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就是因為不是毒藥才麻煩啊,我又不知道那個是解藥。」風信子托著腮,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宮學著風信子的模樣,也嘆了口氣。 

  君無瑄單手撐著窗檯,縱身一躍,穩穩噹噹的落在了風信子身邊,愜意的往木椅上一坐,不緊不慢地說:「既然都不是毒藥,找個人試毒不就好了?」 

  話一出,小宮和風信子變齊刷刷的盯著君無瑄,君無瑄意識到禍從口出,忙擺手道:「你們看我幹什麼?小爺我百毒不侵的,嘿,別過來了!」 

  君無瑄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臉,閉著眼睛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好半天也不見有什麼動靜,這才睜開眼睛,發現風信子和小宮抱著笑得開懷,顯然,自己被耍了。 

  「這裡總共就兩粒,若找人試毒恰好就吃了我要的解藥,那我豈不是虧大了?不過辦法還是不錯的,等我弄粒一模一樣的藥丸,再試藥也不遲啊。好了,本公主餓了,你們去弄些吃的。」風信子擺擺手,一副女王范兒。 

  「是。」二人齊聲答道,完了兩人準備退下,君無瑄都到門口了才恍然大悟,回頭來驚叫道:「你在指使小爺我?這裡是幽冥山寨不是你老子的皇宮!」 

  「是幽冥又怎樣,這裡是我家男人的地盤,你個老三還有話說?」風信子不客氣的回過話去,其實她是挺喜歡這個君無瑄的,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也沒什麼風度,但卻是個正直熱情的好孩子,這幽冥山寨,也就欺負他最有意思了。 

  「你!」君無瑄語塞,自己平日里能言善辯,怎麼一到這丑公主這裡,就變得獃頭獃腦的? 

  小宮看看君無瑄,又看看風信子,突然將小食指放在唇邊,神秘的「噓」了一聲,低聲說:「你們有沒有聞到?」 

  「什麼?」君無瑄和風信子頭一回默契的異口同聲。 

  小宮故作老成的背起小手,咳嗽一聲,道:「是糖水的味道。」 

  「啪!」 

  小宮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這麼一聲脆響,本來不怎麼大聲,但聽在這麼幾個怪咖耳朵里,自然清晰得很,顯然,這外面有人被扇耳光了。 

  開門聲和關門聲一氣呵成,房間里不見了風信子的倩影,只留下小宮少爺和二當家的面面相覷,然後,一個更加響亮的巴掌響了起來,兩人這才如夢初醒。 

  門外,是風信子怒髮衝冠的背影,插著腰還顯出幾分窈窕,長長地披散的黑髮垂至腰際,白衣凌亂卻顯得極具美感。玉墜站在風信子身後,玉手捂著發紅的臉蛋,顯然是受害者之一,而另一個受害者,則是風信子對面的玉璞,她是濃妝艷抹,挽著高高的髮髻,華麗而浮誇的金飾頂了滿頭,但如今髮髻有些凌亂,兩支金釵還搖搖欲墜,右臉高高腫起,上面有五個清晰的手指印,觸目驚心。 

  有一個食盒,正放在院里的石凳子上,顯然,這便是小宮聞到的糖水味的來源。 

  看到這副景象,發生了什麼事,莫說君無瑄就連小宮也心知肚明,想必是玉璞仗著自己是七劍的侍妾欺負玉墜,風信子護短,不問青紅皂白便打了玉璞,當然,這事情不管是誰的錯,風信子都會幫玉墜的,因為她自私。 

  「你、你……」玉璞指著風信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當家的三夫人是吧?難道沒人告訴你今日泠心院不見客嗎?」風信子是生氣了,每每這個時候她的目光便是冷漠駭人的。 

  玉璞抽泣了兩聲,突然跪了下來,拉著風信子的裙邊,被風信子躲開了,她便伏在地上,哭訴道:「公主啊,您要為奴婢做主啊,我與玉墜素來姐妹相稱,待她甚好,可是她卻忘恩負義,表面上溫柔嫻淑,私底下卻是個勾引人丈夫的狐狸精……」 

  「啪!」 

  風信子蹲下身,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玉璞捧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道:「你又打我?我也是你的侍女,為何你這般厚此薄彼?昨夜玉墜徹夜不歸,難道你這做主人的會不知道?你偏袒她也沒用,她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當初惺惺作態不做二當家的侍妾,如今卻在暗地裡干出這種勾當!」 

  玉墜咬咬唇,淚痕滑過蒼白的臉,看上去嬌弱,善良。風信子看著她給了個安心的笑容,她虛弱的扯扯嘴唇,低下了頭。 

  「你也記得曾經是我的侍女,在你心裡有我這個主子嗎?你不用回答,玉墜當我是主子,那便是她錯了,本公主也願意幫著她,只要她沒有背叛我,我就相信她。」 

  風信子又揚起手,卻被人抓住,玉璞見了來人,立即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地說:「夫君,你快給人家做主,九公主仗著人多勢眾就欺負人,你看看我的臉,好痛哦。」 

  不錯,來人正是此事的主角,二當家七劍。 

  「呵,二當家來得正好,你家女人瘋了,還勞煩你帶回去,否則,本公主打狗可不看主人的哦。」風信子冷笑著看著七劍,態度很明顯了,這玉璞做不來侍女,卻會做侍妾,既然已經嫁作他婦,自然和風塵沒有半點關係,更何況,她是風信子。 

  七劍雖然擁著玉璞,但目光卻在玉墜身上,而玉墜這回倒是沒有怯意,直直的與他對視著,或許,她也想知道,這個看似冷漠卻會說花言巧語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信賴吧,他昨晚說,他喜歡她。 

  「二哥,想不到你這魅力夠大的啊,如花似玉的兩個美人兒為你爭得,呃,鼻青臉腫的啊。」君無瑄摸摸鼻子,偷笑著,平日里二哥看他最不順眼,說他不務正業,這山賊要做的就是不務正業啊,何況他一表人才風流瀟洒的,最主要的是,他喜歡笑,不像二哥冷冰冰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讓他弄得跟登月計劃一樣,寨子里的人哪個不怕他?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叫玉璞的侍妾好像不怕他哦,很得寵嗎?真是難以想象二哥縱容一個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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