此加深了不少。
我沒有接邵振東的話,只是呼出一口氣,這樣的話,他應該沒有見過我。
「我聽說遠華的根基很深,會有什麼事讓遠華這麼緊張?」我繼續做個好奇寶寶。
邵振東眉頭皺了皺,但是很快放鬆下來,目光平靜,「倒也不是大事,大概就是事出突然,要立即做出應對才會這樣匆忙。我看老林那態度也沒什麼大事,說不定開完會還能來一趟,他早有想法在海濱拓展業務。」
「海濱是貿易港口城市,卻沒有強大的本地貿易企業,這說出去實在難看。遠華要是發展到海濱來,確實是一步好棋,想必海濱政府也會大力支持。」徐彬蔚贊同的說。
他們的話題就這樣轉到了遠華身上,我越聽越覺得煩躁,剛才吃的那些點心這會兒都攢著勁的在胃裡折騰,一陣一陣的泛酸。
「怎麼了?不舒服?」徐彬蔚牽著我的手,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蹙緊眉心,一手扶在胃部,點點頭:「大概是餓狠了,甜食又吃太多,有點反胃……我想先回去。」
徐彬蔚的表情沒比我好到哪去,他的手探到我前額,眼神忽的一暗,「有點發燒,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回家。」徐彬蔚對邵振東說了句抱歉,拉著我往門口走,好半天沒露面的周燁霖恰巧看到我們。
「要回去了?」
「嗯,初夏有點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徐彬蔚說著腳步都沒停,臉上再沒一點之前面對周燁霖時的溫和。
周燁霖見狀也沒多說,倒是快步到宴會廳門口幫我取了風衣披上。徐彬蔚從他手中接過衣服,拉著我的衣領緊了緊,對周燁霖到了聲謝轉身就走。
畢竟是入了秋的天氣,站在會館門口夜風一吹,我更覺得身上一陣顫慄。我猛地撲進徐彬蔚懷裡,把臉都埋在他胸口。徐彬蔚會意的抱著我轉了轉方向,他的肩背很寬,胸膛厚實,他的背脊擋住了滿含涼意的秋風,也遮住了他身後西裝筆挺,鬢髮微白的兩個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