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為了知識我選擇投向黑暗
死歌書院，卡爾實驗室。
實驗室是什麽？當年基蘭校長的實驗室裏麵充滿各種超高配置運算天體，各種實驗數據投影；鶴熙的實驗室裏更是有著各種實驗用尖端武器組，各種天使升級戰甲；而卡爾呢，巨大的空間裏隻有一套用於寫作的木質桌椅，在牆壁四周圍繞一圈兒的書架的襯托下，顯得孤零零的。
最先走進來的冷環視一周後對卡爾說道：“那個，死神是吧，你這是實驗室？這分明就是書房嘛。”
卡爾聞言點頭道：“是的，我的實驗室就是我的書房。”
冷歪頭看著他，問道：“這得有上萬本書了吧？你讀的完嗎？”
卡爾笑了笑說道：“小姑娘，對於知識，我們應該窮盡一切去追求。”
“拉倒吧”冷縮了縮脖子，然後抱怨道：“我一看書就頭疼，巨疼。可是老師總是勸我多讀書。”
蘇瑪利聽到冷的抱怨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卡爾卻是麵露回憶之色。
“我記得當年在天城超神學院裏，副校長對涼冰說過：人蠢就要多讀書”
“什麽！！！”冷一聽就傻了，她馬上跑到蘇瑪利身邊，拉起蘇瑪利的胳膊，一臉委屈的盯著他。
“額”蘇瑪利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心想：小卡你是真能給我找麻煩。冷原本就對自己的資格很不自信，他想了很多辦法，好不容易給冷建立起了強大的信心，結果被小卡一句話就給擊碎了。
“老師，我，我真的很愚蠢嗎？您說我進步很大一直都是在安慰我對不對？”冷的眼睛裏充斥著霧氣。
蘇瑪利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感覺隻要自己稍微點頭，她就會崩潰大哭。“別聽小卡瞎說，那是我騙涼冰的。”
冷聽後還是很難相信。“可是，可是老師您從來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呀？”
“嗯”蘇瑪利想了一下，然後問道：“那你認為涼冰很愚蠢嗎？”
“當然不是。”冷搖了搖頭，“天啟王怎麽會愚蠢，她很強大，還成為了惡魔女王，她應該隻比您差一點兒。”
蘇瑪利笑了笑：“那不就對了嗎？我那麽說就是為了激勵她讀書而已，沒有任何主觀思想在裏麵。”
“哦，我懂了。”冷點點頭，但還是有些失落。
蘇瑪利暗暗鬆了口氣，總算圓過去了，看來以後可不能瞎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了，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他對卡爾說道：“小卡，涼冰先不提。我現在也參觀完你的死歌書院了，說說邀請我來的目的吧。”
卡爾聞言眼神中精光閃過，露出向往的神情：“副校長，我想請您與我一起打開虛空的大門，我們兩個一起把已知宇宙帶領進虛空時代。”
聽了卡爾的話，蘇瑪利沉默了。虛空時代，看來卡爾明顯已經突破了已知宇宙的認知。
‘啟動模擬大時鍾，檢測目標。目標卡爾，屬於虛幻體，已經不屬於已知宇宙範疇，無法對其構建任何打擊概念。’
“小卡，看來你成功了”得到了模擬大時鍾的檢測結果，蘇瑪利心中有些欣慰，也有些擔心。為卡爾學術的成功欣慰，也為卡爾的思想和已知宇宙的未來擔心。
卡爾恭敬的看著蘇瑪利，開心的說道：“是的副校長，我成功突破了已知宇宙範圍，發現了更高級的文明。那裏的知識超越了已知宇宙，超越了我們超神學院，甚至超越了曾經輝煌的神河文明。那裏的生命體更強大更長久更永恒更”
“好了小卡，別說了。”蘇瑪利打斷了卡爾的介紹。“可是那裏遵循‘弱肉強食，道：“您早就發現了啊難怪，難怪當年您不反對我與涼冰的學術。嗬嗬我真愚蠢，自以為這個偉大的發現能夠讓自己在學術方麵比肩上您，結果還是唉”
蘇瑪利拍了拍卡爾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我們研究學術，研究知識，出發點就是為了不斷的認知，不允許摻雜任何別的因素在裏麵，更不是為了比較。小卡，當年我就看出來了，你隻繼承了基蘭校長的知識，卻沒有繼承他老人家的信念。你，走錯了路。”
“走錯了路嗎”卡爾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蘇瑪利問道：“副校長，難道像虛空時代一樣，高速發展宇宙文明，達到更極致的水平，這不對嗎？”
“小卡，那不是文明，也不應該被定義為文明。你們都讀過《神聖秩序總綱》，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卡爾當然明白蘇瑪利的意思，他敢說自己是已知宇宙裏對知識追求最極致的人，蘇瑪利的著作他當然也研究的很深入。
“看來您不會幫助我了，真是遺憾呢”卡爾苦笑道，“當年校長就批評我，說我的做法不道德，說您是他見過的最遵從神河道德的人。我很不能理解，我們明明有能力實現更為偉大的科學成果，卻為什麽非要被那脆弱的就連普通人都敢輕易打破的道德所束縛呢？”
蘇瑪利眼神深邃的看著卡爾：“因為突破到我們這個層麵的存在如果還是如普通人那樣無視道德，那麽我們的存在對於文明來說，毫無意義。”
卡爾沉默了，陷入了思考。
與卡爾相比，冷就更困惑了。她從頭到尾傾聽著兩位前輩的交流，大部分詞和句子的意思她都懂，然而連接起來之後她就一句都聽不懂了。她不禁暗想，難道真的隻有多讀書才能夠理解老師說的各種深奧的話嗎？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讀書啊？好痛苦啊！！
許久許久之後，卡爾下定了決心。他走到坐在椅子上翻著書籍的蘇瑪利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副校長，我還是決定遵從於我的本心，真的很抱歉，我愧對基蘭校長的培養和您的照顧。”
蘇瑪利合上書本，注視著卡爾：“小卡，當年校長離開前讓我留意照顧你，他老人家擔心你走錯路。然而這些年已知宇宙屢屢發生大事，我和你沒有保持很好的聯係，導致你走上了不歸路。說到底責任在我，是我辜負了校長他老人家的托付。唉”
“您千萬別這樣說。當年在天城您沒有反對我，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卡爾微笑著繼續說道：“正如您所說的，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的光明與黑暗兩麵。當追求知識與內心光明發生衝突的時候，我選擇投向黑暗。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責任在於我而不是他人。”
“是啊”蘇瑪利眼神變得凝重了：“所以你為了追求知識，剝奪了這裏的智慧生命。”
“副校長，那是他們自願的。他們自願接受死亡，為了我們對死亡的偉大科學研究。就像當年基蘭校長明知危險還毅然決然的自我獻身科學。”
“嗬嗬不見得都是自願吧。”蘇瑪利搖了搖頭：“如果所有人都是自願為你而死的，那麽這裏就不會有兩種氣息了。小卡，你應該知道，很多人都管我叫‘上古屠神’。死在我手上的生命不計其數，我對戾氣與殺氣都很敏感，哪怕隻有一點點我都能察覺到。”
“嗬嗬倒是我忽略了這一點。”卡爾笑了笑：“的確，我們當時也采取了少數的強製措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對追求知識的認知，所以他們不懂這份成就的偉大之處。”
“那你也沒有權力替他們做出選擇！”蘇瑪利語氣變得低沉了。“小卡，我曾對校長保證過，如果有一天無法挽回你，那麽我將幫助他老人家清理門戶！”
“您不會這麽做的，我了解您。想要殺我，您必須要釋放出連您自己都無法控製的黑暗。那樣又有何意義呢？殺了我之後，您會變成一個對於已知宇宙來說，遠遠比我更可怕的存在。您很清楚這個後果，所以我猜您會選擇限製我。”
“嗯，我們彼此都很了解。看來我別無選擇了，很抱歉小卡，從今以後你就隻能待在這所書院裏了，直到你成功壓製住自己心中的黑暗為止。”
‘啟動模擬大時鍾，建立空間限製目標卡爾。目標屬於虛幻體，構建限製空間。反暗能，反虛空，阻隔一切能量體驅動。建立封鎖虛空概念，10，20100，空間概念建立，成功限製目標。"
“這就是校長為您留下的那個東西的力量嗎？”卡爾感受了一下封鎖死歌書院的未知能量，有些感慨的問道。
蘇瑪利點點頭：“嗯，這個東西需要巨大的能量驅動，比大時鍾要求還要高。”
“那也隻有您能夠驅動了，畢竟您不需要借助任何外部能量源。真羨慕您有這樣的天賦能力呢，當然也隻有您有這樣的資格擁有。”卡爾敬佩的說道。
“小卡，希望你能夠放下對知識的執念，我們都是朋友，彼此珍重吧。”
“朋友嗎”卡爾輕聲呢喃道。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蘇瑪利說道：“老師您該回梅洛天庭了，涼冰要進攻那裏。她對我說這一次她將調動全部惡魔艦隊，重現當年的怒海之戰。”
“靠！！”蘇瑪利一聽心中一驚，“冷，咱們走，馬上回天城。”
看著蘇瑪利師徒匆忙離開的背影，卡爾深深鬆了口氣。
“我神，我們為什麽不集中全部力量幹掉他呢？”斯諾從陰影中走出來問道。
“幹掉副校長？”卡爾輕蔑的看了斯諾一眼，“你對他一無所知。在我的認知裏，已知宇宙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消滅副校長，即便是神聖凱莎，甚至是黑洞。基蘭校長曾經說過，副校長本身就具有等同於已知宇宙時間概念的能量。”
“他居然這麽強大！難怪華燁一聽咱們提起他就嚇得退縮了。”
“是啊可惜了。如果副校長答應了我，有了他中和抵消黑洞中的巨大能量，我們就很容易打通虛空文明與已知宇宙的連接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被困在這裏，束手無策。”
斯諾回想了一下蘇瑪利對他出手時候的恐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神，他能擊殺您這樣的幻體嗎？”
卡爾聞言搖了搖頭：“我不敢賭。所以我才用語言為自己爭取了最好的結果。”
沒錯，什麽‘我了解您’，推心置腹不過是戰術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