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你不是讓你撒潑的】
梁星星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她蜷縮在床上,一直維持那個姿勢,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美麗的夕陽。
陳大媽在門外喊了她幾次,將飯菜放在床頭柜上,她閉上眼睛假裝睡覺,沒有胃口,不敢動,一動屁股就疼。
晚上凌志勛回來的時候,聽陳大媽說梁星星一整天都在睡覺,沒有吃東西,擔心她身體有什麼事情,他放下公文包,走進卧房,只見她披著絲質被單,坐在床上仰望窗外高懸的彎月。
「為什麼不吃東西?頭還疼么?」
凌志勛走過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梁星星得以看見凌志勛的樣子,他臉上有明顯的疲色,淡淡的黑眼圈,微微冒出鬍鬚的下巴,原來他也不是一直那麼優雅從容的,喝酒應酬,夜夜縱歡,不眠不休,再強大的男人也受不了不睡覺一直保持高強度的作業。
「這一次只是一個教訓,你再試試夜不歸宿,我打斷你的腿!」
梁星星的額頭很涼,不排除低燒,凌志勛的手從額頭轉移到臉頰,冷不防地,她張開口咬住他的手指。
「嗯哼!」
凌志勛一聲悶哼,食指被尖利的貝齒用力地咬住,蹙起劍眉,他喝道:「張嘴!嘶,梁星星,你是野獸嗎?快張嘴!」
嘴裡嘗到鹹鹹的鐵鏽一樣的味道,是凌志勛的手流血了,梁星星憋屈的心理總算有一絲痛快,凌志勛掰不開她的嘴,無奈之下,只得由著她咬。
從那張小嘴裡逃脫出來的手指有一排整齊的牙印,而且血跡斑斑,要不是女流之輩,凌志勛真想揮拳揍她一頓,但他忍住了,看到梁星星露在外面的肌膚滿是自己發狠時製造出來的淤青,他知道她心裡有怨氣,被她咬一口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你是狗還是貓?啊?」他抽了幾張面巾紙簡單地包住流血的食指,轉身直勾勾地盯著她哭得發腫的眼睛,臉色是蒼白的,眼睛和鼻子卻是發紅的,這副樣子可真丑。
「現在告訴我,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他在她身邊坐下來,像個古板的大家長那樣教訓她。
「梁星星,我是不是把你慣壞了,讓你一天比一天放肆,居然比我晚回家,而且醉到連家在哪兒都不知道!」
這句話無疑提醒了梁星星的記憶,那一瞬,她的委屈和羞憤盡數流露了出來,拚命地捶打他的胸膛,她哭著喊:「我沒錯,我沒錯……嗚嗚……」
凌志勛輕而易舉地按住了她的雙手,冷笑道:「瞧你,連撒潑的力氣都沒有,誰讓你不好好吃東西?」
他把手伸向陳大媽放在床頭櫃的飯菜,端過來一碗粥,舀起一口稀粥,送到梁星星嘴邊,放下架子,哄道:「吃飽了有力氣再和我鬧,嗯?」
梁星星瞪著他,揚手打翻了他手裡的碗,清粥灑在他的名貴衣衫上,她發了瘋似的捶打他,不斷地喊。
「凌志勛,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凌志勛並沒有任她拳打腳踢,他徹夜未眠,而且一直不間斷地在工作,此時此刻的火氣亦是一點就爆,他放低身段伺候她,結果她怎麼做了,望著滴滴答答地從身上流出來的粘稠液體,他將陳大媽準備的飯菜掃落在地,發出比之前更響亮清脆的嘈雜聲音。
「梁星星,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養著你,不是讓你撒潑的!你識相的,就好好養身子滾回柴斯基夫完成你的學業,別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即便不是第一次領教這個男人的毒舌,梁星星聽到他的氣話,仍止不住地心裡抽痛。
陳大媽在門外焦急地等待,想要開門進去勸勸梁星星,卻礙於凌志勛正在發怒,不敢直接進去。
丟下氣話,凌志勛打開卧室的門,走了出去,這一身的狼藉令他情緒失控,房裡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更是令他煩躁,走進客房的浴室,他快速地沖了一個澡,換掉了骯髒的衣服,這才比較好受了些。
陳大媽在卧室里收拾東西,梁星星不願意說話,依然躺在床上,也不吃東西。凌志勛坐在客廳里抽煙,吐出一口煙圈,他看見陳大媽從卧房裡退出來,忍不住問:「她怎麼樣了?」
陳大媽搖了搖頭,說:「太太不肯吃東西,很敏感,不讓我靠近。」
凌志勛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起身,道:「你去休息吧,她不吃東西就算了,我看她能餓幾天!」
凌志勛大概知道這個女孩的心思,之所以不肯回去上課,不就是看到了那些報刊雜誌,以為他在外面養了女人么!
媒體尤其喜歡對他捕風捉影,他去了哪裡,和誰見面,有圖有姦情,八卦周刊基本就靠他的頭條版面過活了。
本國的國情就是這樣,有些生意必須在聲色場所商議敲定,他接手了凌氏集團的業務,工作量加大了一倍不止,每天那麼忙碌,除了偶爾生理上的需要,哪有時間和女人曖昧?
他晚歸是不得已,可是她呢?這個女孩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她長成這副模樣,深夜喝了酒在外頭遊盪,也不怕被人盯上,拖到角落就把衣服剝了直接上!不給她一點懲罰和教訓,她是不長記性的!
凌志勛本來想,她既然不願意出國,那就讓她留在帝都好了,只要她乖乖的。可現在看來,她很不乖,而且有得寸進尺的趨勢,既然如此,他就如她所願,不是一直懷疑他在外面玩女人么,他就玩給她看!
後半夜,梁星星抱著膝蓋躺在床上,肚子實在是餓,卻又考慮到男人在外面,不好意思出去拿吃的。
第二天陳大媽進來打掃房間的時候,梁星星才知道,原來男人早就出去了,後半夜根本不在家裡。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她不願去想關於凌志勛的任何事。
「太太,你這是何苦呢?看得出來先生是很關心你的,你就別和他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