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往日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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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趙家四公子正好帶著家人路過司月的家鄉,遇到盜匪搶劫,後來太師來了,救了百姓也救了他們。
司月就在那個時候陰差陽錯的認識了趙四公子的獨子,也就是後來的王世子,那時才十二歲的趙偉霖。
他遞給了司月人生中的第一塊芙蓉桂花糕,於難民中救了司月,將她帶回家,給她好看的衣裳,讓她有溫飽的生活,不再為吃食發愁。
司月在他身邊跟了兩年,期間他教會司月識字,教會司月禮儀,趙偉霖就像他的父親,如今的王一樣溫文爾雅,見誰都是一張讓人倍有好感的笑臉,也從來不會仗著身份看不起別人。
這樣一個男子,司月是打心眼裏喜歡的。
九歲的時候,司月被送到她師父那裏,她才知道那裏還有很多跟她一樣的孤兒,他們在一起習武,一起學習宮廷禮儀,一起學習待人處事,這一去就是八年。
司月回來的時候被送到趙偉霖身邊,作為他的貼身侍女兼護衛存在,她的第一個任務,她第一次殺人,第一次作為王府最得寵最有勢力的下人出現在人前,都是趙偉霖的吩咐。
這些年司月早就習慣了按照趙偉霖的安排生活,生死都是為了他,漸漸地司月不再害怕殺人,也不再在乎對錯是非,讓她的公子開心是她最大的滿足。
包括這一次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唯一讓司月不甘心的,她怕就這麽被抓了,也許到死都不能再見到那個人一麵。
她說,小時候她以為她是感激,後來她發現那是不該存在也不能言說的愛慕,激蕩了自己的整個人生,卻不能在他人的生命中泛起一絲漣漪。
不敢說也不能說,自己出現然後自己沉寂,這就是她的所有感情。
莫心看著她靜靜地訴說,那般平靜的模樣不像在說自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唯有波瀾不驚的麵容下眸色中複雜的情緒能讓莫心捕抓到一二。
至始至終司月都沒有提趙偉霖讓她做過什麽,也沒說這次刺殺的目的,她就像是即將寂滅的生命,平靜的講述她的一生,不至於以後她沒了,她的這個故事,這份感情就沒能說出口過。
莫心不明白她的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連說出口都不能,那般壓抑又要沉溺其中,莫心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因為她感覺這感情肯定不是好的,不然怎麽會讓人如此難過。
說到最後,司月就像完成了什麽心願一樣,微笑著看向莫心,感激的同她說道:
“這些話我壓抑了許久,不知道還跟誰說,甚至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每每想到,總是又甜又苦,難受得厲害。多謝你,讓我終於把它說出來了,雖然你不是我最想說的那個人,一定是我最好的傾聽者。”
這次的感謝,不是為莫心救她,隻是因為莫心讓她有了個傾訴的窗口,宣泄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
莫心並不是很能理解,那個人不就在她身邊,是她朝夕相處的人,為何不說。
“你為什麽不親自告訴他,他也許很想聽你的這些話呢?”莫心天真的建議道。
司月聞言失笑,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又讓莫心看不懂了。
“他不會想聽到的,這餘他毫無幫助反而會是累贅的情,他絕不願意聽。”
“為什麽會是累贅,被人喜歡不好嗎,什麽樣的感情讓人叫說也不能說聽也不願聽。”
饒是她跟趙啟樾總是鬥氣,但是彼此的好,對對方的感激也能說出口,都能記心裏,所以她不懂司月的意思。
“你不明白的,有一種感情超越了生死,與親情友情不同,它是讓人上癮的毒藥,一旦沾染生死不能解脫,唯有沉淪地獄,永入塵埃。”她伸手撫摸著莫心的頭,語重心長道:“你還小,以後你也許會遇到讓你懂這份情感的人,不過姐姐希望你所傾慕的人同樣傾慕你,你們不用為世俗所困,能不顧一切的走到一起。千萬不要喜歡上皇室的人,身份也好,野心也好,都是阻礙,平凡方為幸福。”
莫心似懂非懂的點頭,她對司月的話並不能理解,唯有她眼中那份沉重黯然的傷烙在了莫心心中,讓她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依然記憶猶新。
她們一坐就坐了許久,直到天色蒙蒙亮,莫心偷偷起身出去打探,禦林軍已經散去了。
她扶著司月慢慢往回走,一直到那座宮殿前,莫心挺住了腳,前方那座宮殿就是司月要去的地方,那也是餘太妃的住所。
莫心隱隱有些猜測,所以對於司月要來此處並不驚訝,當初餘太妃熱心的借出小廚房,還讓人送來賞賜就已經讓莫心覺得奇怪,現下倒是釋懷了。
“你走吧,我去敲門,被發現你跟我一起,你就難脫身了。你今天救我一命,來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
她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來日竟來得這樣快。
司月捂著傷口慢慢走上前去敲門,莫心見狀躲到了一旁的石獅子後,看見角兒前來開門,然後見是司月又快速的將她扶進去,留下的宮女在門外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後輕輕將門又關上了。
看到司月平安進去,莫心終於安心,她拿起腰間那塊餘太妃送的玉佩,那光澤似大不如剛送來那會了。
其實你不用道謝,這原本就是我欠你的。
莫心心中默默道了一句,轉身離開。
回到常信殿的住所的時候,原本十二人的隊伍,眼下隻剩下了三個人,那些早就人去樓空的房門大開著,倍感淒涼。
苓綺和竹嫣都沒有問莫心去了哪裏,苓綺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做著自己的事,竹嫣坐在門前發呆,看到莫心走近在身旁坐下,她才喃喃開口。
“我不喜歡這個皇宮。”她說:“可是又必須待在這裏適應它,真讓人不舒服,好在再過幾天就能暫時離開了,隻希望這期間不要再發生其他的事才好。”
話是這麽說,她內心蹙起的川字表露了她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開始了,不鬧得天翻地覆人人難安那可能熄下去。
莫心不明白她口中的暫時是何意,不過她有預感,似乎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