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這女人是誰啊
她一貫擇床,宮深拓甚至擔心她住酒店會睡不好,但是她像是完全沒有這種擔憂。
他其實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她像以前一樣笑,一樣跟他在一起,絕口不提他們之間的事情,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迴光返照么?
一夜安靜。
清晨,夏堇動了動眼皮,聽見一陣壓得很低的聲音,她伸手去摸身邊的人,只留下一片溫熱。
迷迷糊糊的下了床,順著聲音的來源才發現原本他在陽台上打電話。
夏堇放輕腳步走到門口。
「我說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現在沒有時間。」他的聲音很冷漠,如果說他平常是沒有溫度,習慣了冷然的態度,那麼現在就是接近寒冷,甚至隱隱的帶著殺意。
「老大,不管靜子做了什麼,她對葉門都是忠心耿耿的,上次夏堇那一槍沒有打掉她的孩子,已經是萬幸,她現在難產大出血,情況很危險,我想,您能不能求求老夫人,請她過來一下。」
宮深拓對著電話冷笑一聲,「她殺了我的孩子,我沒要她的命,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夏堇並不打算偷聽他說電話所以轉身就準備離開了,但是還沒有抬腳,就聽帶這句「她殺了我的孩子。」
這句話,讓她的頭部隱隱作痛,手撐住了門邊。
這微末的動靜傳到了宮深拓的耳里,他一抬頭,就看到夏堇站在門邊,臉色還有些微微的發白。
他一句話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的身體橫抱起來,然後放到床上。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俯身在她的面前,低低的問道。
夏堇抬頭看著他,忍住心底微微的刺痛,若無其事的問道,「你的孩子,是我的嗎?」
「嗯,」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答道。
夏堇驀然就想,她問這個問題,是想聽到什麼答案呢?
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那就意味著她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如果是,那就是說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哪一個,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她聽到他打電話了,聽語氣,應該是他的手下。
「不用。」他想也沒有想,很快的答道。
「那好吧。」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她也就沒有多問什麼。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特別良善的人,關心在意的都只是她在乎的人,其他的人,她從來不操過多的心。
夏堇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讓自己徹底的清醒過來。
宮深拓皺眉,「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要接著再睡一會兒?」
他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根本就不該接這個電話的,明知道她睡眠淺,容易被吵醒。
「不用了,已經不早了。」她起身去拿衣服換。
走前,還不忘扯下他的衣服將他的頭拉低,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個吻,「早安啊。」
然後又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無其事的轉身走進浴室。
「堇兒,」他看著她的背影緩緩的道,「你是不是在為將來的離開做準備?」
夏堇的腳步頓在浴室的門口,但是她也滅有回頭。
宮深拓低笑,果然是這樣的嗎?
「我很怕,」他淡淡的道,「你現在對我好一分,我到時候沒有辦法放手,你該怎麼辦?」
「我想,那個時候,就不是我了。」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關門進了浴室。
無法放手嗎?
那也是他,跟另一個她的事情了吧?她只負責做好她現在的事情,她現在的身份。
夏堇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很歡快的跳到宮深拓的懷裡。
「走吧。」她笑眯眯的看著他。
他看著她的笑容,明媚乾淨,連眼睛里都是盈盈的笑意。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輕輕的,細細碎碎的啃咬著,他的手掐在她的腰上,愈發的用力。
夏堇睜著眼睛,好像每次他吻她,她都沒有閉上眼睛的習慣。
像是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一般,眼睛一眨不眨。
「你很愛我,」夏堇看著他的眼睛,臉上都是俏落甜美的笑容,「我覺得很享受。」
她抬著手,摸著他臉上的輪廓,「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貪圖最舒服的活法,現在我覺得,被你愛,很舒服。」
趨利避害,就是人的本能,她只知道,現在她跟他在一起,他很開心。
他親吻她的臉蛋,唇瓣慢慢的摩擦,甚至讓她有刺痛,但是她仍舊只是笑著。
「可不可以不放手?」他低啞著聲音問她,「堇兒,如果我不放手,你可不可以不恨我?」 他知道,她也知道,那一天遲早會到的,她不可能,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陪在他的身邊。
夏堇安靜的淺笑,她不能答應,因為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巴塞羅那連空氣里都飄著浪漫的空氣。
她這才發現,她家男人堪稱二十四孝老公,看著高大冷峻,無論她說什麼都是一個好字解決。
他們在這裡大概逗留了一個禮拜。
夏堇趴在他的肩膀上,「我們回去吧。」
宮深拓挑眉,「你不喜歡這裡?」
「沒有啊,」夏堇閉著眼睛,彎著唇角,「你不是應該很忙嗎?哪裡有這麼多時間陪我一起玩啊,回去吧,我玩夠了。」
他把她抱在懷裡,臉貼著她的臉蛋,「真的夠了嗎?」
葉門有城和埃文在搭理,路西法有空纏著阿靜,他怎麼會沒有時間跟夏堇在一起,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她想玩多久,他都會陪她。
多久都可以。
夏堇點點頭,「我像是會說謊的人嗎?」
他認真的看著她的臉,確實是沒有看出半點虛假的表情。
他突然想起,還是在很久以前,在他當初愛上她的時候,就有各種傳言說,夏堇在黑道是如何的任性肆意,被他寵翻了天。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不是這樣的。
夏堇從來就比任何人懂事體貼,她就算是撒嬌任性,也永遠拿捏著分寸,不會逾矩半分。
「好,我們回去。」
她說要回去,那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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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一把抱著宮深拓的胳膊,人還沒有踏進客廳,就看到城已經在門口等著。
她挑挑眉,看著身邊的男人。
看這個架勢,是有急事的樣子啊。
宮深拓一見城臉色就沉了下來,他的手下,他自然是了解的清清楚楚,何況是一見夏堇時的尷尬表情。
城是真的覺得壓力山大,他一看他們這樣子就知道他家老大好不容易跟夏堇緩和了一點關係,這一下……
夏堇笑眯眯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方便的嗎?需不需要迴避?」
城條件反射的搖頭。
迴避,他哪裡敢叫這個姑奶奶迴避,那不是找死的節奏?
「哦。」夏堇瞭然的點點頭,「要一直站在這裡嗎?」
她是一顆多麼剔透的玲瓏心,城那點表情全數落到她的眼睛里,
城不知道夏堇是怎麼回事,明明開始醒來的時候跟孩子一樣的脾性,怎麼現在那雙眼睛尖利的讓他都覺得緊張。
宮深拓皺著眉,不想讓夏堇見到裡面的那個人,雖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原諒他這麼自私,如果可以,他寧願夏堇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
「走吧。」夏堇拉著他的手,拖著他往裡面走。
眯了眯眸,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坐在沙發上,不要問她為什麼一進去就看見了她,實在是因為對方看著她的視線過於「灼熱。」
她想,那樣的目光,她真的非常的不喜歡。
夏堇沒有出聲,只是一眼瞟過去,都沒有做任何視線上的停留。
「我好累,回去睡覺?」她還是一臉的笑顏,抬頭看著宮深拓。
宮深拓點點頭,「我陪你上去。」
夏堇歪頭想了想,懶懶的道,「那好吧。」
說完,就直接抬腳往樓上走去。
城發現,從頭至尾,老大都沒有看過靜子一眼,他的視線始終都停在夏堇的身上。
「夏堇,」還不等他出聲說什麼,牧野澤靜已經站了起來。
夏堇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看這女人的第一眼,就本能的覺得厭惡。
心底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翻滾,她壓抑著那股不適的感覺,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這位小姐,你找我有事?」
牧野澤靜眯著眼睛,她不認為,夏堇是還會對她笑的人。
但是,她現在雖然看上去慵慵懶懶,卻的確沒有該有的恨意。
不過也是,她為什麼還要恨她?
該恨的人,從來都是她。
「夏堇,」牧野澤靜咬牙,「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嗎?就算我殺了你的孩子,你也開了一槍,我們該扯平了。」
瞳孔里倒映的就是這個陌生的女人質問的眼神。
耳里一遍一遍的迴響起她的聲音。
就算我殺了你的孩子。
那股熟悉的痛苦慢慢的爬上她的腦層。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身邊的男人已經冰冷的出聲,「牧野澤靜,不想死,就馬上給我滾。」
他的聲音里含著濃濃的警告,或者說,跟警告相比,這根本就是一個事實,一個他隨時都可以把它變成真的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