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瑄子,宣旨!
「你這是在命令我?」万俟聖昕挑眉,這丫頭似乎忘記自己是在和誰說話了,他不是君無瑄,也不是血沉,更不怕她身上藏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毒,她竟然,在命令他。
「不是,是請求。」風信子仰著精緻的小臉,儘是討好的笑意。
「是嗎?我可一點請求的態度也沒看到。」万俟聖昕接過用衣服剪成的破布,發現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後院比武大賽」幾個字,似乎是用胭脂寫的,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万俟聖昕指著那排小字,艱難的念道:「比武大賽?」
「是啊,我不太會寫繁體字,寫的不好看,不過大概就是那個意思了,嗯,比武大賽,」風信子特地有強調了一遍,「後院比武大賽。」
「什麼意思?你想讓那些女人打架?」万俟聖昕目光沉了沉,這女人到底有多少怪點子?不過,讓後院那群心懷鬼胎明爭暗鬥的女人明著比試比試,說不定也挺有意思的。
「什麼打架啊,是比武,」風信子正色道,「我聽說你的那些夫人們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正好呢我又想學武,何不來場比武大賽,選出冠軍來教我武功,這樣也不用麻煩夫君你了不是?而且,讓夫人們相互切磋武藝,不僅可以增進友誼培養感情,而且強身健體,還能減肥呢,這可是一舉多得,對你對我對大家都有利的事,你就高抬貴手,簽個字吧。」
「我看不是該比武,而是直接比文大賽給你補補腦,字寫的一塌糊塗,還用詞不當。」万俟聖昕一面數落風信子,一面拿過風信子簡易製作的勉強能算是筆的東西,沾了些胭脂,皺眉道:「這東西真能寫字?」
「我那不是寫著呢嗎,而且簽個字而已,好不好看無所謂,不然你隨便畫個阿貓阿狗也成,只要是你的筆跡就行。」
風信子說完,万俟聖昕臉上已經烏雲密布了,他簽名就等於阿貓阿狗嗎?風信子知道自己失言,立即滿臉堆笑,那極具殺傷力的眼睛儼然成了她的武器。
万俟聖昕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麼如此好脾氣,竟然真給她簽了字,甚至還在她軟磨硬泡之下蓋上了印章,最後被她利用完客氣的請出了泠心院,他還該死的心情極好……
次日,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陽光明媚,風調雨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精神抖擻的風信子牽著昂首挺胸的小宮牽著不情不願的君無瑄來到了後院,傳說中住著二十三個如狼似虎的女人的地方。
「到地方了,小宮,敲鑼。」風信子一聲令下,驚天動地的敲鑼聲瞬間充斥著整個院子,驚醒了大片飛禽走獸。
君無瑄感覺一陣猛烈的顫抖從耳膜到大腦再到心尖上,忙一手捂耳朵,一手捂胸口,看著從容淡定的風信子,大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小爺還沒睡夠呢!」
風信子笑而不答,只是指指面前一大排房間,示意他安靜。
不過片刻功夫,二十多扇門先後打開,出來了一群蓬頭垢面衣冠不整的女人,其中有丫鬟也有小姐,不過此時都是一個表情,不爽。
「誰啊,吵死老娘了。」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咒罵聲此起彼伏,君無瑄實在忍無可忍了,提了口丹田之氣,來了句河東獅吼,道:「都給小爺安靜!」
女人們面面相覷,呆愣了片刻,紛紛驚叫著轉身進屋,並且關上了門。君無瑄更是惱火,他有這麼可怕嗎?有比身邊這個不讓人睡覺的醜女人還可怕嗎?她們平日里見了他,不都是圍成圈傻笑嗎?今日是怎麼了?狠狠地瞪了風信子一眼,君無瑄咬牙切齒的問:「她們怎麼了?」
「見到您這位風流倜儻有權有錢的三當家的,當然是梳妝打扮去了。」風信子理所當然的說,在幽冥山寨,除去万俟聖昕,就屬君無瑄招蜂引蝶了。
風信子以為自己這麼說君無瑄會得意,可沒想到他轉身就要跑,小宮眼快伸出小腿擋住他的去路,君無瑄不防,揮舞著雙臂往前倒去,說時遲那時快,風信子好心救他,卻不料拉住了他的腰帶,於是,幽冥三當家的散著外袍凌亂的撲倒在地,而正在此時,三五個女人不約而同的打開了門……
該怎麼形容君無瑄的眼神呢?有小媳婦的哀怨,有大灰狼的兇狠,剩下的就是要吃人的凶光,風信子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了。
「你別那麼看著我,我只是想救你,小宮可以作證。」風信子攤攤手,笑了。
「嗯,我作證,大媽咪只是想救你,吧?」小宮小手舉過頭頂,眨眨眼,笑了。
君無瑄攥著拳,關節處發出咯咯的響聲,風信子見了,瞟了瞟目瞪口呆的侍妾側夫人,道:「你若再不起來,相信她們會更高興的。」
君無瑄還能說什麼呢?默默的起身整理好衣襟,還沒走出出糗的陰影,就被風信子突如其來的微笑給震懾了,彎彎的月牙兒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的對他閃啊閃的,長長的蝴蝶翅一樣的睫毛,顫微微地對她扇啊扇的,赤,裸裸的誘惑著。
「你、你想幹什麼?」君無瑄抓著胸前的衣襟,後退了一步。
風信子眼裡氤氳著淚光,聲音軟軟膩膩的,道:「你要相信我,我在幫你。」
「好了,有什麼事直說,這樣子真不像你。」君無瑄側過臉去,天曉得他的心跳得多快,要不是足夠了解她,還真會被她迷惑了去,他反覆提醒自己,她是一個醜女,就算臉小了,下巴尖了,也還是醜女!
風信子滿意的點頭,要他幫個小忙還要出賣色相,掃了眼被君無瑄吸引出來的一乾女人們,風信子從懷中摸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捲軸,沒錯,這就是昨晚那張方巾,不過是裡頭裹了根木棒,外面染了些顏色,將其遞給君無瑄,道:「人差不多到齊了,小瑄子,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