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震怒
見周平安認捐通川郡,顧佐頓時頭大如鬥。
他已經和左神門鬧得很不愉快,幾乎撕破臉了,又暗地裏壞了青城派吞並麗水詔的好事,實在不想再把辰山宗給得罪了,但唐門和他的關係擺在這裏,又偷偷落葉傳書,勢必不能袖手旁觀。
辰山宗這是怎麽了?胃口得有多大?連唐門的主意也敢打嗎?
來不及思索更多,生怕李泌就此確認,顧佐連忙喊了一句:“六千靈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顧佐和周平安身上,顧佐硬著頭皮向周平安道歉:“周前輩休怪,晚輩實在無奈,唐門曾經救過晚輩弟兄的命嗯,此間事了,懷仙館也絕不敢染指通川郡,通川郡會交由唐門說了算。”
周平安點了點頭,淡淡道:“沒事,認捐麽,競價麽,就該是這個樣子一萬靈石。”
顧佐深吸了一口氣:“一萬一千,實在抱歉了周前輩。”
周平安道:“沒事一萬兩千。”
顧佐再次追加:“一萬三千,對不住了周前輩。”爭奪通川郡一事上,他頭疼的是得罪辰山宗,而不是靈石,無論認捐多少,最後掏靈石的都是唐門,用不著他操心。
周平安再次報價:“一萬五千。”
這回,顧佐沉吟起來,他如果毫不猶豫的每次往上加價一千靈石,就算最後爭到了,也會給唐門帶來極重的負擔,要知道,唐門可是沒有靈石礦脈的。當然,一萬五千這個價格對辰山宗來說同樣很重了,他們已經拍下了十八個州郡,很難再拿出更多的財力。
直到李泌再三確認顧佐還加不加的時候,顧佐才再次報價:“一萬八千。周前輩,何苦兩敗俱傷?”
周平安笑了笑,沒有說話,示意退出,於是,懷仙館拿到了通川郡。
這個風波過去後,再沒有顧佐的煩惱了,接下來的競拍中,他置身事外,笑看風雲。
最終,崇玄署拿出來的二百六十個州郡,有二百二十六個被瓜分,剩下流拍的,多是實力強大卻沒有靈礦的宗門所在地。
李泌要求,各宗按照確認的認捐數,於本月底前將第一年的靈石交付崇玄署,今後每年一交,時間就定在四月底之前,五年後,崇玄署和各宗重新議定新的認捐數。
議事結束,各宗掌門、長老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相互道賀之餘,也在互為約定,討論一些合作事宜,宗聖宮中頗有十八路諸侯會盟的氣象。
一片嘈雜中,顧佐決定立刻就把靈石交了,一共十萬五千靈石,他身上可是帶足了的,交了之後也輕鬆一些。
正要上去找李泌時,氣海中立發警訊,有股極為強大的真氣刺入靈域範圍之內。同時,顧佐眼角中忽然瞥見一縷青煙,渺如無跡可尋,倏忽間就纏向了自己。
顧佐大駭,氣海內屠夫、成山虎、李穀生、蘇三等等道兵霎時間衝出體外,於身前構築人牆。那縷青煙幾個轉折便纏住屠夫,屠夫手持雙斧奮力抵擋,卻沒能擋下一個照麵,被青煙纏住一收,整個身子頓時斷為兩截。
青煙斬斷屠夫後,又立刻纏住成山虎,成山虎以狼牙棒抵擋,卻連同狼牙棒一道,人頭落地。
緊接著是李穀生,從頭到某處齊根分成兩半。
再下來是蘇三、丁九姑、陳眠花
說起來慢,實際上也就是一瞬間的工夫,擋在顧佐身前的十幾名道兵盡數陣亡。顧佐的召喚還在繼續,有屠夫等人緩上一緩,他身前的道兵又多了五十餘名,排列成更為厚重的人牆,擋住了青煙的去路。
同時,魚線飛出,纏住殿上一根立柱,顧佐立時被扯了過去,淩空虛渡,直接逃到了李泌身後。
這一連串動作發生在短短幾息之間,青煙於無聲無息中攻得淩厲狠辣,顧佐於火石電光中逃得詭異絕倫!
李泌驚訝的眼神瞟了過來,顧佐滿頭大汗,腳下開始散落黃豆,雖然略晚,但一般人還真難以看出名堂來。
蘇份和精確道長等人都驚訝道:“撒豆成兵?”
三娘子一晃手,烈焰大刀抗在肩上,擋在了顧佐和黃神煙之間,蔣長老則怒斥道:“黃神煙,你想幹什麽!”
黃神煙冷笑:“擔心什麽?不過試試這小子的斤兩,看看他有沒有資格站在我等之間說話”
話音未落,李泌卻突然出現在黃神煙跟前,大袖猛然暴漲,向著黃神煙掃了過去。
黃神煙玉齒輕吐,一麵銅鏡從她嘴中吐出,擋在襲來的袍袖前,袍袖撞擊在銅鏡上,直接將銅鏡裹住,李泌伸手一抄,將銅鏡收了。
收了黃神煙的銅鏡後,袍袖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擊在黃神煙胸口處,看似綿軟無力,卻將黃神煙當場擊飛,整個身子摔落宮門之外,嘴角溢出鮮血。
黃神煙是元嬰修為,雖說同樣是元嬰初期,但入境比李泌尚早十年,卻連李泌一袖之威都擋不住,在場所有修士瞠目結舌。
李泌步出宮門,向黃神煙冷冷道:“敢在宗聖宮中動手,你有多大膽子?回頭倒是要問一下林梅海,他管不住自己婆娘,就不要把人放出來惹禍。看在你是婦道人家,今日就此作罷,今後不得踏上終南山半步!你走吧!”
黃神煙狼狽起身,頭也不回下了終南山,宗聖宮中頓時一片議論之聲。龍道人和石長老都圍了過來,關切的詢問顧佐是否受傷,蘇份和精確道長則旁敲側擊著打聽關於撒豆成兵之術的由來。
除了這幾位,其餘各宗的長老也都走了過來,和顧佐簡單說了幾句話。就顧佐這修為層次,哪怕懷仙館是十八家宗門之一,他們原本也沒什麽興趣和顧佐結識。但剛才顧佐自黃神煙手下逃生,雖隻有一招,卻讓顧佐贏得了不少認可。
無論如何,一個築基修士能在元嬰修士手下逃過一劫,還是相當令人驚豔的,至於黃神煙剛才是試一試斤兩,還是出的殺招,明眼人心裏都有數,否則李泌也不至於如此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