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明天再來
她將那份文件塞進自己包裏,而後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質問:“祁總,您今天是不是做的過分了點?”
聽到她再次以“祁總”稱呼自己,祁墨言莫名有些不爽。
他從文件中抬起頭來:“哪裏過分?”
“哪裏過分?!”許言卿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語氣中的不對勁,一時間被憤怒衝昏了頭,擼起袖子便道:“你明知道我是個公眾人物,為什麽要在公眾麵前編這樣的謊言?你存的什麽居心?”
聽到這裏,祁墨言也將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合,幽黑的眸子盯住了她,仿佛一頭盯住了自己獵物的野獸。瞬間嚇得許言卿閉上了嘴。
也不知二人究竟這樣對視了多久,直到許言卿覺得自己已經被對方周身這股氣勢壓的喘不過來氣時,祁墨言忽而向後一靠,左手搭在沙發背上,反而一副閑適的模樣,悠悠的開了口。
“許小姐可真是忘性大啊,第一次將我當成鴨子,留了一千塊錢就想了事。這一次直接逃跑……嗬,許小姐真當我是那夜店裏召之即來的牛郎嗎?”
許言卿聽完有些心虛,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那……那你想怎樣?”
“和我結婚,做我祁墨言的夫人。”他直截了當的說。
啥?睡了他一次,哦不對,兩次,他就要自己以身相許?!
這買賣怎麽看都是虧的啊!
“不可能!”許言卿回答的也十分堅決。
且不說她根本沒打算在這個世界談戀愛結婚,就算現在公布了戀情,她早晚也要想辦法解決。
而且就拿她暴富的夢想來說,她現在還處於一個盈虧十分不穩定的狀態,錢都沒賺到幾個,可不想就這麽息影結婚。
正在這時,小包子從外麵敲了敲車窗提醒:“許姐姐,片場到了。”
“知道了。”她應了一聲,轉身便想下車。
祁墨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不必這麽著急答複我,我給你幾天考慮時間,後悔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切”她翻了個白眼,加快腳步離開。
看著許言卿遠去的背影,祁墨言一張臉沉了下來。
“早晨人群裏拿刀襲擊她的人查清楚了嗎?”他捏著手機,麵若寒冰。
“抱歉祁總,人雖然抓到了,但這人也不知道背後指使者究竟是誰,隻說他自己是個職黑,收了圈內一個女明星的錢,打算來給許小姐一個教訓,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繼續查下去。”祁墨言命令道。
“是。”那人應下。
這次拍攝的,是《長安落花》的番外,也算是個小小的後續單元故事,劇情雖短,卻也結構完整,演起來的確要費點功夫。
整整一個上午,許言卿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狀態,即便導演已經對她目前的狀態連連點頭,許言卿也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中午休息,當她回到保姆車上時,祁墨言早已離開。
她當即鬆了口氣,一邊翻看著下午的劇本,一邊隨口吩咐小包子:“去幫我買份飯回來吧,隨便什麽都行,記得買杯咖啡。”
以往這個時候,小包子早就爽快的答應下來,轉身去買了。
然而今天許言卿明明用餘光瞧見她就在自己身邊站著,卻實時沒有說話。
“小包子?”她疑惑的抬起頭,便看見小包子正一臉震驚的望著不遠處。
“你這是在看什麽呢?看的這麽……”
後半句話噎在嗓子裏,許言卿露出小包子同款表情,愣愣地望著不遠處。
隻見片場裏,一群製服眼熟的廚師,站在臨時搭建的灶台前一字排開,各自手中的鍋裏翻炒著什麽,不時火光躥騰。
而就在這群廚師的另一邊,許多劇組人員正合力用現場道具拚出一張桌子來,幾個穿正裝,帶胸牌的女人,將一杯杯咖啡端上桌。
若僅僅隻是這樣,許言卿倒還少些震驚。但她偏偏瞧見了端上桌的幾隻澳洲龍蝦。
唐式建築門前,一群現代人喝著咖啡,吃著澳洲龍蝦,不遠處還有一排廚師在做飯。
這樣魔幻的場麵,許言卿覺得自己真是活久見。
“許老師,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們大家正找你呢。”
說話的是場記小哥。
“找我?”
“對啊,我們大家正想感謝你給我們送來這麽多吃的喝的,隻是看起來實在造價不菲,我們實在過意不去,導演讓我過來叫你們一起。”場記小哥靦腆的撓撓頭。
“我送的?!”許言卿再次震驚。
她自己怎麽都不知道這件事?!難不成是被盜刷信用卡了?
想著,她下意識的翻出自己的手機銀行來瞧了瞧餘額。
“錢還在啊……”她喃喃。
“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許言卿擺了擺手,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既然不用自己花費,且人家邀請了自己——天上掉下這麽大的餡餅,不吃白不吃。
許言卿帶著小包子也過去落了座,龍蝦正吃的過癮時,導演帶頭朝她舉杯:“今天真是多謝許老師給我們準備了這麽豐富的午餐。”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謝謝許老師。”
許言卿原本就一頭霧水,被這麽一誇更是臉上掛不住,連忙便要舉杯回禮,緊接著聽導演又說:“以後許老師和祁總結婚,可一定要記得邀請我們,我的紅包都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聽到這話,許言卿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結婚?”
“是啊。”導演不明所以:“難道不是嗎?可祁總的人今天送東西來時,分明說這些是以他的未婚妻,許老師您的名義送來的啊,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在這圈子裏混的人,大多都是人精,向來擅長察言觀色。這話問出口,眾人當即覺察出不對勁來,各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她的臉色。
氣氛瞬時間凝固。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不僅是他們尷尬,許言卿更加尷尬。
現在的情況是,她如果否認,眼前這些人精雖然表麵上不說什麽,但有了怨氣,背地裏還不知要如何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