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活不過三十
陸凡笙壓的很近,蘇筱筱似乎能感覺他身下強烈的變化……
一想到昨晚的激烈,她臉頰迅速緋紅,彎腰逃出他的臂彎束縛……
“叮……”電梯門突然被打開。
和昨天看見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這裏是一處空曠的活動場地,鋪著綠油油的假草,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而假草盡頭,停著幾輛直升飛機,上麵都有著獨特的標致,指明這是陸家的飛機。
蘇筱筱為逃避尷尬的氛圍,率先跳出電梯,遂又想起什麽,回頭去扯陸凡笙手臂。
“你現在並未自由……”
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他從電梯扯出來,驀的又踮腳將手擱在他頸口。
陸凡笙一言不發的配合著。
莫名的,對於這個女人,他多了幾分好奇和占.有的欲望。
“少爺……”
有保鏢看過來,跑步上前來打著招呼。
“這是夫人。”
他並沒有回答,而是撇過眼睛望了望蘇筱筱對著那人介紹。
聞言,保鏢驚異的睜大眼眸,望了望蘇筱筱,仿佛一臉的不敢相信。
“夫……夫人。”
保鏢結結巴巴的打過招呼,便退到一邊。
“別忘記,你現在被我綁架著,我隨時可以撕票。”
蘇筱筱見保鏢走遠,伸出腳用力踢了陸凡笙小腿一下。
可是,她齜牙咧嘴的,才猛然想起自己赤著腳丫子,疼的隻會是自己……
“……”
陸凡笙沒說話,別過臉清冷的笑著。
他俊顏緊繃著,神色滑稽。
“出口在哪兒?”
蘇筱筱忍住痛,緩過神,沒好氣的問陸凡笙。
“喏,飛機。”
後者一臉輕鬆,雙手抱胸,高大的身形挺立,深邃的瞳孔望向遠方的直升飛機。
“讓人帶我走。”
蘇筱筱依舊是命令的語氣。
整件事情,到現在,她都沒有察覺出一點兒端倪。
她綁架的可是跨國大集團的總裁,豈會這樣容易?
“帶她離開。”
不遠處,有保鏢正在活動著,陸凡笙朝著那邊吩咐一聲,便從蘇筱筱的巴掌下抽出了頸口,退向了電梯口。
剩下蘇筱筱一人,僵硬著動作,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掙脫了?
就這樣放自己離開了?
孩子也不生了嗎?
不知是喜是悲,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不過能離開這裏,大概也是好的。
“蘇筱筱,給你三天時間,迎接我的求婚。”
身後響起陸凡笙誓言一般的聲音,大的震耳欲聾。
飛機落在綠色的草坪上,蘇筱筱跳下吊梯,一陣恍惚。
熟悉的空氣,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寂靜……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仿佛她從來沒見過陸凡笙,仿佛逼迫她生孩子的景象全是夢境……
隨身攜帶的手機終於有了信號,在兜裏震動個不停……
業主發來信息,催促不停。
“說好的三天時間搞定,怎麽到現在還沒來?過了今晚,我就找別家了。”
字字威脅,蘇筱筱耐著性子回答:“我馬上就過來。”
她是專門替一些服裝店或者餐飲店做牆畫的,畫畫不難,難的是她一個人要在牆上畫。
可她又不得不一直做下去,為了生存,也為了蘇子墨……
“蘇小姐,鞋子。”
飛機上突然跳下黑衣保鏢,將一雙鑲著鑽石的水晶高跟鞋遞到蘇筱筱手邊。
她微愕,才想起自己還赤著腳。
“謝謝。”
道了聲謝,順手接過,隨意套在腳上。
很意外,鞋子很合適也很舒服。
飛機轟隆著飛走,剩下她一人站在偌大的草坪上左顧右盼。
四周不見人影兒,她隻得朝著草坪盡頭走著。
打不到車,她隻得坐在草坪上撥通了服務熱線。
幸好,手機還能接通電話。
天色越來越沉,天邊的雲黑壓壓的,似乎就在頭頂飄著。
她起身挪到馬路邊上,靠著一顆梧桐樹沉默站著,等著自己叫的出租來接她。
中午了。
風沙沙的吹著,穿過綠色的草坪席卷著塵灰,落在蘇筱筱的身上,吹得頭發亂舞,遮住了她的臉頰,她雙手揪著從莊園裏帶出的鐵灰色西裝,腳尖在水泥地麵上胡亂的踢著……
本以為是一場夢,過了就醒了。
可這衣服,偏偏提醒著她,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它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堅守的清白毀於一旦,如何對得起躺在病床上的蘇子墨?
胸口似乎憋著一股氣,怎麽也散不開。
她茫然,抬頭望向遠處漸漸駛來的車輛。
心……真的好痛。
……
尼泊爾莊園,陰霾籠罩著這座城堡。
而城堡裏,所有的東西都照拂在柔和昏黃的光線裏,那種光,暖洋洋的,令人舒適。
城堡一角,所有的東西都顯得那麽肅穆。
液晶顯示屏上,是一張嬌俏的瓜子臉,皮膚白皙,但麵無表情,多了幾分憂傷……
“姑娘,到哪兒?”
電視裏傳來聲音,格外清晰。
“嗯,到平原社區。”
回答的聲音喑啞,聲線似乎變了調。
畫麵定格在一張臉上,隻是後來,卻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慕華,我的時間不多了,務必在這幾天查清她所有的來曆。”
皮質沙發裏,陸凡笙雙腿疊在一起,曲線纖長優雅,白色的手工定製襯衫搭配著黑色的西褲,他整個人都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隻是,那張臉,格外的蒼白,染上了病色
“是……少爺。”
慕華應答,聲音裏多了幾分嘶啞,似乎蒙上了水霧。
“公司交接任務,以及遺囑內容都可以先擬定了。”
他依舊盯著屏幕,視線落在那電視屏幕上的麵孔上,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瓣緋薄而性.感,濃密的睫毛透過臉頰,打出漆黑的陰影。
氣氛,莫名壓抑悲傷。
“少爺,請你一定不要放棄,我相信,會找到辦法醫治的。”
慕華終究憋不住了,聲線哽咽,淚水滑過布滿溝壑的輪廓,他望著陸凡笙,眸色裏充滿了堅毅……
“慕華,你做了我陸家二十多年的管家,見證了我父親的死亡,到了我這兒,你就要妄自菲薄,杞人憂天了嗎?”
陸凡笙抽回視線,漆黑的眼瞳裏一片深不見底,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聲音卻一波大過一波……
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隻是,他必須為陸家留下後代。
“少爺……”
慕華反駁不了,聲嘶力竭,換來不過一聲呼喚。
因為他知道,陸家的基因特別,才會導致厭食症這種罕見的疾病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
而這種病等於一種慢性毒藥,它會慢慢的要人命。
外人眼裏,位高權重,談虎色變,遙不可及的人物,卻是一個連飯都沒正常吃過一口的男人。
怕是說出來,定然不會有人相信吧。
可是,所有的一切,慕華都清楚。
少爺他活不過三十歲,而再過幾天,正好就是他二十九歲的生日了。
“下去吧。”
陸凡笙揮手示意慕華出去,他抬手揉著太陽穴,腦子裏出現的竟然是昨晚上激烈的一幕又一幕……
該死。
他低聲咒罵一聲,抬腳踢掉茶幾上的紅酒杯。
紅色的液體沿著白色的瓷磚一直蔓延開來,染成了刺目殷紅的畫。
……
下午,平原社區。
這裏的環境已然有了曆史,園子裏的建築看上去鋪了一層灰,霧蒙蒙的……
在被蘇家趕出來之後,蘇筱筱就一直住在這裏。
地麵上坑坑窪窪的積了不少水,她正想著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陸凡笙,卻一腳踩進了水窪裏,高跟鞋跟狠狠的卡在了縫隙裏。
“真是的……”
她咒罵一聲,彎腰去撥弄鞋子,卻一個踉蹌摔到地上,她皺著眉頭,索性坐在地上搗鼓著鞋子。
半天,她才赤紅著臉在地上站起來。
她現在必須趕回去洗澡,然後再趕到業主家裏去畫牆畫……
一直到樓下,蘇筱筱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嗶……”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來,她才抬頭驚嚇一般看向了聲源處……
眸色漸漸定住,她認得這輛車,車牌號依舊熟悉……
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樣,駕駛坐上正坐著一個女人,鵝蛋一般的臉光滑白皙,精致的輪廓彰顯著獨有的魅力,如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削尖的下巴揚起,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正透過車窗凝視著自己……
蘇洛洛,她的妹妹,隻是並沒有血緣關係。
“姐,我有話跟你說。”
車窗搖下,她的臉靚麗的令人窒息,枚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
她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蘇筱筱立在原地,腳步僵硬。
從她被蘇家趕出來的那一刻,除了蘇爸蘇母養育她的恩情,其餘的,她隻剩下空白……
父愛,母愛,姐妹之情……她從未感覺到一絲一毫。
“對不起,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她低眸,心一狠,抬腿要上樓。
“如果是子墨哥哥的事情呢?”
蘇洛洛的聲音依舊很清晰,語氣裏染滿篤定。
子墨哥哥幾個字令蘇筱筱頓住了步伐,她回身打開副駕駛門,坐了上去。
見狀,蘇洛洛理了理垂在胸口的頭發,可是,她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早在蘇子墨和蘇筱筱剛被帶進蘇家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蘇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