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要你……
風信子揮開他的大手,揉了揉發痛的下巴,不緊不慢地說:「本公主當然知道現在天色已晚,不過,遇到喜事就是應該慶祝,管它是什麼時辰呢。」
「哦?喜事,那公主倒是說說是何等喜事,需要大半夜的出來燃放焰火,擾得全寨子人和你一起無眠。」万俟聖昕的桃花眼裡多少有些生氣了,但看起來也著實是勾魂奪魄,風信子吞吞口水,調笑道:「原來你也是個大活人啊,我還以為你只有一種表情呢。」
聞言,君無瑄接下話去,道:「可不是嘛,我們王、寨主冰封多年,倒是頭一回這麼急沖沖的來血月池,若是早知曉,就該給大哥再多幾個刁蠻任性的壓寨夫人。」
「胡說!」
三道聲音齊刷刷的,小宮抬頭望著一左一右相視的大爹爹媽咪,氣鼓鼓的盯著君無瑄道:「三爹爹最討厭了,小宮才不喜歡大爹爹的那些壞夫人呢。」
君無瑄自討沒趣,摸摸鼻子,低聲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默契可不一般呢。」
沒人看到君無瑄一向陽光明媚的眼中,隱含著一抹揮之不去的苦澀。
「無瑄,你若累了,大可回去休息,」万俟聖昕面色平靜,轉頭對風信子說,「說,是何喜事?莫不是和小宮……」
「沒錯,就是和小宮有關,想必冥王已經知道了,本公主就是你家那個大和尚預言里說的那個人,血沉一直要找的鬼魅花,不巧也被本公主找到了,現在呢,給小宮解毒已經不是能不能的問題了,而是,」風信子一挑眉,道,「是本公主願不願意的問題。」
「你真的能救小宮?」万俟聖昕有些激動了,抓住風信子的雙肩搖晃道,「你快告訴本王,要怎麼做才能救他?」
風信子雙瞳一凜,万俟聖昕立馬放開她的肩膀,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這讓君無瑄看得目瞪口呆,訝然地說:「想不到九公主是了了大師所說的能人,這往後幽冥山寨該是由誰說了算呢?寨主,還是壓寨夫人?」
「閉嘴!」
又是異口同聲,君無瑄無奈的閉上嘴,心裡卻是有了答案,小宮是什麼身份,他心知肚明,若風塵公主真能幫她解了毒,在寨子里橫行霸道是早晚的事,何況,小宮現在還那麼喜歡她。如此,他們之間的距離,又遠了呢。
風信子咳嗽兩聲打破尷尬的氛圍,迎上万俟聖昕不怎麼友善的目光,說:「我可以答應你救小宮,不過,本公主自然也有我的條件,你若是不同意……」
「說說看。」万俟聖昕打斷風信子的話,態度很明顯,一副只要條件不過分,萬事好商量的模樣。
「爽快!」風信子眼中閃過黠慧的光芒,紅唇微啟,笑道,「首先,本公主和小宮都要有絕對的人身自由;其次,本公主要做名符其實的壓寨夫人;最後,我要你……」
万俟聖昕眯了眯桃花眼,危險氣息飆升,君無瑄雙臂環抱,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兒打量著風信子,小宮靠在万俟聖昕的腰間,細細的琢磨風信子的前兩個條件,似乎都對他有利,雖然也希望大媽咪和哥哥在一起,不過,大爹爹也不錯的,只要大媽咪當權,他自然可以為所欲為,教訓後院那些兇巴巴的女人,在她們臉上畫烏龜……
「最後,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不過,不是現在。」風信子想,在這陌生的王朝,要想混得風生水起就得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靠山,顯然,鬼面冥王就是這有且只有的一個,雖然她現在是他的壓寨夫人,但只要他沒能愛上她,威脅隨時都在,萬一哪天出現個妖精狐媚,拐走了寨主芳心,她壓寨夫人的頭銜一樣是有名無實,所以,留個要求有備無患。
「看起來,你很有自信,萬一我不答應呢?」万俟聖昕摸摸小宮的臉頰,淡淡地說。
風信子淺笑,蹲下身去,也摸摸小宮的臉頰,輕聲問他,道:「小宮,你想長大嗎?」
小宮看到風信子的眼色,使勁的點了點頭,叫道:「我要長大,大爹爹,小宮想要長大!你就答應大媽咪吧,小宮真的好想長大,小宮明明應該十三歲了,現在卻只是三歲,大媽咪說了,等到下一個生辰,會給小宮做生日蛋糕,如果小宮長不大,就吃不到了。」
「好,只要你能解了這蠱毒,你的這些要求,本王全都滿足,但若是你解不了,休怪本王無情。」
許是万俟聖昕的語調太冷漠,風信子心上陡然一抖,司寇無邪,本公主日後的命運可全壓在你身上了,不管你下毒的目的是什麼,不會解毒的話我就下毒和你同歸於盡。
「既然冥王大人已經答應了,那本公主是不是可以離開血月池了?」風信子問,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司寇無邪,但好歹要回泠心院看看,她七日未歸,也不知肖容兒還記不記得她,此前她得罪了後院的側夫人,她們會不會為難容兒?
「不行。」万俟聖昕言簡意賅,血月池很安全,血沉對解毒也頗有見地,這麼讓她出去了,卻是對小宮沒有好處。
風信子蹙眉,冷聲道:「寨主該不是出爾反爾吧,方才可是答應了許我人身自由,三當家也在,可是聽見了,怎麼,寨主說話算不得數嗎?」
「大哥,你方才確實……」君無瑄的話被万俟聖昕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聳聳肩,繼續沉默。
万俟聖昕終是答應了,看那滿地的煙火殘屑,也是無奈,血月池也是血沉和他的心血,這麼隨她鬧下去看著也心疼,倒不如讓她回泠心院,讓後院那群女人陪她玩,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女人,斷然翻不起什麼波浪來,想著,低聲道:「不許出山寨的大門,不許去議事的前廳,不許……」
「好!」風信子搶著保證道,「我就在後院、及其附近,絕不踏出山寨一步,不過,你可答應了,我是幽冥的壓寨夫人,幫你管理後院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