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罩你二爺
「以後這裡我罩著你。」鍾誠頗為意氣地說道。
湯池賠笑道:「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我們走!」
看著鍾誠帶著幾個地痞離開,湯池不屑地罵道:「罩你二爺!」這些都是吃人血肉的蟲!
湯池用剩下的錢少買了一些油回去,買米是沒錢了。
想到自己那不情不願上交的四十文錢,湯池第二天就進了山,決定采些蘑菇之類的拿去賣錢。
村長為了給村人一個交代,最近一直帶著人在四處找那隻罪魁禍首的兔子,卻怎麼也沒找著。不過,這跟湯池無關。
打著「知縣都愛吃」的名號,她的生意雖然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壞,三天大概能賣出去一竹簍子的蘑菇。
這城裡的人沒有愛吃蘑菇的習慣,一下子就讓他們接受,也不容易。
經過了幾天的觀察,和別人提起,湯池才知道對面的酒樓是城裡最大的酒樓。她心裡便開始默默地打著這個酒樓的注意。若是哪天,她的蘑菇能進這家酒樓的飯桌上就好了
而且,湯池還碰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林子里的蘑菇雖然多,長得也快,但畢竟有限,最多也只能讓她隔個七八天去采一次,一次兩竹簍子。除掉每個月兩竹簍子送給知縣溫樓,剩下的也不算多。但是過日子也算是夠了。
賣蘑菇才賣了十來天,一天中午,街上沒多少人,湯池支著下巴發獃,看見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子帶著人走進了對面那家酒樓。
衣著光鮮不是重點,中年男子也不是重點,對面的酒樓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中年男子是她湯池唯一對著知縣溫樓不實誠,把松茸背地裡賣給別人的那一個中年男子。
尤其是看見對面的掌柜的點頭哈腰地將他送出來,還大聲喊道「東家慢走」的時候,湯池抹了把臉。
讓她的攤子正對著這裡,知縣溫樓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時時刻刻都想起她對他不實誠的那一次的。
正當湯池因為知縣溫樓怎麼這麼愛計較而抹臉的時候,那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要買蘑菇么?」湯池問道。
「你就是上次那個賣松茸的姑娘?」那中年男子問道。
湯池點了點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那松茸不錯,可還賣?」
「不賣了,不賣了。」湯池立即搖頭,立場堅定。
對方看起來也是個人物,湯池不敢得罪,隨後解釋道:「松茸本來就少,而且都給知縣大人訂去了,我一個賣蘑菇的小村姑,總不能得罪了知縣大人,是吧?」要怪就怪溫樓去吧。
那中年男子修養極好,朝她笑了笑,就要帶人離開。
看見他要離開,湯池轉了轉眼珠子,叫道:「等一下。」
「怎麼了?」問話的是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人。
「雖然松茸沒了,但是可以考慮我的蘑菇啊!我的蘑菇也好吃!」
中年男子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停下。
這麼大的酒樓,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棄?湯池一鼓作氣繼續說道:「這城裡就我一個賣蘑菇的,你們酒樓里肯定也沒有關於蘑菇的菜,怎麼就不考慮試試?就算城裡的百姓不愛吃,但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商人或是其他人應該有愛吃的,比如咱們知縣大人。」
中年男子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回頭。
湯池有些著急了,努力地回想著自己腦子裡的還剩的東西,加快語速說道:「像你這麼大的酒樓吃的除了味道還有不就是身份和面子么,所以噱頭很重要。蘑菇其實也不多,你們酒樓里可以每天弄個限量的關於蘑菇的菜,價格也可以定高些。來這裡吃飯的都是有錢人,不缺錢,有這個噱頭,人家也願意買。」
說完,她看著那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抬起腳步繼續朝前走了。
第一次尋找機會,就這麼失敗了。湯池垂頭喪氣地趴著。
她不想一輩子就這麼賣蘑菇賣過去,她不想就這麼馬馬虎虎過日子。
又連著賣了幾天的蘑菇,生意還是不好不壞。很快到了月底,蘑菇要留著給溫樓送過去,湯池就沒進城賣蘑菇。
這半個月賣蘑菇也回了些血,正好不用進城賣蘑菇,湯池準備把之前借張寡婦的雞蛋錢給還上。
張寡婦卻怎麼也不肯要。
「我還差這幾個雞蛋錢?你再給我,我就連你也一起攆出去。」張寡婦一邊餵雞一邊說道。
已經讓張寡婦幫了不少的忙,湯池不知道怎麼表示感謝,只好把雞蛋錢還上,所以怎麼也不肯拿回去。
最後,她趁著張寡婦在雞舍前餵雞的時候,將錢往她屋子裡的桌子上一放就跑了。
「你這實誠的丫頭!快把錢拿回去!」
湯池不顧張寡婦的叫喊,快步離開了。
雖然走的是小路,但是為了防止碰到村裡的人,湯池還是走得很快,到家打開門的時候兩頰已經開始泛紅,額角也出現了微微的細汗。
她轉身關上院子的大門,然後習慣性地朝菜地里一看,卻發現一片綠色和南瓜的橙色之外,一團白色十分顯眼。
菜地里什麼時候多了一團白色?
湯池有些納悶地朝菜地走去。等看清了,她驚訝了一下。
她的菜地里,三株豌豆之前,一隻兔子靜靜地趴在那裡。它全身白白的一片,毛似乎長得很好,如同雪一般白。它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周圍有好幾顆豌豆,若不是那美麗的紅眼睛閃著光,就如同絨毛玩具一般。
「居然是一隻兔子!」湯池欣喜地蹲下,將兔子抱在了懷裡。
那兔子也完全沒有掙扎,乖乖地被她抱著。
「好乖!」湯池摸了摸它的毛。柔軟,濃密,叫人愛不釋手。
忽然,湯池想起了前段日子村裡的菜地被破壞的事情,又看了看手裡的這隻兔子。
這只是不是就是罪魁禍首?最近村裡基本上不放過任何動物,它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她又想起來自己離開的時候明明大門是鎖著的,回來的時候大門也是鎖著的,這兔子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看怎麼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