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餓是什麽感覺
此刻的自己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比之前矮了一點,約莫隻有一米七五的樣子,但整個人的身材倒是還算健壯。
因房間裏光線太暗,玻璃上又有不少髒汙,潘啟玉並不能看清自己的樣貌,隻是隱約能看到自己有一雙十分凶戾的眼睛。
與自己那雙凶戾的眼睛對視後,潘啟玉忽然福至心靈,輕輕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腦。
黏膩濕滑的觸感瞬間自指尖傳來。
潘啟玉五指微微收攏,抓起一塊濕滑的物體緩緩挪到眼前。
居然是一塊腐肉。
熟悉的惡臭撲麵而來。
潘啟玉眉頭緊皺,將手上的腐肉隨意的扔到了地上,再次將手伸向後腦,仔細的檢查著自己的情況。
骨骼、皮膚與毛發都完好的生長在自己的頭上。
那些糾纏在自己後腦頭發上的腐肉,似乎並不屬於自己。
潘啟玉的心中愈發疑惑。
按照常理來說,進入此地的神識化身應該都與本人相貌身形完全一致才對,可眼下自己卻好似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
最關鍵的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前身居然還出現在了一個流浪漢的家中,發絲上還掛著某種不知源自何處且十分可疑的腐肉。
潘啟玉忍不住再次在心底問候了老仙王幾遍。
自己一定是被老仙王針對了。
普通高中生的社會實踐,怎麽可能是這種地獄模式的開局?
在破舊房間內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後,一無所獲的潘啟玉鬆了口氣。
雖然沒有找到錢和手機,但至少也沒在床底下看到屍體。
用屋子裏的破棉被將自己頭發上的腐肉湯擦幹後,潘啟玉決定先出門找個地方好好洗個頭,然後再想辦法填飽肚子。
夜城很大,既有林立的高樓廣廈,也有擁擠狹小的城中村。
潘啟玉的這間破屋就在夜城的一處低矮雜亂的城中村裏,相隔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是一排排寫字樓與高端住宅區。
潘啟玉很快就在城中村的胡同裏找到了一間公廁,好在夜城的基礎設施建設做的不錯,城中村的公廁也一樣打掃的十分幹淨,洗手液、手紙和烘手器一應俱全。
潘啟玉在水龍頭下用洗手液仔細的洗了兩遍頭,直到徹底聞不到那股腐臭的味道,方才彎腰在烘手器下吹幹了頭發。
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潘啟玉方才揉著酸痛的老腰離開了公廁。
往日裏隻需一張滌塵符就能解決的事,如今居然要花費如此多的時間,這種屬於普通人的新奇體驗讓潘啟玉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可很快,潘啟玉就看到了讓自己更加一言難盡的事。
一個與藍星上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灰溜溜的從對麵的女廁所跑了出來。
大媽們難聽的叫罵聲與嗬斥聲緊隨其後。
在少年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潘啟玉試探性的低聲叫道:“潘啟玉?”
“潘啟玉”的身形瞬間停住,雙眼一亮:“藤雲一中的?”
“十九班的。”潘啟玉笑道。
二人相互對上了暗號後,潘啟玉並未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而是不著痕跡的試探道:“我說潘啟玉啊,咱們是來體驗生活的,又不是來違法亂紀的,你剛剛怎麽從女廁所跑出來了?”
“我不是潘啟玉,我是蘇梓昕!來到這裏之後我就覺得我的身體有點兒不太對勁,剛剛路過這個公廁,我就想著照鏡子看一下,誰成想我居然變成了潘啟玉,還因為進了女廁錯而被幾個大媽當成了變態。”
潘啟玉:“……”
見潘啟玉依舊看著自己不說話,蘇梓昕急道:“我真是蘇梓昕,不是潘啟玉,女廁所也是我作為女生的習慣才不小心進錯的,絕不是為了掩飾什麽才這樣說的,你眼下不也用著別人的身體嗎?”
幾句話的功夫,潘啟玉已然確定,眼前這個頂著自己的臉急著解釋卻越描越黑的家夥,正是蘇梓昕。
潘啟玉無奈的拉著蘇梓昕走遠了一些,方才出聲道:“別急,我相信你,因為我才是潘啟玉。”
“你是潘啟玉?”蘇梓昕十分驚喜,隨即又有些疑惑:“你現在的這具身體是誰的啊?”
“我也不清楚,咱們所有人都是以神識投影來到夜城的,正常情況下,你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應該是我的才對。
眼下你用了我的身體,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誰的身體,估計應該是咱們進來的時候出了一些小差錯吧。”潘啟玉沉吟道。
咕咕咕——
一陣肚子的叫聲傳來,打斷了潘啟玉的思緒。
蘇梓昕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身上有錢嗎?咱們趕緊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潘啟玉無奈道:“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呢?身上有手機之類的東西嗎?”
蘇梓昕搖了搖頭:“我醒過來的時候,就隻有這一身衣服了。”
眼下二人沒了修為法寶護身,與那些普通人相比並沒有什麽戰鬥優勢,潘啟玉衡量了一下偷雞摸狗以及吃霸王餐的風險,目光漸漸停留在了蘇梓昕那張本屬於自己的臉上,不禁眼前一亮。
……
夜城最繁華的商業街旁,一位十六七歲的帥氣少年在廣場上站的筆直,旁邊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吆喝道:“有償合影了解一下,十塊錢三張姿勢隨便擺了哈!”
潘啟玉的臉本就不輸那些一線明星,加上十六七歲的年紀以及蘇梓昕那身略有些中二的氣質,在人群中愈發顯出了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樣,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很快,潘啟玉和蘇梓昕就有了第一單生意。
漂亮的小姐姐們總是格外大方,在聽到潘啟玉說自己與弟弟是因為被人偷了錢包和手機,這才想著要靠有償合影賺錢後,紛紛慷慨解囊。
半個小時後,賺的盆滿缽滿的二人尋了一家飯店,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並商量著今後的安排。
……
夜城的一處老舊居民樓內,鼻青臉腫的袁永壽正趴在冰涼的地麵上。
透過逼仄房間的那扇破舊門板,絲絲縷縷炒豆芽的香氣伴隨著飯香湧入了袁永壽的鼻腔。
袁永壽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沒有絲毫力氣。
肚子裏傳來的叫聲更大了些。
袁永壽第一次體會到了餓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