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空山鳥語
大甫康平十八年五月初七，宜祭祀、沐浴、解除、破屋、壞垣，餘事勿取；忌行喪、安葬。
皇甫長允早早起床，楊樂又拿來一張請帖。皇甫長允打開一看，原來還是墨水仙邀請他參加聚會。
墨家之人要在普照寺辦聚會？
這請帖上說中都城的青年才俊邀請她參加文會，她想再會會各位青年才俊特意舉辦此次小聚表示答謝。
連續兩天有人邀請參加聚會，這個倒是很少見的。
既然是墨水仙邀請聚會，皇甫長允就決定去看看，但願這次別是做算術題，那太無趣了。
才子佳人聚會作詩填詞豈不更好？
他倒是會幾首前世地球的唐詩宋詞，要是有機會做出幾首，在這個世界也能博得一個才子的名聲。
但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好的詩詞都需要境界，如果作者沒有人生閱曆作出的詩詞，就算詩詞本身再好也毫無意境可言。
皇甫長允現在是一位剛出宮一張白紙沒有人生經曆的小公子，要是寫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樣的詩句來，這不是摽竊他人的詩那就是無病呻吟。
如此想來還是不要亂當文抄公的好，會弄巧成拙的。
皇甫長允去給柳貴妃請早安，柳貴妃還是沒有見他，這讓皇甫長允心中有些不知所措，看來這次佛門聚賭的事情柳貴妃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這樣被拒之門外還不如當麵被柳貴妃臭罵一頓讓這件事過去算了。
不過思來想去也無用他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皇甫長允帶著楊樂出門又遇到了柳昌禮。
柳昌禮自然也是要去參加墨水仙的聚會，於是兩人便一同前往。
佛光山頂有一個觀景台能眺望遠方山水也能把山下普照寺盡收眼底。
墨水仙把此次聚會的地點就選在了這個觀景台。
“公子。”
“水仙姑娘。”
皇甫長允到達觀景台之時墨水仙上前招呼道。
其他中都城的世家子弟也在，隻是都是冷眼看著皇甫長允。
皇甫長允一看都是些老麵孔，於是抱拳上前打招呼。
“東郭兄。”
“公子允。”
東郭濟也熱情的和皇甫長允打招呼，他心中卻是在想今日定要讓你公子允好看。
他們本來謀劃要羞辱公子允，哪知道墨水仙也有意舉辦聚會，於是雙方不謀而合就在文會之後又舉辦了一次聚會。
墨家的目的是什麽，東郭濟心中當然也有猜想，但是他不管那麽多，羞辱公子允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今日聚會的人都到齊了之後，墨水仙站了出來抱拳道：“諸位兄台。”
“本姑娘多謝各位前來小聚。”
“墨小姐客氣。”眾人紛紛回禮。
墨水仙說道：“此次小聚別無他意，本姑娘和諸位仁兄都在普照寺之中應該多走動才是。”
“墨小姐所言極是。”
“沒錯，我等本就該多交流交流。”眾人開口應和道。
墨水仙說道：“本次小聚我等以樂會友如何？”
“好。”
“一切聽從墨小姐安排。”
“本姑娘話也不多說，先有請樂兄為諸位彈奏一曲。”
“好。”
“我等正想聽樂兄彈奏樂曲。”
在場一片喝彩聲響起，看來這個樂兄的人氣很高。
這時一個文質彬彬麵容白淨清秀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清秀男子抱拳說道：“在下樂家樂章見過諸位兄台。”
樂家是諸子百家之一，樂氏家族家也是中都城的大世家之一。
這個樂家樂章和很多世家子弟一樣有雙重身份。
“樂兄請。”
“在下獻醜了。”
樂家樂章再次抱了抱拳坐在早已準備好的古琴前。
一曲古琴響起。
皇甫長允一聽便知道這首琴曲。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皇甫長允在上妘宮中都學習過，這是這個世家子弟最基本的文藝技能，世家之人誰都會一點，不然出去真的是難登大雅之堂了。
這一琴曲名叫《空山鳥語》，是一首傳承悠久的名曲。
皇甫長允靜下心來聽樂家樂章彈奏《空山鳥語》。
此曲開始節奏沉穩較為壓抑像是受困之鳥在鳴叫，琴中節奏變化十分輕快令人平靜猶如受困之鳥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最後高潮出現這是困鳥衝破束縛奔向自由的天地。
這一曲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此曲甚好，但這樂家樂章的琴藝水平非常之高，這點皇甫長允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技藝有了解、熟悉、掌握、精通、超神等幾個級別。
皇甫長允的琴曲水平在熟練這個等級，而這個樂章絕對是精通的水準，兩者相差了兩個境界。
但這不影響皇甫長允欣賞樂家樂章撫琴的琴音。
一曲過後。
“空靈梵聲入心扉，山高流水共氤氳，鳥啼棲林歸簷上，語有禪聲尋知音。”東郭濟在琴音落下之時出來吟詩一首。
眾人聞之細細一品此時此景確實有幾分意境。
“樂兄好琴音。
“東郭兄好詩。”
有人不失時機的出來稱讚道。
“沒錯。”
“樂兄琴聲餘音繚繞。”
“東郭兄詩境達意。”
“都不錯。”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稱讚起樂家樂章和東郭濟來。
“獻醜獻醜。”
“多謝多謝。”
樂家樂章和東郭濟自然要客套一番。
隨後東郭濟開口說道：“墨小姐，我等在此小聚以樂會友，何不來一場樂曲比鬥，增加些樂趣？”
東郭濟等人決定用樂曲向皇甫長允找回場子。
當墨水仙提出小聚的建議以後，東郭濟立馬提出可以以樂會友，墨水仙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於是就同意了東郭濟的建議。
羞辱公子允找回場子就在今日。
至於公子允樂曲天賦，他們也不用擔心，樂曲之道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學習積累。公子允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再有天賦豈能和樂家天才樂章相提並論？
樂家樂章吊打公子允毫無問題。
昨日公子允太過囂張，隔夜報仇今日羞辱公子允想想就暢快。
“樂曲比鬥？”
“好。”墨水仙沒有拒絕的理由。
“公子允覺得如何？”雖然墨水仙同意了，東郭濟還是上前了詢問了皇甫長允，這樂曲比鬥公子允也要參加才行。
皇甫長怡一聽，心中很是滿意，這個東郭兄還真是給麵子，這等事情還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這東郭濟不錯的，昨天坑了他一千兩銀子，此時皇甫長允心中還冒出了一絲愧疚之感。
皇甫長允開口說道：“既然水仙姑娘同意了，諸位仁兄也不反對，本公子當然沒有意見。”
“公子允同意了樂曲比鬥，我等何不添加一些彩頭？”有人不失時機的開口說道。
“添彩頭？”
皇甫長允剛才見識到了樂家樂章的樂曲水平。
他怎麽會去添加彩頭？去也是去做慈善啊。
皇甫長允當然不會同意了。
“本公子以為就不必添加彩頭了。”
眾人意外。
“公子允為何不必添加彩頭？”
皇甫長允義正言辭的說道：“我等在佛門普照寺中豈能聚賭？”
呃？
眾人麵麵相視，這公子允變得也太快了吧。
“昨日公子可不是這般說的。”
“是嗎？”
“昨日之後，本公子痛定思痛覺得不該佛門聚賭。”
想皇甫長允掏銀子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明白了這公子允琴藝水準一般才會如粗，隨後眾人心中大喜，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輕鬆的羞辱公子允了？
昨日公子允的嘴臉浮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咬牙切齒急迫的想要‘複仇’。
墨水仙出言說道：“本姑娘認為公子允所言不無道理，我等身在佛門之中，還是應遵守佛門清規戒律。”
在場眾人一聽墨水仙之言，知道想讓公子允拿出昨日‘坑騙’的銀子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得好好羞辱公子允一番才行。
在場之人罵人不用一句髒話，夠公子允受得了。
“我等該如何樂曲比鬥？”墨水仙拋出一個問題。
東郭濟開口說道：“在下以為墨小姐可當出題之人，我等其餘之人樂曲比鬥，然後眾人來評判樂曲高低如何？”
在場都是通識樂曲之人，評判自然不會有誤。
“東郭兄此言可行。”
“不錯，此法甚好。”
眾人都紛紛表示支持。
墨水仙說道：“本姑娘何德何能擔此重任，本姑娘還是和諸位才俊一起樂曲比鬥。”
“出題之人再另尋他人。”
墨水仙拒絕了東郭濟的提議。
這下怎麽辦？
沒有公正出題之人有失公允，恐怕這樣羞辱公子允傳播出去影響會大打折扣。
東郭濟想羞辱公子允主要還是為了給中都城世家子弟‘報仇’，這樣他在中都城青年才俊中的影響力不降反而會提升。
先前報仇心切漏掉了這麽重要的一環節，如此一來樂曲比鬥隻能另想他法了。
“不如這樣，尤大師來當此出題之人如何？”有人提議道。
這個辦法不錯，這是墨家之人出題，公正上說得過去，他們沒有聯合起來欺辱公子允。
“沒錯，可有請尤大師來出題。”
“尤大師在我中都城是鼎鼎大名的墨家大師，出此樂曲比鬥之題毫無問題。
在一旁的墨家尤大師擺手說道：“老夫不善樂曲不能做這個出題之人。”
沒想到墨家尤大師也拒絕了。
墨水仙說道：“尤大師，做這樂曲出題之人不必精通樂曲，尤大師可放心大膽出題便是。”
尤大師雖然是墨家大師但是對樂曲之道都會有所涉及，這是這個世界精英的必備技能之一。
既然墨水仙開口說話了，墨家尤大師自然不會再反對。
“好。”
“老夫就當仁不讓做此次樂曲比鬥的出題之人。”
“尤大師請出題。”
這些中都城青年才俊有些迫不及待了。
公子允你也有今天。
嚴寬輸給墨水仙之後，他們也是這樣看笑話的。
在佛光山上遊玩的香客很多，他們看見中都的青年才俊都聚集觀景台，也都圍了上來。
香客們看到了皇甫長允，認出來了這是昨日收他們智商稅的那位公子，都議論起來。
現在眾人都看著墨家尤大師等待著他出題。
墨家尤大師想了想，說道：“我等既然在佛門普照寺，何不以寺中之物為題，作一首樂曲？”
眾青年才俊聞言沉思片刻之後都是目瞪口呆，寺中之物該如何作樂曲？
這？
這是他們從未涉及過的。
PS:‘空靈梵聲入心扉，山高流水共氤氳，鳥啼棲林歸簷上，語有禪聲尋知音。’
老樊聽《空山鳥語》之後作詩一首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