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3 第五十四章 龐偉的直係小弟
張市紅地區夜晚的節目非常豐富,比起藍天要熱鬧的多,已經快要進入冬季了,氣溫在零下五度,但是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看到衣著暴露的服務者。
當然,這裏除了‘性’,也是個宵夜的好場所。在紅地的“吧娜拉”不遠就是一排排帳篷火鍋店,每個帳篷下麵都坐滿了人。身後飄著鵝毛大雪,麵前卻擺著香氣逼人在鍋裏不停翻滾滾的牛羊肉,這是多麽的富有詩意啊。
李擎天死死盯著鍋裏的狗肉,嘴上不停嘟囔:“我最喜歡這種感覺了,咕嘟嘟咕嘟嘟,為什麽它還沒熟啊。”
龐偉笑到:“李哥,有點耐心吧,這才剛下鍋,怎麽也得燉個五分鍾啊。老板,老板給我再來十瓶凍啤酒。”
啤酒端上來了,龐偉拿著塑料帳單顯擺道:“哎,韓幹,你信不信,我能用這個打開啤酒瓶?”
龐偉的牙齒不整齊,但是犀利的很,放在口中一咬,向下一使勁,啤酒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瓶蓋。他笑著灌了兩口:“看把你給無聊的,趕緊開了喝酒!”
“靠,看我的!”韓軒端起酒瓶,瞄準了位置,右一揮,清脆的‘啪’一聲,啤酒蓋立刻飛出去老高。
“哈哈,來,幹了!”韓軒很是得意的跟龐偉碰了一下。
“呼,狗肉滾一滾,神仙也站不穩,真香。”基本上無視他們兩個,李擎天使勁往嘴裏送肉。
就在這時,隔壁桌走來七個青年,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是道上混的,每人脖子上都掛著不倫不類的掛飾,還有幾個穿了耳釘和鼻環。
“啪!”
正在喝酒的韓軒絲毫沒注意身後有人,腦袋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嘣…”韓軒的腦袋撞在桌麵上之後,滿鍋的狗肉都被震翻了,李擎天看著滿桌的肉,心都開始疼了。
韓軒站起來捂著腦袋:“你們幾個活膩了!”
青年右手握著酒杯,他把酒杯拿到阿龍麵前,晃了晃:“是你幹的吧。”
韓軒一看,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先前的啤酒蓋不偏不依的掉進這幫青年的杯子裏,難怪他們要找自己的麻煩了。不過,就算是自己不對?又怎麽樣呢?
龐偉早就站起來了,陰沉著臉。
韓軒擺手說:“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韓幹,出手留情,他們隻是小混混。”李擎天輕聲說了一句,衝站在房門口看熱鬧的老板呼喊:“老板,再來四斤狗肉。”
“轟!”劉龍在不斷的滾打中,打架已經是一把好手,再經過後天的磨練,不要說這幾個小流氓,就算再多一倍,韓軒也有十成把握把他們打翻。
一拳轟過去剛才下手的青年就倒在了地上,他的鼻骨骨折,門牙也掉了三顆。
這邊一開打,周圍就熱鬧了。敢在晚上十一、二點到紅地區吃宵夜的壓根就沒幾個正經人,他們歡呼著將桌椅往後搬了搬,一邊吃一邊欣賞這不要錢的真實格鬥片。
“哥們兒,加油啊,別那麽快就躺了哈!”好事者在後麵狂叫。
韓軒死死扣住兩名青年的手腕,往後一推,兩人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地,砸翻了他們之前的飯桌。
跟李擎天相比他們實在太不幸了,滾燙的火鍋湯撲麵澆在他們臉上,頓時肉香四溢。“哇哇哇!”留下三個躺在地上慘叫的夥計,剩下的幾人拎起板凳就這麽衝了上來。
“這,這是你的四斤狗肉。”怕事的老板小心將新的一鍋肉端上來,還不等李擎天開吃,桌子就被韓軒抓在手中,他需要用桌子來抵擋各種板凳的攻擊…
“韓幹…你…”李擎天崩潰的軟在椅子上,再看看龐偉,他一手抓著一瓶啤酒,喝的正開心呢,他比劃說:“李子,要不要試試?”
剩下的青年們沒幾下就被韓軒打翻了,七個人倒成一片。
韓軒滿頭是汗的拽起帶頭的‘豁牙’青年,大聲警告到:“老子最煩的就是有人拍我的頭,今天饒了你們,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就準備去火葬場吧。”
“為……為什麽?”豁牙青年很有阿Q精神的問了句。
韓軒陰笑著說:“廢話,當然是火葬啊,草!”
龐偉笑罵說:“草,去那裏浪費木材,直接扔給野狗的了。”
“老龐你比我更狠…”韓軒伸出手對著龐偉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
放掉那幾個青年,李擎天已經快被凍成冰棍了,他哆嗦著手,指著老板說:“四斤…”“李子,你沒事吧。”龐偉連忙扶起坐在地上的李擎天,把他帶進廚房,畢竟那裏有火,能暖暖身子。
屋外的旁觀者們見沒戲看了,全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上。沒過多久,李擎天就聽到外麵有人哭喊:“老大,您來了。”
“他娘的,怎麽被打成這副德行?誰幹的。”說話的人是這條街的地頭蛇,虎哥。
虎哥確實夠虎,穿著黑色大衣,白色貂皮圍脖,身材修長,短發,一臉凶相。他身後還站著不下四十個小弟。
“操,穿的還挺像樣。你就是他們的老大?來,單挑。”韓軒的聲音也隨後傳出,李擎天掀開門簾走出去。
虎哥搖搖頭:“什麽年代了,還單挑,一起上!把這小子的衣服扒了掛在街口的牌坊上。”
‘呼啦’黑壓壓的人群全衝過來了,龐偉一拍李擎天:“去幫韓幹!”說完,他自己也衝了出去。
龐偉的身體裏蘊涵著驚人的力量,他雙手緊握短刀穿梭在人堆裏,被他傷到的人無一不是慘叫著倒地。
龐偉這是手下留情了,用刀‘刺’而不是用‘劃’。要是用劃的,地上保證會出現一片片帶著脂肪的肥肉。
李擎天更是不得了,左突右擋,每一個挨了他拳頭的人保證兩個月起不了床。
虎哥原本還在那悠哉的抽著煙,看著看著,香煙便從嘴裏脫落,掉到了地上,他一步步往後退去,他的手下已然全軍覆沒了。
“嗬嗬……”龐偉幹笑了幾聲,坐在椅子上,衝虎哥揚了揚手:“這位老大過來,坐。”
……
龐偉問:“你叫什麽名字。”“張……虎。”
“脫衣服。”
“脫衣服?”
“他娘的,讓你脫你就脫,廢什麽話!”
“是…”張虎吃不準龐偉要幹什麽,麵前的這三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事實上,龐偉再怎麽變態也沒到對男人後庭感興趣的地步,他隻是覺得有點冷,需要多加件衣服。
雪花開始紛飛在張市的每個角落,熱鬧的大排檔、倒在地上的傷者,鮮血痕跡和穿著黑衣的男子構成了一副黑澀會日常生活的真實寫照。
“別害怕,笑一個。”龐偉用黑大衣把身體裹的嚴嚴實實,伸出手,拍了拍張虎的臉。張虎長相還算不賴,一凶起來尋常老百姓還真會被他唬住。隻可惜,龐偉他們都是在刀尖上打滾的人,光是有副長相一點用也沒有。
龐偉看著三三兩兩站起來躲的遠遠的年輕人,問:“他們都是你的小弟?”
張虎點頭:“是……是跟著我混飯吃的。”
“要養活這麽一大幫子人,開銷肯定不小吧?經濟來源呢?販毒?酒吧?”
“我們都是在紅地區長大的,對這裏很熟……靠收保護費維持生活。”
“收保護費?”
張虎說:“是,每個檔口每月收兩千塊錢保護費。”
龐偉捏著下巴算了一下,紅地區大大小小的雞窩超過百餘家,再算上那些零散的商戶,總共約有兩百餘家,一個月下來光靠收保護費就能賺一大筆錢。
龐偉皺著眉頭想,雖然每個月幾萬塊不算多,那也總比沒有的強,俗話說的好啊,螞蚱腿上也是肉,金山銀山也是一粒粒堆起來的,沒理由不占下來啊。
想到這裏,龐偉幹脆的站起來,說:“今天的事就算了,大家一場誤會。”他彎腰對著張敏君說:“但是,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分一杯羹,每個月收上來的保護費,我們要分八成。”
“什麽?八成!我的天,這位老大,你不是開玩笑吧,那麽點錢怎麽夠我養活弟兄啊。”張虎一聲慘叫。
韓軒嘻嘻地說:“如果你怕養不活你的那批弟兄,完全可以讓他們過來跟我們啊,以往開多少工資,我們是一分錢也不會少出的。”
青年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跟著張虎也是混,跟著龐偉他們也是撈,幹嘛不跟個厲害點的呢?之前龐偉三人的身手有多高,他們也知道了,也許跟著這樣的大哥更有前途一點?
這是什麽?這是赤果果的挖牆角嘛,而且還說的大大聲,目的就是讓周圍人聽見。張虎頹然的坐在那發呆,過了好久,咬咬牙說:“技不如人,我沒得選,老大,你也收了我吧,我願意做你的小弟。”
龐偉通紅的臉上露出笑容,他扶起張虎:“什麽小弟不小弟的,你以後還是他們的老大,隻是每個月收上來的錢要第一時間交到我手裏,這點你能做到嗎?”
張虎既然想開了,心情就不那麽苦悶了,他使勁點頭說:“老大放心,我一定辦好。”龐偉又吩咐了幾句,從懷裏掏出幾萬塊錢,遞給張虎:“既然自己的兄弟被打傷了,那看病的錢,做大哥的就一定要出,讓他們去醫院,傷口感染就糟糕了。至於你……明天上午來見我,我就住在……”
張虎一愣一愣地握著那些錢,直到身後一個小弟拉了他一把:“虎哥,咱走吧,再待在這兄弟們都得被凍死。”
“哦……對!去醫院!”張虎大步向前邁去,小弟們互相攙扶著,他們還是很尊重這位‘虎哥’的,在大雪紛飛的夜晚,隻穿一件衣服竟然不覺得冷,平心而論,這種毅力他們沒有。
這邊還在聊著,那邊就聽見張虎慘叫聲……“我的媽呀,冷啊…誰脫件衣服給老子穿穿!”
“唉…”
小弟們發出了無聲的歎息,收回了之前的誇讚。
剛回到學校的路上,李擎天憨笑地問:“老龐,你幹嘛出手那麽闊綽,一下就給了三萬,要是那姓張的小子拿了錢跑路,咱們不就白白投資了?”
韓軒樂到:“你這傻子,姓張的要是跟了咱們,至少還有他口飯吃,如果他拿了這麽點錢就跑路了,那條街的地盤和他的那批小弟就等於白送給我們,他會笨到那種程度?”
韓軒似乎聽明白了一點,馬上又問:“要是他反悔了怎麽辦?或者,或者在夜裏搞偷襲什麽的…”
到了宿舍龐偉合上眼睛,慢吞吞的說:“睡覺睡覺,別胡思亂想了,張虎就是一個普通的地痞流氓,沒有你說的那種膽子,別以為所有出來混的,都像那些達幫派,他們還差得遠。”
李擎天哦了聲,抓抓腦袋轉頭一會兒便睡著了。
第二天,晴空萬裏,屋外幾隻麻雀在雪地裏歡快地覓食,吳天就坐在學校的操場中間喂鳥。
“哈欠!”龐偉揉著朦朧睡眼打招呼:“天哥,你起的夠早啊。”
吳天說:“最近老是做噩夢,可能是剛到新地方,還不太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去叫大頭他們起來。”龐偉轉身,吳天叫住他:“別去了,大頭全波早就出門練拳去了,你的早餐在宿舍的桌上,先隨便吃著,中午我們再吃頓好的。”
回到宿舍龐偉抓著油條和麻花使勁往嘴裏塞,都沒怎麽嚼就咽進了肚子,噎的他一個勁兒捶胸。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大頭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前後腳來到操場。那個男子有些拘謹,點頭哈腰地向吳天問好:“老老大,我是龐老大的直係小弟,叫張虎。”
吳天往宿舍裏走:“進宿舍去說話。”吳天已經從韓軒嘴裏,聽了龐偉他們昨天發生的事情。
“老虎,以後別叫我老老大,聽起來怪別扭的。別人怎麽叫,你就怎麽叫。”
張虎一個勁說:“收到,天哥。”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自家兄弟,我把你當自己人,你也別跟我見外。一句話,在張市有我一口飯吃,肯定餓不著你。”
“天哥,我知道,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張虎掏出一疊鈔票擺在桌上:“這是昨晚龐哥哥我去醫院剩下的錢。”
吳天看一看,大概還有七、八千,他笑道:“收起來吧,當是他花錢買了你這個直係小弟了。”
“哇,天哥,那您得再加兩千,我這可是當上位大哥的人…”張虎狡猾地笑著。“靠,你小子,還真不見生啊,自來熟?”龐偉邊刷牙邊罵咧。
“龐偉,我們都叫他老龐。”吳天介紹說。
“嘿,龐哥,天哥都說了把我當自己人,我怎麽能見外呢?對吧,天哥!”
“你的那幫兄弟,還有能動的麽?都喊出來,一起去KTV玩玩。”
張虎宛然就是一個麥霸,吼著五音不全的嗓子,站在房中間又唱又跳:“朋友的情誼呀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那些歲月我們一定會記得,朋友的情誼呀我們今生最大的難得,像一杯酒像,像一首老歌,哈哈!在這裏,我有兩件事要祝福,第一,祝福我的媽媽,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度過難關!第二,祝福天哥能帶著我們打出一片新天地!謝謝!謝謝台上台下的朋友!”
龐偉沈殘很想痛扁這個舉止與相貌完全不符的小弟,他們一共是十個人來的酒吧,除了身體完好的四人外,剩下的不是頭上綁繃帶就是腰部纏白紗,乍一看別人還以為是殘疾人團體出來搞慶典呢。送酒進來的小妞眼睛都直了,小聲詢問同伴:“哎呀我的媽呀,他們是幹嘛的呀!太能喝了吧,都傷成那樣了…你看那個縫了嘴的…”
“小姐,給我拿根吸管。”大豁牙冷不丁的吼了一句,這小子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如今正跟李擎天扯的天高水遠,感情誰也沒記仇。
出來混正是如此,遇到對口味的,咱甭管誰打了誰,事後都是兄弟。遇到不對口味的,下次見了繼續招呼。
吳天並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他總覺得這裏的音樂太吵,之所以來這裏,也是為了籠絡人心。
門被人推開了,外號‘瘦猴’的小販賊兮兮地瞄了一眼屋裏的人,當他看到張虎的時候,臉上浮現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卻被吳天捉到了。
“這人是誰?”吳天問。
張虎見到瘦猴哈哈大笑說:“天哥,沒事!這是老弟兄了,瘦猴。天哥,你等我一會,我去整點好玩意助助興。”說完,吳天攔著瘦皮猴出去了,站在門口張虎問:“猴子,有什麽好貨介紹?”
瘦猴見周圍沒人靠近,悄悄塞了三小包給張虎:“兩袋K粉,一袋搖搖丸,既然是老弟兄了,打你三折折,一千塊拿走。”
張虎大樂:“哇靠,你小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大方了?以前跟你買貨的時候少一分你都不賣啊。”
瘦皮猴指著不遠一間沒有關門的包房,裏邊坐著的一堆學生:“操,我遇到一群學生,翻了三倍價錢給他們還樂的屁顛屁顛的呢。所以嘛,在你這我就賣正常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