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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許你一世美好(精)】

  「你是個什麼東西?滾開!」 

  凌季帆怒瞪季錦年,他這個兒媳娶來就是給凌家丟臉的,鬧出那麼大的緋聞,也不知道在外面跟過多少男人,他肯來醫院簽這個名,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季錦年的眼眸中飽含恨意,她看著凌季帆,那個常常在電視上出現的商界老亨,料不到他會無情到這種地步。 

  「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懷,大人沒有了就什麼都完了。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季錦年嘶吼著,杜子騰紅著眼睛,怒視道:「你給我滾進去告訴葉諾勛,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要救活!」 

  醫生也著急,見這陣仗,也不知道能聽誰的了,最後還是四姑媽趕到了,匆匆地簽了名,說:「盡你們所能保住大人吧,別耽擱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手術仍在進行中,凌志勛一整天都心神不寧,胸口悶的慌,他的辦公桌前放了兩台電腦,那上面都是複雜的資訊和數據,如刀削斧鑿的俊美容顏略顯疲憊,揉了揉眉心,他舒了口氣,摘下防輻射的眼鏡,站起來運動了一下身子。 

  窗外是金錢打造起來的綠洲,凌志勛淡漠的看著,心臟莫名的驚跳,好像是下雨了,有冰涼的水滴落在臉上,他詫異地抬起臉,心想這麼高級的酒店不可能漏雨的,伸手一抹,才知道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流眼淚了。 

  也許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真的存在心電感應,此刻遠在彼方的他的妻兒正躺在手術室上,梁星星滿身傷痕,醫生剖開了她的肚子,抱出了孩子,然而孩子卻與別人不同,醫生髮現他心跳十分微弱,抱出母體后一點反應也沒有。孩子被即刻送去急救。 

  辦公室外的生活秘書緊急的敲門進來,失去往日的淡定,焦急地喊:「老闆!」 

  凌志勛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隨手打翻了放在桌上的花瓶,玫瑰開的正好,嬌艷欲滴,看著地上那破碎的玻璃渣和散落的玫瑰花瓣,凌志勛蹙起眉峰,今兒整天的不在狀態與心驚肉跳讓他處於不安中,只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秘書表情哀痛,不忍地說:「老闆,出事了……」 

  這些不安與心慌不是因為身體出了狀況,而是他的愛人與孩子出事了,凌志勛無聲地望著秘書,不用秘書報告其他,他就已經預感到了不幸。 

  公司與妻兒,許多人都認為精商如凌志勛,肯定會選擇前者,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凌志勛寧願拋掉一切,也不願他的妻兒受到一點傷害! 

  手術進行了十幾個小時,季錦年和杜子騰守在外頭直到凌晨。 

  葉諾勛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摘掉口罩,看見守在外面的人,他表示大人和孩子暫時都保住了,但情況仍舊不樂觀。 

  他動開顱手術取出了梁星星腦子裡的血塊,只要能撐過危險期,梁星星就能醒過來,假如她度不過危險期,那就是最壞的情況——變成植物人。 

  至於孩子,急救之後恢復了正常呼吸,但眼睛都還未睜開,就躺在保溫箱里養著,有兒科的醫生和專業的護士守著。 

  季錦年聽完葉諾勛的講述,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光了,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梁星星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頭上繞了一大圈白色紗布,由於手術要開顱,她被剃掉了頭髮,鎚子臉一丁點血色也沒有,只能看見臉頰上的划傷,還有手臂上的,一道一道的,格外的觸目驚心。 

  季錦年跟隨著走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隔著玻璃窗望著身上插了許多管子的星星,她心痛的說不出話來,星星,你是不是很疼?星星,你要快點醒過來…… 

  靜謐哀傷的午夜,一輛從機場飛馳而來的跑車發出霸道的轟鳴聲,將其停靠在門口,凌志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下車。 

  醫院裡氣氛冷肅,到處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凌志勛趕到的時候,梁星星還沒有醒。他穿上綠色的防菌服,走進重症監護室,看著滿身傷痕昏迷不醒的妻子,想起醫生說的,手術后的一大堆可能會有的後遺症,手腳冰涼,臉上因為焦急趕來的紅潤迅速褪去,閉上了眼睛,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他還不太能接受眼前蒼白如紙的梁星星,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禍事打亂了他所有思緒,梁星星,我才離開幾天,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你是故意和我開玩笑的吧?…… 

  他竟然也會這樣自欺欺人,苦澀一笑,他坐在梁星星身邊,想起葉諾勛說的,梁星星是有幸撿回了這條命,但傷的不輕,剖腹產下的男孩不足月,生命危在旦夕,而母體更是大受創傷,除了開顱手術以外,她的左腳嚴重骨折,這一生是沒有辦法再跳舞了。 

  這時天已經早早的亮了,耀眼的陽光刺入鳳眸,提醒著凌志勛這一切並非夢境。他不能在重症室內呆太久的時間,出來之後,他又到兒科的監控室。他的孩子躺在保溫箱里,粉嫩粉嫩的,呼吸十分微弱,他進去的時候,醫生在旁觀察他的生命跡象,臉上的表情凝重,凌志勛胸口堵的慌,透不過氣的難受。 

  或許是感受到了父親的存在,躺在保溫箱里的小承熙意外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這番情景,在場的眾人欣慰一笑,凌志勛彷彿觸摸到了希望,他走近端詳他的孩子,他是那樣小,眼睛清澈明亮,五官輪廓像極了他。 

  「小承熙,你知道我是誰嗎?」 

  凌志勛的聲音是顫抖的,他隔著玻璃罩,把手放在上面,小承熙似乎是感應到了父親的氣息,小手緩慢地揮動,似是在與父親玩耍般。 

  「我是你爹地,你知道嗎?……」 

  凌志勛說著話,保溫箱里的小承熙一直在看他,微微咧開嘴,像是在笑那樣。 

  大概過了五分鐘,醫生敏銳的發現嬰兒的生命跡象在衰弱,他看著心電圖,吩咐在旁的護士準備急救,而此刻,凌志勛也意識到了小承熙的氣息變化,他笑著笑著,忽然就閉上了眼睛,小手也不再揮動了,緩緩地放了下來,然後呼吸徹底停止了。 

  季錦年一直站在外面,隔著一層玻璃看見這一幕,她忍不住地捂住嘴,痛哭出聲…… 

  那是星星寧願失去生命留下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他的人生還沒開始,然而他在這世上卻活不過一天,怎能如此殘忍?怎能? 

  小承熙是在最後睜開眼睛看了他的父親一眼,這才微笑著離開。 

  凌志勛僵在原地,他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的孩子,硬生生的咽下喉嚨湧出的酸澀,心裡是那麼害怕,那麼揪痛。 

  醫生護士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還是救不活這個早產兒,大家眼眶都含著晶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默默地離開房間,將空間留給凌志勛。 

  凌志勛伸出顫抖的雙手,將他的孩子抱了起來,親親小承熙的臉蛋,眼淚止不住地滑落。好痛,真的好痛,痛到他都想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了。 

  小承熙,爹地在你未出生之前,就發誓要疼你,愛你,給你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讓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長大,許你一世美好,怎知,卻來不及給你一刻的幸福。 

  凌志勛多麼希望孩子是在嚇唬他,會像剛才那樣忽然睜開眼睛對著他笑,他多麼希望……然而這都是不可能的了,小心翼翼地抱起懷中的孩子,他轉身走了出去。 

  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每一步都那麼沉重,他要帶著小承熙到星星身邊,星星還沒有見到他們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 

  凌志勛背挺的很直,他心裡縱然再難過,也不能倒下,季錦年看著他的背影,哭得聲嘶力竭,最後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外人印象中的凌志勛是一個高貴冷峻,強悍霸道的男人,他從來都是優雅得體的,活在聚光燈下,因他一出生就擁有了普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得到的物質條件,所有人都認為他該是滿足的,愜意的,圓融的。 

  卻不曾想,有一天,他也會像個失去了所有的孩子那樣,哭了,整個肺部的空氣像是被抽幹了,陣陣窒息的揪痛。 

  小承熙,是不是爹地好好地陪在你和媽咪身邊,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是不是? 

  眼淚在那雙傾倒眾生的狹長鳳眸中凝聚成滴,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 

  該是怎樣的揪疼,怎樣的隱忍,才能夠控制住自己不嘶吼,不發瘋,不悲痛! 

  從白郁馮口中得知,凌有天並沒有出現在與梁星星約定的那個地方,或許這場車禍真的是一場意外,所有人都料想不到它會造成這樣慘烈的後果。 

  陰謀逐漸浮出水面,也許這所有一切,都是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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