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大過天

  『一個苦者對禪師說：「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禪師說：「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放不下的。」苦者說：「可我就偏偏放不下。」禪師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裡面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出來。苦者被燙到馬上鬆開了手。禪師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苦笑著對他搖搖頭，才說：「沒事的，習慣了就好。」說完就想飲下那杯咖啡，卻被人強行拿走，取而代之放在手裡的，是那杯所謂的，熱牛奶。 

  突然不知怎麼，覺得心裡暖暖的，好久好久，沒人對自己這麼上心了。於是沒說什麼，依舊看著窗外，那一片片的，從眼前閃過的，雲朵。低頭，飲下那杯牛奶。轉頭，對他說：謝謝。 

  「你已經說了好多次了，不用。」 

  項鳴桀笑著，然後又遞給她一個熱水袋，在完顏芷琳很是不解的目光下，只得無奈地幫她放在腹部，對她很溫暖的笑笑：「暖暖胃。胃暖了，就不太會出現嘔吐狀。」 

  「喔…那個，真的很謝謝你。很久，沒人會對我這麼好了。」 

  完顏芷琳端著牛奶，另一隻手也捂在肚子上，然後看著窗外，眼神很茫然，許久才說道。 

  「沒有人能一輩子對你好，所以好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愛情，要麼讓人成熟，要麼讓人墮落。沒必要對自己壞。」項鳴桀溫柔的對她笑著，突然想到什麼，才說道。不知怎的，這個女孩，身上，總有一種自己看不懂的憂傷，想到他們說的愛情，明白了些什麼，所以決定當回好人，開導開導她。 

  「你，也有過很喜歡的人嗎？」 

  完顏芷琳聽到那一番話，扯開嘴角輕輕笑著，然後用很輕的聲線問道，怕他提到傷心處。項鳴桀一想到可能是因為這個，輕輕搖搖頭：「但是我知道，愛情不可信。這世上，比愛情重要得多的，有很多。譬如，我的遊戲。我自認為，愛情，不適合我。我啊，可能這輩子就註定單身了。就像剛才為你做的，我是絕對不可能對我的女朋友做。可能我真的沒有那份耐心去對待一個即將成為我名義上的夫人的人。對我來講，朋友大過天。」 

  「那，我們算朋友么？」 

  完顏芷琳很喜歡他的風格，自己也想做到這麼洒脫，但卻無法做到。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對你說，就像開滿梨花的樹上，永遠不可能結出蘋果。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對你說，就像高掛天邊的彩虹，永遠無人能夠觸摸。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對你說，就像火車的軌道，永遠不會有輪船駛過。我想你了，可我，真的不能對你說，怕只怕，說了，對你，也是一種折磨。 

  「你認為呢？」 

  「好吧，做個朋友。」 

  完顏芷琳騰出一隻手，朝他伸去，滿臉的笑意。朋友大過天。這個男人，總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