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掉淚的表演天才】
在季錦年的慫恿下,梁星星心一狠,搖身一變,連季錦年都看傻了眼。
一襲單肩釘珠手繪浪漫晚禮服,裙身的手繪是藍紫色的曼陀羅,梁星星很喜歡身上這套晚禮服,穿上它去找凌志勛的時候,心裡是滿滿的雀躍。
禮服有收腰的設計,梁星星是學舞蹈的,兩條白皙的細腿十分挺直,輕質透明面料的蓬鬆裙擺掩蓋不住雙腿的秀美,梁星星提起裙擺的一角,嘴角上翹,散發出一絲俏皮的氣質。
凌志勛見到梁星星的時候,身子不禁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鳳眸控制不住地擴大了一圈,在那一刻,凌志勛卻以為他的暈眩更為嚴重了些,定睛一看,才知道眼前的嬌人兒確確實實是梁星星。
她們真的很像,他最近頻繁地將閆漓漓錯認為她,見到真實的她時,反倒認不太出來了。
然而今晚的暈眩實在是情有可原,只因巧合的是,她們倆穿的是同一個設計師的經典之作,晚禮服是同色款式,本就相似,穿在這兩個女人身上,更加令人難以分辨。
梁星星知道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凌志勛的目光,含羞帶笑的瞥了他一眼,她一隻手拿著白色的手袋,另一隻手提起搖曳的裙擺,走上了階梯。
這對凌志勛來說並不是好事情,他甚至以為這是有心人故意在開玩笑,略帶責編地說:「你怎麼穿這一身?」
「大家都說我穿這一身好看呢。」
「換了。」
「不換!」
「隨便你。」
凌志勛瞥了她一眼,轉身走進舉辦壽宴的大廳,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要逃避,面對梁星星,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他縱橫商場,各種棘手的難題經他之手總能迎刃而解,如今面對一個小女人卻生出這種手足無措的惶恐,實在是前所未見,連他自己也被內心這種莫名的不安困惑了。
凌志勛這樣的人中龍鳳,無論是參加宴會抑或是酒桌,總是倍受關注的。
轉身回到宴會招呼長輩,這些都是以前叱吒帝都的風雲人物,如今雖是退了下來,威嚴仍存,與這些老者交流,凌志勛能學到許多。
「我聽說凌氏集團的主要項目都由你負責了,真是了不起!」
「凌老都這把年紀了,也該退下來讓年輕一輩的去打拚了,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啊,真是不服老不行喲,坐辦公椅上沒一個小時,就腰疼脖子酸的,學我孫子說的那三個字,傷不起!哎喲,傷不起!」
老頑童顧良秋搖了搖頭,那句傷不起是他的孫女經常掛在嘴邊的,如今被他一用,幾個人都笑開了。
「顧老,你不老啊,也跟那些年輕人一樣,整天傷不起,有木有的,含飴弄孫的日子,沒少樂趣啊!」
「嘖,這一打開網頁,就是那些新潮的用詞,我最近上網和人下象棋,網友一輸就經常給我發一條信息說,傷不起啊有木有,別提多樂了!」
凌志勛微笑,這些長輩中顧亦琛的父親顧良秋是個幽默睿智的老者,在他身上,不見商人追求功利的精明與犀利,他是圓融的,豁達的,與他交談,讓人心情愉快。
一邊招呼一邊注意門口的動靜,看見容連城帶著梁星星進了大廳,他忽而又放不下去。
正巧閆漓漓穿著同色款的晚禮服走了過來,說:「志勛,你在這兒呢,快跟我到那邊去,你爸爸在找你。」
凌志勛與幾位長輩打了一下招呼,走向閆漓漓的同時,梁星星也注意到了這邊,那一刻的時間彷彿靜止了,凌志勛聽到了來自心臟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一直掩蓋隱瞞的真相到底是藏不住了。
梁星星止住了腳步,那一刻兩個人之間只有七步之遙,然而在聽見女人一聲親切的「志勛」時,凌志勛看到梁星星瞬白的臉,他知道有些事再也無法回去了,心口隱隱地抽痛。
「志勛,她是誰啊?」閆漓漓疑惑地問道。
「她叫梁星星,是我的妻子。」
他鄭重地在眾人面前介紹她的身份,然而,似乎無法改變什麼了。
「噢,我的天,就是她嘛?好漂亮,呵呵,都說有緣才成一家人,瞧我們倆,連禮服都是出自同個設計師。梁星星是吧,快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從看到閆漓漓那一刻,梁星星整個人就猶如木偶般,失魂落魄的,凌志勛無法放下這樣的她去找父親,牽起她的手,他帶著她在熱鬧的宴會場上穿梭,音樂響起的時候,他為了讓她打起精神,將她拉進舞池。
「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
她的眼眸是空洞的,獃滯地望著凌志勛,與平時的精怪調皮截然相反。
然而她的精神處於恍惚的狀態,跳舞的時候,有好幾次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他挑眉,寧願她冷言冷語或者大吵大鬧,也不願意看到她這副無關痛癢似乎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
「啊哎!」
凌志勛望見閆漓漓因為崴到了腳而吃痛驚呼,便放開了她的手,走向閆漓漓。
「沒事沒事,讓大家見笑了,我到一旁去休息,你們隨意。」
凌志勛扶著閆漓漓離開舞池,而梁星星則冷淡地站在一旁望著他們,那種漠不關己的態度,無端地令凌志勛痛心,難道……她真的不愛他了,所以才能面對眼前的狀況,波瀾不驚,淡然處之。
「你去陪梁星星吧,我沒事的。」
凌志勛清楚的知道,梁星星是一個多麼堅韌的女人,他能夠猜到,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後,她會毫不猶豫地離他而去,抬起頭,視線掃過一動不動的人兒,他故意這樣說:「她自己可以的,你的腳崴到了,我去拿冰塊。」
他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是一個三秒鐘就能掉下眼淚的表演天才,波瀾不驚的表象下,是被利刃劃過的絞痛,他一瞥而過時,那些噙在眼眶的淚水便無法抑制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