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你坑我的錢還少？
湯池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不實誠了一回。
聽到湯池說要去見李員外，顧月確實有點退縮，但是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最終，她咬了咬牙點頭答應。
「顧姐姐你可以的！」湯池鼓勵道。
顧月想了想，問道：「湯池，李員外是個怎麼樣的人，平時面對他有什麼禁忌？」
湯池回想了一下，說道：「李員外喜歡擺譜，等你過去說不定會先晾著你很久，而且他那雙眼睛很犀利，讓人覺得有壓力，你只要保持鎮定，頭腦清醒地應對他就好了。」至於禁忌方面，湯池還真回想不起來。
顧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顧姐姐去好好準備準備吧，今天下午就放你的假了。」
「嗯。」顧月點頭離開，面色如常。
但是湯池卻注意到了，她的雙手是緊握著的，看來是十分緊張。
想當初她見李員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只希望明天顧月能順利過了李員外這關。
最近溫樓似乎也因為要離開，所以忙著處理手裡的事務和交接的問題，一直沒有出現。
即將離開，湯池對這裡還是很捨不得的。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回憶著過去。
以前在她的小攤隔壁的賣胭脂水粉的小哥還在那裡賣著他的胭脂水粉。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的媳婦再過幾個月就該生了吧，可是她等不到了。
湯池只是站在遠處看了看，並沒有走過去。
不管是少了誰，城裡的人日子還是會照常過。即使是換知縣了，跟他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而她的離開，只會讓那些酸腐文人少了一個寫詩嘲諷的對象，大部分人也不會注意到一個靠賣蘑菇起家的小村姑離開了。
「喂。」
正當湯池在感傷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是鍾誠。
對於鍾誠，那天他能帶著地痞到村裡當眾給她道歉，她還是很感激的，但是對於那些地痞，她也是不會原諒的。
「幹什麼？」所以，湯池面無表情地對著鍾誠。
好在現在是鍾誠一個人，不然，湯池指不定會在臨走之前鬧上一鬧。
鍾誠似乎很不滿意湯池的態度，抱著臂說道：「幹嘛這副樣子？我欠你錢了？」
湯池：「……」你坑我的錢還少？
「還在生氣？我那群兄弟不懂事，我這個做大哥的來替他們道歉。」鍾誠說道。
鍾誠也經常笑，但是他的笑跟溫樓的笑不一樣，他的笑是那種痞痞的笑，那種沒心沒肺的笑。
「事情都這樣了，有什麼好道歉的。」
鍾誠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地道：「事情都這樣了？哪樣了？他們什麼也沒做啊……」
湯池：「……」你二爺的！
算了，不跟地痞計較，面前的這個還是地痞頭子，超級大地痞。
調笑完之後，鍾誠一臉正色地道：「我兄弟們不懂事，還請原諒他們，他們保證不會找你麻煩了。」
鍾誠那麼執著地道歉倒是讓湯池有些意外。
鍾誠是一個好大哥，怪不得那麼多地痞願意跟著他。
但是湯池沒那麼大度，這件事情不是說算了就能這麼忘記的。
「原不原諒無所謂了，還有十來天我就走了，離開這裡了。」湯池說道。
「離開？」鍾誠有些驚訝地看著湯池，但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古怪地看了她兩眼。
「怎麼了？」湯池莫名其妙地問道。
鍾誠問道：「你是要去京城？」
「哎？你怎麼知道？」這回換湯池驚訝了。
鍾誠看著湯池的眼神裡帶著些輕蔑。「原來是去京城給溫大人當小妾去了。」
湯池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溫大人」是溫樓。
「你二爺的胡說八道什麼！你才去給人當小妾呢！」
還好這條街上的人不多，他們也沒站在路中央，不然很多人就會看到珍饈樓分號的管理站在大街上對著地痞凶神惡煞大罵。
「要走了膽子都大了……」鍾誠看著湯池說道。
湯池冷哼一聲。「我是去做生意的，你才是去給人當小妾的！」
鍾誠笑了笑道：「我都要娶媳婦了，誰去京城啊！」
「娶媳婦？」
鍾誠點了點頭。
湯池古怪地看了看鐘誠。這地痞居然想安心娶媳婦過日子？
「哪家的姑娘這麼倒霉？」她順口就問了出來。
鍾誠的臉黑了。
湯池瞬間忘了面前的是個地痞。她賠笑道：「口誤。」
「是王屠戶的女兒，只不過八字還沒一撇呢！王屠戶看不上我。」聊著聊著，鍾誠不知不覺地跟湯池說了這些。
湯池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和面前這個追趕過她、敲詐過她、還想打她的地痞頭子聊那麼多。
或許是因為要走了，心境不一樣了吧。
「那裡加油吧，多做一些正經事。」湯池忠告道。
「這還用你說？」鍾誠笑道。
又聊了一會兒，湯池才離開。離開的時候，她還不忘勸道：「看好你手下的小弟！別讓他們出來鬧事。」
回珍饈樓分號的路上，湯池想起來就覺得好笑，這個地痞頭子居然想要改邪歸正了。
回到珍饈樓分號之後，湯池又交代了顧月幾句，讓她不要太緊張，然後又與眾人道了個別，便回村裡了。
至於李飛，還是什麼都沒跟她說。湯池心裡很失望。
回去之後，打開門，湯池發現暖爐沒有像平時一樣在院子里等著她。
她覺得納悶，走進屋子才發現暖爐正趴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暖爐……」湯池走過去抱起暖爐，才發現它似乎病懨懨的沒精神。
「怎麼了暖爐！」
看見暖爐沒精神，湯池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她著急卻又不敢用力，只好輕輕地撫摸著它。
暖爐窩在湯池懷裡，一動不動。
看來是病了。
但是天已經開始黑了，進城也來不及了。湯池著急地抱著暖爐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湯池還是只想到了張寡婦。於是，她翻出了自己好久沒有用到的竹簍子，在裡面墊了許多布，然後將暖爐放進去，又拿布蓋上，然後背起竹簍子就朝張寡婦家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