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他中槍了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原本就安靜的早晨,此時甚至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
路西法這才有淡淡的笑了,「現在可以談條件了么?機會這麼難得,我勸各位還是放聰明點比較好。」
的確,有機會跟路西法站在同一個高度談判,這個機會是相當難得的,這男人淡定的有些過分了,這讓他們有些不安。
旁邊有一個東南亞軍火商低低的向沙魯道,「他說的沒錯,那個女人未必有那麼重要,我們非要拼個魚死網破的話,不會是黑手黨的對手。」
沙魯臉色一變,看向路西法的目光已經有些憤恨,他冷冷的道,「你未免太天真了,路西法這人一貫都是睚眥必報不會放過得罪他的任何人,就算今天的談判順利,一轉身他就絕不會放過我們。」
沙魯的聲音不算大,但是足夠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他神色冷狠,「與其冒這樣的險,不如乾脆一點,把他殺了,到時候黑手黨肯定會亂,不用我們說什麼,葉門肯定會趁機出手,徹底剷除這個心腹大患。」
路西法又笑了,「沙魯,你還真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蠢嗎?別說黑手黨根本不會怎麼樣,就算葉門真的滅了黑手黨,到時候葉門獨大,你以為宮深拓是什麼好人,你們能在他手裡佔得了什麼便宜?愚不可及。」
「呵呵,」帶著嘲諷的笑聲突兀的響起,一個女子緩緩走了出來,「教父說的這麼好聽,不過以我跟了你三年多的經驗來說,各位,你們今天怎麼做,只要他還活著,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走出來的女人,一張亞洲人的面孔,年輕而美麗,毫無疑問,就是不知道怎麼從第九層地牢里逃出去的沈如煙。
她一張臉上都是暗沉的笑意,偏頭對一邊的沙魯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在墨西哥的家人據點,現在已經被溫爾克給剿滅得一乾二淨了。」
沙魯臉色徒然一邊,就連其他人也是驚呼了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沈如煙笑道,「我是教父先生三年的貼身助手,可惜他為了手裡的那個女人要我的命,我沒有辦法,只好逃了出來,至於我剛才說的話,是還是不是,求證一下就知道了。」
「沈如煙,」路西法神色冰冷的看著她,「既然逃走了,你就該好好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不是回來送死。」
沈如煙伸手撩起自己的頭髮,笑容飄渺,眼裡卻沒有意思的溫度,「我也很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生活,可是怎麼辦呢?我不甘心啊,是你們兩個毀了我的幸福,而我卻要像罪犯一樣躲起來,憑什麼?這一點都不公平。」
「我愛過的兩個男人都被冷靜奪走了,我怎麼能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
一百米開外,黑色拉賓,夏堇收起手裡的望遠鏡,一張俏臉冷冰冰的,「沈如煙那個該死的女人,這個時候跑出來鬧。」
韓離坐在她的身邊,看她糾結著一張臉蛋,「要不要直接告訴宮深拓,讓葉門出馬,這事情馬上就解決了。」
夏堇垂眸思考,緩緩搖搖頭,「這事情會不好辦,現在沙魯知道威洛血洗了他的地盤,他說不準會破罐子破摔,阿靜的解藥就難說了。」
「路西法的身手雖然很好,但是手裡抱著一個人,又有所顧忌,根本沒辦法放開手腳。」
夏堇細細的巡視了一番周圍的場所,皺眉道,「我不知道唐簡打算怎麼出手,他是殺手,這種情況下要取路西法的命最適合遠程狙擊,以他的槍法,根本不存在失手或打偏的可能,路西法想不死都難。」
更糟糕的是,從昨晚掛了那通電話,她就再也聯繫不到唐簡的人了,這時候想告訴他都沒有用了。
她的視線無意瞥過後視鏡,突然,大概五百米處的遠方別墅樓頂有個黑色的身影,那身影太遠,又遮住了大半邊身子,看在眼睛里幾乎只有一個黑點,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猜都不用猜,那一定是唐簡。
夏堇暗咒一聲,又趕緊去看路西法,他正抱著冷靜,筆直的身形一動也不動——這簡直就死活靶子。
她想也來不及想,幾乎是整個身子撲倒在方向盤上,手用力的暗下喇叭,她一下用力按下去,尖銳而刺耳的鳴笛聲以極長的聲調響在湖面的上空。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道筆直的身影,於是眼睜睜的看著一朵妖冶的血色從他的背部綻放開,唯一讓她有一絲慶幸的是,路西法聽到了她的鳴笛聲,本能的動了一下。
她只希望,這一下,讓他避開了要害。
「你幹什麼?」韓離看著她剪開安全帶就要下車,不由驚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她打算衝過去幹什麼,一隻連槍都開不了的右手,準備去送死嗎?
「我再不去他們真的要歇菜了。」夏堇表情很嚴肅,「你打電話給烏諾讓他趕緊調人來,然後去找唐簡,找到了讓他過來幫忙。」
為了不驚動這幫人,她根本沒帶多少人出來,現在這情況,說不準還是一場硬仗。
丫的這麼多年沒動手,現在這一槍,讓整個局面都失去了控制。
鮮紅的血液迅速染濕了路西法的衣服,中槍的那一刻,手裡抱著人,只來得及動了一下,他幾乎是聽著子彈劃破空氣射進了他的身體。
這突如其來的一槍,不僅路西法自己沒有料到,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且這一槍幾乎打中了心臟,那個男人的身體已經迅速失去了力氣,只是靠著意志在強行支撐。
沈如煙的臉色亦是狠狠一變,她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差不多滿身是血的男人,即便她恨他,甚至恨不得讓他去死,但是,一直以來,他在她心裡,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會傷,更加不會死。
就在這時,帶著嫣然笑意的女聲乍然的響起,「教父先生,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