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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我願意做小

  因為遇見了蘇蔣氏,所以安承少那沒去成,不過許綉憶託人送了口信去,想來也無事,關於腹中的孩子,她自然要和安承少商量,就想第二天再去說。 

  哪裡曉得這事情真是一樁樁的多,第二日她才起來,蘇家老太太房裡就傳來了噩耗,倒不是那蘇家老太太死了,而是老太太的丫鬟,英碧昨兒夜裡上吊了。 

  這可算得上一樁大事,尤其是在蘇錦郁將要成親的這當會兒。 

  英碧上吊,早上才叫人發現,發現時候早斷了氣,這宅門裡出了人命,蘇家老太太的意思卻是不讓報官。 

  一則這是晦氣事情,眾所周知的就會衝撞了蘇錦郁的婚事,鬧不好和戶部家這婚事還得黃,蘇府接二連三的出人命,哪個還願意和她們家結親。 

  老太太是極看重和戶部的這門親事,自然不願意把英碧上吊的事情張揚出去。 

  二則英碧是留了遺書的,遺書裡頭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覺著活的無趣,所以想去尋那極樂世界,字跡也是英碧的沒錯,顯見的是英碧自己想不開,沒有任何人害她。 

  許綉憶雖然對英碧忽然上吊頗為奇怪,見了遺書對比了字跡后,也就不作他想了。 

  英碧是蘇家老爺從外省做生意的時候買回來的,買回來時候不過五歲,原先一直是伺候蘇雅蘭的,後來蘇雅蘭進了宮,英碧就到了老太太屋裡伺候,做個二等丫鬟。 

  再後來,老太太最疼的丫鬟茗軒叫蘇錦郁給糟蹋,茗軒性子硬非要報官,老太太為了遮醜一怒之下把茗軒送到了鄉下,叫人看管著,而英碧自然而然的也就頂了茗軒的位置,成了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 

  於英碧而言,蘇家就是她唯一的家,她無情無故,這殮葬之事,自然也都是蘇家操辦。 

  老太太念了英碧在蘇家這些年,叫許綉憶打了一副楠木的棺材給英碧,不過交代了下去,此事就這樣了了,不要伸張,免得觸了眉頭,衝撞了蘇錦郁的婚事。 

  連著兩日,許綉憶都在張羅英碧的殮葬之事,等到第三日好容易得了空,她匆匆想去找安承少,卻在安府門口遇見了一個熟人--秦煙。 

  隨同的,還有一個六旬老者,兩人剛從馬車下來,許綉憶閃到一邊,兩人才沒看到許綉憶,往巷子里去。 

  秦煙又來了。 

  許綉憶眉心緊了一片,下意識的朝著秦煙的手臂望去,夏日裡穿的少,那一截白色的手腕上,帶著一隻流光溢彩的玉鐲子,玉鐲子比尋常的玉鐲子要寬,似乎在刻意遮擋什麼。 

  今日必定是去不了了,許綉憶在巷子口見秦煙敲門,少卿秦續來開的門,然後安承少也出來了,站在門口對那老者施禮,態度甚為恭謹,許綉憶想,大約這人就是安承少口裡的恩人,秦煙和秦續的父親。 

  手,輕撫上了小腹,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如今又不得功夫告訴安承少,她一個人,當如何是好,和安承少約定了每逢五和十在城外五里亭見面,大約也只能再等幾日了,算著日子,今日二十一,還有四日。 

  許綉憶從安府離開,卻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去客棧看了蘇蔣氏,這幾日蘇蔣氏一直住在客棧,並未回家,見到許綉憶,她頗為激動。 

  「綉憶,你可算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怎麼了,二嫂?」 

  「你二哥來客棧看過我了,請我回去,低聲下氣的,我就不回去,我要給他教訓吃吃,叫他幫著那小賤人來羞辱我。」 

  「哦?」許綉憶聞言,先道了一聲恭喜,然後拉了蘇蔣氏的手,「二哥大抵是知道錯了,二嫂你只管放一百個心,娘不同意,二哥沒的這個膽子休了你,只是……」 

  「只是什麼?」 

  「我說句不好聽的,二嫂你也別見氣,二哥之所以會來求你回去,無非是他覺著家醜外揚不好聽,他是個生意人,要臉面,所以……」 

  許綉憶觀察著蘇蔣氏的臉色,稍稍停頓了一下。 

  蘇蔣氏沉沉嘆息一口:「我同你見什麼氣,你總是那麼幫我,那天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定被羞辱成什麼樣。哎,我心裡也清楚明白的很,你二哥叫我回去可不是懺悔了,而是覺著我丟他的人了。」 

  「二嫂,二哥以往對你也算是十分的好的,我嫁入蘇家這些日子,都看在眼裡,他之所以會這樣,多半是那個袁師師嚼舌根嚼的,那袁師師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又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年歲輕,就各種的狐媚手段迷惑二哥,我就見過她那一次,就知道二嫂你根本就不是那狐媚子的對手。」 

  說到這, 蘇蔣氏氣不打一處來,一件件一樁樁的把袁師師的事情都扒拉出來給許綉憶聽。 

  許綉憶耐著性子,把那雞毛蒜皮的怨恨都聽了進去,末了一臉心疼的看著蘇蔣氏,道:「所以我說二嫂你根本鬥不過她,依我所看,那個家二嫂當然要回去,那是你的家,你不回去不正好償了她的願。」 

  「是,你說的對。」 

  「但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那個家一日有她袁師師,二嫂你就一日不得安生,二哥一日就還不了魂,依我所看,不如這樣……」 

  許綉憶湊到了蘇蔣氏耳朵邊,耳語幾句,蘇蔣氏面色稍驚,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法子,可不該給她點教訓吃吃。」 

  「二嫂,我再給你提個醒,那袁師師是個潑辣角色,二嫂你平素里不要同她正面衝突,二嫂你是貴族出來的小姐,哪裡罵的過她,只會白白叫她氣死,所以,她說什麼,你就甩她一個冷眼,說一句哪裡的狗叫喚呢,我保管能氣死她。」 

  「也是,我就是太把她當回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搶二嫂的男人,虐待二嫂的孩子,還想擠走二嫂的位置,那樣的女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都不為過,不過殺人終歸犯法,而且也便宜了她,二嫂你頭一步就先按著我說的做,保管二哥對她生了芥蒂,再不可能那麼寵她。」 

  蘇蔣氏點頭,對許綉憶一臉感激,真心把許綉憶當了自己人。 

  許綉憶又同蘇蔣氏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幾句虛與委蛇的寒暄話,從客棧出來,將將的過了午時,她去了一趟保寧堂,生意寥寥,門可羅雀,她原本打算一舉反擊,結果卻出了意外,要的貨付之一炬,她的計劃也落了空。 

  但是,要對付蘇錦藝,她還是有別的法子。 

  到了櫃面上,她將所有人的召集到賬房,然後吩咐:「夏至,天氣炎熱,下火清熱祛暑的中藥正當季節,阿福,拿紙筆來,我寫上幾個方子,從明天起,叫大伙兒打起精神,有活幹了。」 

  藥房。 

  大家都以為許綉憶在醫藥方面是一竅不通的,沒想到她還會寫藥方。 

  所有人都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尤其是堂里的兩個大夫。 

  「綉憶,你要寫什麼藥房?」 

  「夏季佳飲。」 

  夏季佳飲。 

  顧名思義,最是適合夏天喝的湯藥。 

  前世就是的個大夫,就算是外科手術大夫,但是從小在廣東長大的許綉憶,對於涼茶從來不陌生,而媽媽煲涼茶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耳濡目染的,幾個涼茶方子,許綉憶也是倒背如流。 

  刷刷刷幾筆,頃刻間五個涼茶房子開好,上頭的藥材,都是許綉憶上次沒有大量採辦回來的藥材,其中好幾位陳三都覺得如果入冬前賣不光,就都要發霉扔掉的。 

  蘇錦業也湊過來,看了幾眼藥房,稍還是有些懷疑。 

  畢竟他醫術高明,藥房開了無數,對於許綉憶把葯剪成茶水來喝的大膽想法,還是覺得不敢置信,試問沒病沒痛的,誰會拿葯當茶喝,這又不是甜湯補水。 

  藥房有五個,第一個叫做龜苓膏,他是聽所謂聽,聞所未聞。 

  「龜板8兩,生地2兩,銀花2兩,土茯苓2兩,涼茶草2兩,連翹8錢,雞骨草1兩,蒲公英5錢,蒼朮8錢,白癬皮5錢,防風5錢,荊芥5錢,甘菊花5錢,金錢草5錢。」 

  他一面念,一面蹙眉:「綉憶,這是什麼東西?」 

  「我寫了,龜苓膏。」 

  學術派的大夫伊可新也湊了過來:「龜板,滋陰益腎,養血補身;生地,清熱涼血,養陰生津;銀花,清熱解毒;土茯苓,除濕解毒,通利關節;涼茶草,清熱解毒;連翹,清熱解毒,消癰散結;雞骨草,清熱利濕,舒肝止痛;蒲公英,清熱解毒,涼血利尿;蒼朮,燥濕健脾,發汗解表;白癬皮,清熱除濕,祛風解毒;防風,散風解表,祛風止痛;荊芥,散風解表,祛風止痛;金錢草,清熱利水通淋。好方子,藥理藥性上看,這一味藥材,滋陰清熱解毒,去濕熱、瘡毒、暗瘡。絕對是個好方子。」 

  大夫都說好了,別人自然也都信服,只有蘇錦業是個嚴謹的人,還是覺得這種聞所未聞的方子,實在不能貿然嘗試。 

  許綉憶大抵是看出了蘇錦業的心思,說不如做,順便當教葯湯該怎麼熬制龜苓膏。 

  於是帶著大傢伙兒到了後院煎藥的藥房,讓一個小夥計去把她所要的藥材全部稱量過來,她一步步的熬制,一步步的說明。 

  等到那一碗碗黑乎乎散著葯香味的龜苓膏出爐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嘗試,許綉憶知道,對於新鮮事物,人們必定恐懼,於是先拿了勺子,取過一碗,舀入口中。 

  眾人都看著她,她吃下一口,看向大家:「此藥性涼,不宜多食,但是如同伊大夫說的,此葯清熱下火,我做的這個未必是最好的,因為龜板沒有事先燉足五個時辰備用,如果你們做,先要將龜板燉足5個時辰。」 

  說完,招呼大家:「我便這麼說,誰若是吃了生病了,我出錢賠償。」 

  大家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對她終究是信任的,就算這黑乎乎的陌生玩意看著有些怪,也都一人拿了一碗吃。 

  很苦,不過是葯三分苦。 

  許綉憶自然也知道,便道:「就著蜂蜜,切成小塊,拌勻了吃,味道最好,就和涼粉似的。」 

  說道涼粉,這黑乎乎的玩意還真像是黑涼粉,大家不再那麼小心翼翼。 

  許綉憶又道:「餘下幾個方子,沒這麼麻煩,只是普通的煎藥,你們比我還懂,都做出來,我們自己人先嘗一遍,如果大家一致覺得可以,那這就是我們的必殺技,獨門武器,保安堂以為把葯價壓到九成,我們就賣不掉葯了。藥鋪,可不僅僅是可以賣藥材,就是普通一碗水,只要我們想法子,也能賣出金子的價錢,當然……」 

  她玩笑一聲:「那是奸商所為,那是不對,我希望我們保寧堂誠實經營,用實力打敗保安堂,後天我再來店裡,這秘方,是大家的財富,如果賺了錢,我請大家吃大餐。」 

  「哦!」內堂一片歡鬧,幾日來,保寧堂第一次如此歡快,這歡笑聲透過層層窗戶,都傳到了隔壁保安堂。 

  保安堂賬房,樓勇王凱蘇錦藝正在對賬分錢,聽到保寧堂的笑聲,樓勇嘲了一聲。 

  「這群人還真笑得出來,馬上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王凱摸著光潔的下巴,眼色幾分邪淫:「我好像看到蘇家三奶奶進去了。」 

  蘇錦藝這會兒心情差的很,這是保安堂開張后第一次盤賬分錢,樓勇王凱只是出了錢,平素里連店面里都不來轉一下,都是他再操持忙碌,結果第一個月賺了的銀錢,樓勇王凱各自扣掉了藥材費,餘下的錢平分,他連五股裡頭的一股都沒拿到。 

  樓勇和王凱,他真是腦子發熱了才想到和這兩個姦殺合作。 

  既是一起開的保安堂,藥材是樓勇王凱出沒錯,可他們抽走藥材費卻是全部。 

  也便是說他若是自己找藥商進葯,最多只要出個七分錢,賺下十分還能盈利三分。 

  可是樓勇王凱,如今是一分都不給他留,賣出的藥材費,兩人全收,就連診斷費他們也仗著當日說好的抽雙股利,要從他這巴一些去。 

  敢情他開了個店,結果卻只是給樓勇王凱做夥計了。 

  葯錢,他分文不得,出診費,他還要和他們允分,如此買賣,他著實心裡憋屈,奈何是他自己答應在線,他如今要全身而退,又還實力不足,只能暫時忍氣吞聲,故作笑容。 

  「是啊,這群人還笑的出來,窮樂和什麼,這個月進他們保寧堂的病人,一個手掌都數的過來。」 

  王凱對兩人風涼奚落的話不感興趣,他願意蘇錦藝一起做生意,無非就是為了把蘇家三奶奶逼到絕路上,然後,來個暗中伸出援手,等那蘇家三奶奶投懷送抱。 

  隨意扒拉著分給他的那些銀子,他對錢也並不在意,王家的基業,他一味的敗,也夠他再敗個幾輩子的,他願意過來拿錢,無非是想問問蘇錦藝,什麼時候能把保寧堂逼上絕路。 

  如今卻聽見保寧堂那笑聲盈盈的,他不禁好奇:「他們到底在笑什麼?」 

  「不知道,窮樂唄。」樓勇一面數著錢,頭也不抬道,十足的財奴相。 

  王凱撇他一眼,看向蘇錦藝:「你說你他們都要開始吃老本了,倒是有骨氣嗎,沒有壓價來對抗我們的,我看這蘇家三奶奶忒不會做生意,做生意,光有一腔子不服輸的熱情頂什麼用。」 

  「就叫她們熱情吧,不出三個月,估計她們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樓勇點完,收起了銀票,看的蘇錦藝肉疼的,這些都是他勞心勞力賺回來的,如今卻像是白白送了人。 

  不過,他忍。 

  「呵呵,兩位,她們自己蠢不壓葯價,不過我猜她們大約也壓不起,那會兒不是給你們看過我弄到的我家那位三弟妹進貨的單子,就那些老貴又不實用的藥材,壓死了也沒人買,我回頭再弄個招,保管整死她們,今日我做東,不然去我府上喝一杯?」 

  「不去了,我家裡還有事。 」 

  樓勇起身。 

  王凱卻頗有興緻:「正要閑來無事,那就去嘗嘗你那位新娘子的手藝,我聽說可是個大美人,廚藝肯定也不賴。」 

  蘇錦藝眼底幾分冷光,王凱這個紈絝,若不是他還需要他,這會兒早已經翻臉。 

  想來王凱再混,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對師師如何,於是道:「那請吧。」 

  「請了!」 

  * 

  「動員大會」結束,許綉憶也該回府了,從給保寧堂出來,正瞧見蘇錦藝和樓勇王凱從保安堂出來。 

  那王凱見到她,眼睛都直了,他做門都想和許綉憶說上一句話,哪怕只是被許綉憶罵一頓他也樂意。 

  想著腳步不由的挪了上前,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剛要開口,哪知道許綉憶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上了馬車。 

  王凱一臉失望,樓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這口味重了嗎,寡婦的味道都想嘗嘗,我走了昂,老劉家的那樁生意,我欠你個人情,改日還你。」 

  王凱還神,很是不在意的樣子。 

  「哥哥,別說生意,你要我老婆我也送你。」 

  「我可無福消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蘇錦藝在身後,看著樓勇王凱關係甚好的模樣,越發的不痛快,總有種兩個人聯合起來訛他一人的感覺。 

  不過等樓勇轉過身和他招呼作別的時候,他依舊是滿臉堆著笑容,不叫人看出來半分他的心思。 

  * 

  安府。 

  秦恩公要來,安承少其實早就收到了飛鴿傳說。 

  只是他沒有想到,秦煙又會跟著上來。 

  秦學藝對他的解釋是,秦煙以死相逼,他也沒法。 

  秦煙對安承少而言,以前是妹妹,他願意照顧和關懷,可是如今,卻宛若一顆的毒瘤,他敬而遠之,甚至的心裡有幾分厭惡。 

  秦學藝此番上京,一則是應太后之要邀,要進宮做一副天地良緣百年好合的屏風,二則則是為了秦續。 

  秦續是他妾侍的兒子,年紀雖小脾氣卻很倔強,總認為自己母親的死和秦煙的娘拖不了干係,所以一個小孩,一個大人在家裡日日上演大戰,偏生他也不敢幫著秦續,怕家裡夫人生氣,所以想到唯一的法子,就是把秦續送到京城來求學。 

  這次他上來,是要安頓一下秦續的學堂,姆媽,還有在京城往後的生活。 

  安承少的書房,安承少聽著秦學藝對秦續往後的安排,臉色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道:「秦續怎麼說?」 

  「他是個聽話的孩子,他會願意留在京城的。」 

  「恩公什麼時候進宮?」 

  「太子成人禮那日就要選妃,太後會送上天賜良緣百年好合的屏風,還有三月的時間,不急,就是我畫了幾幅草圖,先讓讓太後過目挑選一番。」 

  「那秦煙呢?」 

  這才是重點。 

  秦學藝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你知你伯母一心想你和煙兒……」 

  他說著小心看了一下安承少的臉色,見他臉色不大好,似乎不願意聽這些,頗為無奈的嘆息一口。 

  「我總拗不過她們母女,她們就是我的劫啊,我只有對不住你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是管不好了,你想個法子叫她對你死了心,不然她不定又給我鬧出什麼事情來,你不知道,你把她丟下就走了,她要死要活了要幾次,我天天灌著迷藥把她迷的暈乎乎的,她才沒做出傻事來。這次我要上京,她在我跟前哭了一宿,還有她娘,也來鬧,我是實在沒得法子了。」 

  秦學藝素來怕他夫人,安承少大約可以想到他是怎樣的為難。 

  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秦煙正在的折一顆樹上的葉子,瘦削了很多,早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秦煙了。 

  他對她,只覺得厭惡。 

  可是秦家畢竟對他有恩,他只能點了點頭:「我會解決的。」 

  「承少啊,別傷害她,她就是一個傻丫頭。」 

  「我知道,恩公。」 

  秦學藝嘆了口氣,道:「這幾日我們下榻在悅來客棧,原先秦煙住的那個宅子如果還空置著,我們就搬過去。」 

  「一直在。」 

  「那好,對了,蘇家,你還沒行動?」 

  秦學藝問道。 

  安承少沉默了片刻。 

  秦學藝搖搖頭:「我知道的那個女的也是蘇家的人,現在還是蘇家的當家的,承少,不是我說你,就算不是我們家秦煙,也不該是一個寡婦,算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聽,打小我最是了解你,你的性子雖冷,但是若是篤定了什麼事情,便是一頭熱的栽進去,十頭牛也未必拉的回來你,你想想你娘吧,孩子。」 

  安承少一怔,終開了口:「我已經開始行動了,已經,做了一些事了。」 

  秦學藝又是一口嘆息:「報仇有時候,其實一點都不快樂,我以前勸過你,你卻反過來說服了我,現在既然你已經跨出了第一步,要不收住腳步,要不就別有顧慮,速戰速決,你再京城耽誤了太久了,關外拓跋家趁著你不在,都囂張的不成樣子了。」 

  「我聽說了,讓呂青呂紅回去處理了。」 

  「你自己有數就好,我不多說了,我走了,煙兒,走,去客棧。」 

  出了書房,秦煙立馬個跑過來,卻不是跑到秦學藝面前,而是跑進了書房,看到許綉憶的畫像還在,瞪著雙眼氣鼓鼓的看著安承少。 

  「我,我願意做小的。」 

  一言出,秦學藝只叫那個無奈,進來拖秦煙。 

  秦煙卻掙開他的手:「安承少,我說我願意做妾。」 

  「你要不要臉。」 

  秦學藝冷了臉。 

  秦煙委屈的紅了眼。 

  「走。」 

  秦學藝又是一聲冷喝,秦煙終歸還是有點怕他的,只能濕著眼眶跟著秦學藝離開,走到門口了,還不死心的回頭對安承少道:「就算是個丫鬟,我也願意。」 

  安承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冷絕的轉了身,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秦煙眼睛里兩包眼淚,瞬間嘩啦啦落了下來,秦學藝見寶貝女兒這樣,終於還是軟了語氣:「他不喜歡你,就算是做丫鬟他也不會要你的,煙兒,聽爹的話,乖乖的,明天和爹爹進宮面見太后,太後會給你指一門好婚事的。」 

  秦煙負氣的抹乾了眼淚:「我誰都不要,我就要安承少。」 

  「你,隨便你,只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就把你娘給休了。」 

  秦煙嗚嗚咽咽的哭了一句:「你不敢,就算你敢,我也要愛承少,我也要用生命愛他。」 

  秦學藝無話可說了,只能心疼又無奈的看著秦煙,再看看關了書房門的安承少,沉沉嘆息一口:「孽緣啊,孽緣。」 

  說完,徑自上了馬車,秦煙淚眼迷濛痴痴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書房,終還是跟著秦學藝上了馬車,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可是再多的不甘心,因為愛安承少,她都願意放下自己的不甘心。 

  做妾也好,為小也罷,就算是一個端茶送水的奴婢,只要能夠日日陪伴在安承少身邊,她都不在乎,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要她,為什麼? 

  【原諒我的粗心,蘇雅蘭是蘇家的二小姐,許綉憶之前都叫大姐,是錯誤的,謝謝大家。這裡糾正一下,大姐還在宮裡,從妃子掉成了嬪妾。以後會寫這位大姐,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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