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君出來了
「高離越,你這種行為和徐鳳仙女士當年的強權政策由有什麼區別?」黎絡嫌棄的將自己面前的餐盤推開,小臉皺到一起。
看著自己面前一盤飯,黎絡表示十分無語,她為什麼要到肯德基吃米飯啊?高離越不准她喝可樂,不准她吃一切油炸食品,連薯條都不行,請問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吃晚飯,中午的喜悅全部被鬱悶代替,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高離越劍眉微蹙,他難道沒做對嗎,那些東西都不營養,而且不健康!
黎絡咬牙,想起他們走之前高離越在黎家父母的表現,她覺得自己真是期待錯了。兩人辭別長輩,單獨晚餐,黎絡當時有一種偷了媽媽的錢買了洋娃娃的喜悅感,可現在,洋娃娃買回來了,她發現洋娃娃居然是戴著假髮的男娃娃!
這不是失落,是落差!
高離越歪著頭,看著身邊的黎絡,不解:「徐鳳仙?」
「那是我媽媽的名字!」黎絡低聲說。
「嗤……」高離越沒忍住,笑了出來,英明神武的丈母娘,居然有這麼一個……的名字!
黎絡此刻在意的不是這個,她撅著嘴,不滿:「我不要吃這個!」
「那我們換一家店,我也認為這個不營養。」高離越認真的說。
「你……」黎絡氣得不行,他還能裝傻得更明顯一點嗎?她不是想換一家店,而是要吃炸雞,炸雞!
黎絡索性懶得理他,轉身就走,突然,她愣住,腳步怎麼也挪不懂,就好像長了根似的,扎在地上了。她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灰暗,只剩下對面那個人,笑著看她,滿眼寵溺,一如從前。
「絡絡,你果然在這裡。」歐少君笑著上前。
他一身灰色大衣包裹著銀色西裝,整個人依舊丰神俊朗,讓人移不開眼睛。就是這樣溫暖人心的笑容,被黎絡藏在心裡最深處,此刻終於翻湧出來,蔓延開來,卻是酸澀與難堪。
黎絡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面色蒼白,不,她不該這個時候見到他。她撞進一個懷抱,結實的胸膛成為她堅強的支撐,溫暖且熟悉的感覺讓她很依賴,她回頭看,高離越正笑著看她,一手攬上她的腰,緊緊扣住。
高離越將目光從黎絡臉上移到歐少君臉上,笑得從容:「少君,幾時回來的?」
「中午剛到,阿離……」歐少君也是風度極好的回答。
黎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肯德基里跑出來的,此刻她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全身沐浴在冰涼的冬雨里,感覺糟糕透了。她想,這是末日嗎?
閉上抬起頭感受這世間最冷的溫度,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哪裡有雨水,全是滾燙的淚水,那麼灼人,燙傷了她的心。
歐少君,高離越……
黎絡腦子裡全是這兩人友好的見面寒暄模樣,他們認識,一早就認識。所以,高離越知道她和歐少君的過去,那麼,這段世間他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的和她在一起的?
每當她對他矯情的時候,他是不是都在暗處冷笑,諷刺的想,黎絡,你不過是歐少君不要的,殘破的,別太自以為是,別假清高?
他一定在看她的笑話吧,她現在,真的成了一個笑話!
黎絡苦笑著,滾燙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掉,她繼續前行,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哪裡才是路的盡頭。
「黎絡!」高離越一把拉住她,轉到她面前:「你對他,就這樣,難以忘懷?」
高離越面色清冷,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說著,心已經沉到谷底。他以為黎絡早已經放下歐少君了,經過他這樣的努力,她能面不改色的面對歐少君,可沒想到,歐少君一出現,她就哭著跑了,還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走在雨中。
高離越同樣也是淋著雨,他記憶里,沒有哪場雨比這場雨更冷。
「呵……」黎絡苦笑著,掙脫他的手:「高離越,看著我這副模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你、說、什、么?」
高離越此刻只想掐死這個女人,她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自怨自艾,她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這個死女人,說愛他,不離開他的時候,到底有幾分真誠在裡面,怎麼可以翻臉得如此之快。
「我說,高離越,我的笑話好看嗎?」
「黎絡,你差不多點!」高離越終於怒了。
「啪……」
黎絡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甩手就給了高離越一個耳光。高離越被打得懵了,側過頭去久久沒明白她的怒氣源自哪裡,難道生氣發怒的不該是他嗎?
「高離越,我不用你來提醒我我是被人拋棄沒人要的,我差不多點?」黎絡冷笑退後,一手捂住左臉:「我差不多點?高離越,謝謝你施捨的溫柔,我這種人的確不配得到你一點點的關懷,更不配得到你的寬容大度,夠了嗎?」
黎絡大吼著,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如數吼了出來,這還不夠,在高離越恍然大悟,驚訝的表情里,她苦笑:「我知道我是個寂寞女人,姿色平平,性格也不好,能找到你這樣完美的床伴真是老天眷顧,我應該知足的,高離越,你說,對不對,我有什麼資格對你發脾氣,我沒有!」
高離越上前,不想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還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他心裡比誰都寶貝?高離越不想讓這樣的誤會繼續下去,他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也認了,儘管這是他認生中第一個耳光。
他上前,想要拉她的手臂,將她帶到懷裡來好好哄著解釋一番,他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氣急了,說話模稜兩可讓她誤會。
可黎絡,就好像看到妖魔一般,躲開他的手,轉身就跑!
高離越追上去,黎絡卻已經攔下一輛車坐上去,呼嘯而去。
歐少君站在肯德基二樓,雙手插袋看著樓下雨中的一切,目光凝視,空洞,似乎看見了一切,又似乎什麼都沒看進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