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贈筆
這話讓聽水樓台的看客炸了鍋,
“什麽?”
“你個毛頭小子也想畫唐仙子?”
“做夢好一點!”
“登徒子!”
……
“淩哥,真是大膽,那可是雪域的大小姐啊!”大鐵牛起哄了一句。
“是啊!淩哥,雪域的上門女婿不好當啊!”上官澈這貨也附和了一句。
紅帳之中,唐櫻聽著外麵三三兩兩的閑言碎語,低著頭麵色羞紅,模樣甚是可人。
許子淩看著上官澈擠眉弄眼的模樣,忍不住想給他兩張引雷符,許子淩也就是想畫一些這漫畫風的小蘿莉,做畫本素材罷了,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這群人想多了。
許子淩左手持著那杆自製碳素筆,右手將拿著那紙畫卷,麵色一正,不卑不亢的聲音傳了出來,“粗鄙之人,總是曲解別人的用意,一個好的畫家自然欣然美的事物,以筆作畫,以畫抒情,怎可用這等曖昧的猜測,來侮辱藝術,真是有辱斯文!”
“淩哥,說得對,你們這群人真是有辱斯文!”
大鐵牛根本沒懂許子淩的意思,許子淩這話自然也包括了他,沒文化真可怕。
上官澈聳拉著腦袋,一般許子淩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他要麽就是挖坑填人,要麽就是有什麽大目標,因為這貨根本就不是個斯文人。
他抬頭看了看東北閣樓旁的許子淩,若有所悟地點了頭。
一樓聽水樓台的眾人不肯發作,誰也不願意做那出頭鳥,萬一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那可得不償失了,鼻尖有黑痣的猥瑣男就是鐵錚錚的事實。
二樓雅間的貴客,已然觀摩良久,心裏皆對許子淩有了大致的定論。
此子不能留!該殺!
此子有大才!宜招攬。
此子定是攪動帝都風雲之人,且作壁上觀。
……
三三兩兩的雅間中人,卻是各懷鬼胎。
蘇筠眼中一池秋水泛起了波瀾,停下了擦拭琴弦的素手,翹首打量著遠處許子淩。
雖不是他,卻有著和他一樣的風骨,不知這少年出自何家。
華茗左手黑子,右手白子,憑空複盤了與許子淩的棋局,如此推陳出新的棋路,縝密的思維,卻是出自一位年紀相仿的棉袍少年。看著那複盤的棋局,眼中甚是堅定,希望能與許公子對弈一局,以解我心中困惑。
聞人荃執筆寫下了三個字,正是許子淩三個字,樣式與狂草有些相象。打量了良久,搖了搖頭。
還是學不會這狂傲不羈的字體,總是參透不出那隨波逐流的心性,許公子真乃書法大家啊。
唐櫻美目流盼,不敢直視許子淩,這年紀相仿的少年郎卻是有著這樣的風骨,看來我是誤會他了,他說得對,以筆作畫、以畫抒情,正是每一個畫家的初心。
紅帳輕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了許子淩英氣淩然的星眸。
她紮著一頭秀麗的馬尾辮,如月的鳳眉之下,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掛著一挺翹的瓊鼻,兩旁的香腮微暈,顯然有些害羞,吐氣如蘭的櫻唇,讓一張鵝蛋臉頰顯得清純可人。還有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似雪,身姿纖弱,一如出水的洛神。
兩人久久不語,卻是許子淩先開了口,“你真美…我……可以為你作畫嗎?”
唐櫻頷首低眉,麵色微紅,怯生生地回了聲:“好阿。”
望著一手托著腦袋的唐櫻,在結合這皚皚白雪的景色,許子淩在心中合計了一下,提筆勾勒出大致的基底,開始了他的人像素描。
而倚著窗戶假意觀雪的唐櫻注意力全在認真作畫的許子淩身上。
他,認真作畫的樣子好迷人。
不知道畫中的我美不美。
他會喜歡我這樣嗎?
遇上這麽一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翩翩美少年,豆蔻年華的少女自然懷春,一時便走了神。
許子淩揮揮手,給發呆的唐櫻打了招呼,“唐姑娘,畫好了。”
一紙畫卷飛往了紅帳,唐櫻回過神時,畫卷在她麵前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這…這是我?怎麽可以這麽像?
唐櫻一雙靈動的眼睛寫滿了吃驚。
畫卷之上,是一位俏麗的少女倚窗聽雪,臉上的輪廓、神情用輕重不同的線條勾勒出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吧。
雪域千年,以潑墨山河畫名震四方,凡雪域弟子皆可祭出所做之畫作為靈兵,攻守兼備,而在畫技這一代,往往就以寫意為主,有的弟子甚至不得其形,背離了作畫的初心。
這種神乎其技的畫技當真存在於世間,這次出門磨礪果然不虛此行啊,把這副畫帶回去給爹爹看,他肯定高興壞了。
唐櫻想要學會這畫技,自然是要多了解一下。
“許公子,這畫技有什麽名堂嗎?”
“此乃素描,名堂倒沒有,就是需要一支碳素筆。”許子淩手持著草灰簡單製作的碳素筆,朝著唐櫻示意了一下。
“素描?這名字起得倒是中規中矩。”
唐櫻將畫作放進了儲物戒一抬手,一尺紅綾自東北閣樓三層窗台不斷延伸,直至連接上西北閣樓。
四條紅綾宣告這今晚的試題完美收官,皆是一人所破,許子淩乃當之無愧的入幕之賓。
“這小子竟然得到唐仙子的認可。”
“真是不可思議!”
“不知我等有沒有機會一觀這少年郎的畫作。”
“想來唐仙子的肖像,我等是不宜觀摩了。”
“實是有些可惜啊!”
……
一樓聽水樓台的看客,早已沒有了太多的怒氣,這少年郎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確實給了他們太多驚喜了。
“許公子,能不能教我這獨特的畫技?”
唐櫻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祈盼,她想要將這素描的方法傳回雪域,以供門中弟子參悟。
“唐姑娘想學,自然是可以。”
與這樣一位俏皮的小蘿莉一起畫素材,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太好了!”唐櫻清脆可人的聲音充斥著興奮。
許子淩取出一把嶄新的自製碳素筆,踏風而至,放到了窗台前。
“這筆,便贈予唐姑娘你了。”
紅帳微起,一雙白皙的小手接過了那支自製的碳素筆,那支筆成了他們之間的橋梁,不,也許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