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峰抬頭望了一眼一望無際的沙漠,目光最後落在了守望之城內。城門斷裂,九華殿已經坍塌,林正峰的眸子里,閃現出一道精芒。
蕭靈月在林正峰懷中仰起頭,說道:「我已經讓木風帶著九陽劍和天華玉尊令以及九陽神的元神離開了,只是我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木風去了哪。」
「我們會找到他的。」林正峰深呼了一口氣。
林正峰駕馭著胯下的巨獸-蒼白轉過了身子,看向了司馬等人,然後開口道:「司馬,把魯三錘他們的屍體收起來,然後你們幾個立刻去往北方的界海,給那裡的人說明情況,我很快就會過去。」
林正峰說完話,當即一陣疑惑,看向了破虛空。「破神,秦嫣然呢?」
破虛空也是一愣,看了看,卻發現秦嫣然方才停留的地方,早已沒有了她的蹤影。而這四周,也都不見秦嫣然的存在。當即搖搖頭,回道:「剛才光顧著看戰場了,沒有注意到她,可能已經離開了。」
「先不管她了,回頭我會去找她,你們把屍體收了之後就離開吧。」林正峰沖幾人又說了一句。
然後看向沈眉佳,道:「眉佳,讓司馬先把你送到雪月大陸,她們幾個現在都很想你。」
沈眉佳點點頭。
司馬和毛小刀以及段聶將地上魯三錘幾人的屍體收下,至於其他人的,就這樣晾在了沙漠里。幾人很快離開,而林正峰則抱著懷中的蕭靈月,騎著蒼白,往守望之城走去。
林正峰將臉埋在了蕭靈月的脖子上,深深的嗅了一下蕭靈月的味道,有點陶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間有了這麼多人?而且,居然還駕馭了蒼白一族的異獸。莫非你……」蕭靈月感受著林正峰打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疑惑的問道。
「我回頭再告訴你這樣。」林正峰道。
蕭靈月點點頭。
兩人不再說話,林正峰駕馭著蒼白走進守望之城,來到坍塌的九華殿外。右掌伸出,九華大殿坍塌形成的廢墟瞬間拋向了空中,四散而去。在大殿上,安靜的躺著一百多具屍體。
林正峰一眼就看到羅倩、馬中原和蘇清河的。
確定三個人已經死了。
最後在交椅的正前方,看到了蜷縮著的巫蠻。
林正峰和蕭靈月紛紛從蒼白的身上下來,朝巫蠻走了過去。林正峰能感受到,此時的巫蠻,還有薄弱的呼吸。
蕭靈月的步伐很沉重,蹲下來輕輕的將巫蠻扶到了自己的懷中,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巫蠻的頭髮,將臉貼在了巫蠻的額頭上。蕭靈月說不出話來,但是無聲,卻勝似有聲。
「靈月……你……你怎麼……怎麼回來了?」虛弱的聲音,從巫蠻的口中傳了出來。
蕭靈月低下頭看著他。
巫蠻的眼睛緩緩睜開,只是有點渙散。
蕭靈月深呼一口氣,說道:「哥哥,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把你沒有交代的話都告訴我吧,我會替你完成你的遺願。」
「我只要你,好好活著。」巫蠻虛弱道。接著他看到了林正峰,啞然一笑。「我以為呢,我感受不到伏龍跟不滅的氣,想必他們兩個已經死了吧?」
「已經死了。對不起,我卻救不了你。」林正峰蹲下來,回道。
巫蠻爆了所有的氣,理論上來講,他應該粉身碎骨的。
林正峰能夠讓破虛空和沈眉佳起死回生,但他卻對巫蠻無回天之力。因為,巫蠻是一方神,北方之神,不受聖域十八層煉獄的約束,閻王更加無法對他的魂魄下手。
巫蠻最終會去哪裡?
作為北方之神,他的元神會毀滅,煙消雲散,化為虛無。因為,林正峰實在找不到,能夠封印住他元神的法器,再加上巫蠻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林正峰去尋找類似於天華玉尊令的法器,也終將趕不回來。
巫蠻也並沒有怪他。
沖林正峰虛弱道:「我是北方的神,如果重九陽在的話或許能夠救我,你雖然現在變強大了,卻沒有能力救我,因為,你還不是一個神。我就不多說了,我走之後,好好照顧靈月。」
「我會的。」林正峰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還有其他想要說的嗎?」蕭靈月強忍住眼淚,問道。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九華門那場內亂,我沒能去幫你,而你,也一直在恨我。其實,我是有苦衷的。」巫蠻安靜的看著蕭靈月道。
「你已經說了,我都知道,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你。」
「那就好。」
巫蠻笑了笑,道:「我一離開,越南人必然會橫越界海,對我們發起進攻。聖域四面都是敵人,跟越南一旦交手,很有可能會爆發大戰。林正峰,你過來……」
「蠻王,你說。」林正峰安靜道。
巫蠻突然伸出手按在了林正峰的額頭上。
接著眉頭一皺,緩緩念道:「我以北方之神的名義,將神之位傳授於你,從今天開始,就是北方的神,現在,我將你列入神籍,你是這聖域之中,第兩萬八千個神,名義北方之神。」
巫蠻說完,林正峰的額頭上忽然出現了一道印記。
印記閃爍了幾下,最後消失不見。
巫蠻一口鮮血吐出,倒在蕭靈月的懷中。
林正峰抓住了巫蠻的手,說道:「等我把華夏交給政府之後,我就到北方去做一個神,接替你的位置,從此以後,我為你活著。」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林正峰,你現在是神了,魯三錘,把他救活,拜託你了。」
「你放心,我會再去一趟地獄,不光是魯三錘,你門下的所有人,我都會把他們從閻王的手中帶回來。」
「英雄出少年,這句話我一直都相信。我走了,你們保重。」巫蠻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歪在了蕭靈月的懷中。
蕭靈月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動,彷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林正峰深呼了一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
不過,遠處唰的一道光芒閃起,破空的聲音傳來,一把摺扇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這邊。然後,那摺扇猛然鑽進了巫蠻的體內,下一刻,巫蠻的身體緩緩的升了起來,然後向著遙遠的方向,飛了過去。
「它想親自埋葬他,隨它去吧。」蕭靈月站起來,看著摺扇飛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林正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右手一揮。
地面上的蘇清河和馬中原等人的屍體飄到了空中,接著空中出現了一個漩渦,眾人的屍體紛紛被漩渦吸了進去。
林正峰收回手,看向了蕭靈月說道:「你放心,除了蠻王之外,中原他們都還有機會活過來。我會讓段聶再去一趟地獄,雪月大陸可以復活他們,那個世界,現在是我的了。」
「所以蒼白,跟那兩個叫狂暴和疾影的,都是你從混沌裡面帶出來的嗎?」蕭靈月問道。
林正峰點點頭。
看著蕭靈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我從你那回到雪月大陸之後,就想到了你為什麼要廢了我。雪月大陸恢復了我的身體,我廢除了我體內的九陽神功,重新融入了烈陽劍和耀皇戰甲。我沒有被魔道左右,理論上來講,我雖然入了魔,但是並沒有走火。」
說到這裡,林正峰頓了頓,繼續道:「司馬他們到極寒之地取了寒冰石。逐浪出世,賦予了嫣然新的生命力,大概是受到了我的影響,逐浪進化成了一把魔劍,不過,他殘留著滄尊的善良記憶,沒有變成一個惡魔。我之前先讓彤彤去了地獄,後來事情過後嫣然也去了,我讓段聶去接應她們。一個小時之前,破神跟眉佳復活了。」
「你沒有讓我失望。」蕭靈月抿著嘴唇回道。
「所以現在,你不會再寂寞了,不會再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了。來吧,這裡才是屬於你的地方。」林正峰沖蕭靈月張開了雙臂。
蕭靈月臉蛋紅了紅。
一時間有點難為情。但是,這一切是真的結束了,對於她來說。
看著林正峰的懷抱,蕭靈月顯得非常的激動,又驚又喜。
不過畢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大概也是太難為情的原因,伸手將林正峰的雙臂放下,紅著臉說道:「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
「所以說你就過河拆橋了是吧?」林正峰見狀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故作不爽道。
蕭靈月噗嗤一笑。
知道林正峰在想些什麼,走過去在林正峰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擦了擦林正峰額頭上的灰,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肯定不會反悔的,不過現在這個地方不太適合那個,所以先等等吧,等手上的事情做完之後再。」
「那個?是哪個?」林正峰瞪大了眼睛,很意外蕭靈月竟然能說出這番話。
蕭靈月噗嗤一笑,在林正峰腰上擰了一下。「就別再婆婆媽媽了,巫蠻的死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們趕緊回北方吧。」
林正峰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搖頭晃腦的嘆了一口氣。「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不過你也太讓我失望了,我什麼事情都順著你,你就不能順著我一次?」
林正峰抱怨的話剛剛說出口。
蕭靈月忽然踮起腳尖,濕潤的小嘴,帶著一絲溫暖,印在了林正峰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