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這是蕭靈月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雖然林正峰躲過了因破虛空引起的那場劫難,但是到最後,他卻是失足在了秦嫣然的手上。
五嶽和她以及三清派的御法,三個人都曾窺探過林正峰的天機,沈眉佳會死,林正峰會成魔,並且殺了許許多多的人。而這一幕已經發生,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但蕭靈月卻並不知道,林正峰這是要做什麼。
動了動嘴巴。
蕭靈月想要說話,林正峰抱著二女的屍體,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緊隨其後,段聶、毛小刀和司馬也都離開了八荒草原。
蕭靈月站了起來,抬頭望了一眼遠方,內心憂慮之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追去。但此時的林正峰,速度已經快了不止她十倍這麼多。也就是說,入魔之後的林正峰衝破了障礙,已經到達了一個讓人難以堪破的境界。
一個小時后。
守望之城。
城內的所有人都已經集合。
沈眉佳、秦嫣然和破虛空三人的屍體躺在九華大殿外的廣場上,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看著這三具屍體,而林正峰則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現在是打算要為你的驕傲付出代價嗎?」
林正峰和大多數人一樣在那站著,蕭靈月從九華殿內走了出來。
林正峰卻沒有答話。
而是靜靜的看著地面上的三個人。
接著,蕭靈月再次動了動嘴巴。「全聖域不過三十萬人,今天被你殺了四分之一還要多,已經沒有人能夠救贖你了。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你打算怎麼來處理這件事?」
林正峰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面無表情的回道:「我說過了,這沒有結束,我也沒有犯下滔天大罪。」
「將近七萬人死在了你的手上,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你的罪責,比得過閻王,難道想要逃避嗎?還是,你打算去雪月的世界?」蕭靈月眉頭緊皺著道。
「那些人沒有死。」林正峰迴道。
「沒有死?」
林正峰抬頭看向蕭靈月,不由點了點頭。「你應該相信我,我只殺了神女蓉一個,除了神女蓉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是我殺的。」
「難道是我殺的嗎?」蕭靈月反問了一聲。
她是親眼看到這些人全部死在了林正峰的手上。
反過來,又怎麼可能會相信這句話。
不過林正峰卻舔了舔自己的舌頭,回道:「尊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會告訴你真相。剛才閻王來過了,你們眼中所看到的東西,都是閻王造成的。殺那些人的人不是我,而是閻王,他蒙蔽了你們所有人的眼睛,嫁禍到了我的頭上。」
蕭靈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對林正峰的這番話,蕭靈月只是覺得自己這一次失敗了,這一次失敗,意味著永久。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然後道:「你已經入魔了,已經沒有資格擔任九華門天尊一職了,不管你現在有多大的本領,我都只想讓你知道,結束了,都結束了。」
「我說過沒有結束。尊使,他們可以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我最後再強調一遍,在我殺了神女蓉之後,你們眼中所看到的我,是閻王給你們製造出來的,那個我,其實是閻王。」
「夠了。」蕭靈月怒吼了一聲。
她這是第一次發火。
也許會是最後一次。
滿臉失望的望著林正峰,蕭靈月道:「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也不要再狡辯了。正峰,你殺了這麼多人,按照九華門的規矩,你得死。你知道嗎?」
「難道你真的不相信我?我早就知道嫣然跟眉佳會死,破神也會死,我把司馬他們趕走,只是想要儘力保護一下破神,但是我還是沒能保護的了。尊使,我放棄正道,甘願墜入魔道是我自願的,你說過,閻王是聖域最恐怖的一個人。」林正峰看著蕭靈月,回答道。
僅憑林正峰在入魔之前的本領。
他的這番話並不足以讓蕭靈月相信,搖了搖頭,蕭靈月道:「狡辯是沒用的,你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五長老。正峰,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最終還是沒能完成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
「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林正峰面無表情的回道。
「我當然不會相信你。」蕭靈月回道,眸子里有晶瑩在閃爍,頓了頓,道:「你就是我的希望,現在希望破滅了,在這聖域,我已經沒有希望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是我一手帶上來的,今天,我會為這七萬條人命,討回公道。」
「我不會反抗的。」林正峰說。
蕭靈月點了點頭。
而後深呼了一口氣,手中出現了一把劍,這把劍當著所有人的面架在了林正峰的脖子上。
「我現在恨不得立刻殺了你這個混蛋。」蕭靈月瘋了似的吼道。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著。
她以為林正峰已經走過去了,但她卻沒有想過,他會甘願放棄正道,墜入魔道。
林正峰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看著蕭靈月,回了一句。「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尊使,你可以殺了我,不過在你殺我之前先讓我去做一件事情,眉佳和嫣然還有破神還可以活過來,等她們復活了,你再殺我也不遲。」
「你這輩子就是死在了女人手上,你還跟我提她?」蕭靈月的劍猛然一動,淚水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話畢,劍尖已經刺破了林正峰喉嚨上的皮膚。
這時,司馬和毛小刀猛然上前,直接擋在了林正峰的面前。「尊使,我相信他。」司馬說道。
「我也相信林哥。尊使,林哥不是那種人,縱然是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也不可能殺這麼多無辜的人。閻王的實力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相信這件事情是閻王做的,並不是林哥做的。」毛小刀也開口道。
蕭靈月哽咽了一下。
狠狠的盯了一眼司馬和毛小刀。
深呼了一口氣,蕭靈月道:「為了一個女人,賭上這麼多條人命,九華門歷來沒有這樣的人。毛小刀、司馬,也就只有你們兩個肯相信他說的鬼話了,他這是在為自己找借口而已。你們兩個知道,人一旦放棄正道,墮入魔道之後,會產生怎麼樣的變化嗎?你們不知道。」
蕭靈月吼道:「可是我知道,一個人真正的墜入魔道之後,就是一個殺人的工具。」
「段聶和破神也是魔,他們兩個,有做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嗎?」司馬反問了一聲。
「他們不是真正的魔,任何一個自甘墮落的人才是一個真正的魔,沒有人能脫離魔的掌控。」蕭靈月反駁道。
「尊使,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閉嘴。」
蕭靈月打斷了司馬的話。「林正峰已經瘋了,七萬條人命?這跟喪盡天良的倭國人有什麼區別?你還想讓沈眉佳和秦嫣然復活?林正峰,還想再擾亂聖域的安寧嗎?」
林正峰看著此時的蕭靈月。
依舊是面無表情。
聽著蕭靈月的話,回道:「等我把她們三個復活之後,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是現在,我要去一趟十八層煉獄。尊使,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那七萬多人,並不是我殺的。」
「五長老。」
蕭靈月直接無視了林正峰的話,說道。
五嶽走了過來。
蕭靈月一連深呼了幾口氣,回道:「根據九華門歷來的規矩,下一代天尊候選人如果違反戒律,將會被剝奪天尊資格,收回九陽劍和天華玉尊令,以及九陽神功。林正峰身為九華門下一代天尊候選人,卻自入魔道,應該怎麼處置?」
五嶽看了看林正峰。
眉頭凝重了一下。「回尊使,我看……」
「我就問你應該怎麼處置?」蕭靈月打斷了五嶽的話。
「廢除九陽神功,收回九陽劍和天華玉尊令,接受天雷連株,永世不得輪迴。」五嶽回道。
「你聽到了嗎?」蕭靈月問林正峰道。
「先讓我復活了眉佳和嫣然,你再殺我也不遲。」林正峰道。
蕭靈月突然間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那笑聲中卻充滿了憂傷,笑聲過後,立刻喝道:「我不會再讓你擾亂聖域了,所以,我不會給你讓沈眉佳復活的機會。」
「你敢?」林正峰吼道。
說完臉色瞬間一變,怒視著蕭靈月道:「蕭靈月,你要是敢阻止我復活他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蕭靈月卻並沒有說話,雙手驀然合十。這時候,一道聖潔的光芒瞬間將林正峰籠罩,林正峰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飄蕩在了半空中。蕭靈月仰起頭看著被光芒包圍的林正峰,說道:「歷來的尊使,都有消滅任何一代天尊的能力。今天我以九華門尊使之名,廢除下一代天尊候選人林正峰,收回天華玉尊令和九陽劍,並且,永世不得再踏入九華門半步。」
「給老子住手。」林正峰吼道。
說完驅動著體內的真氣開始掙扎,怎奈,卻無法掙脫蕭靈月的這道束縛。
這時候,蕭靈月微微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道:「今天我不殺你,留下你一條命希望你好自為之,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五長老,取天雷過來,挑斷他的腳筋。」
蕭靈月平靜了下來。
「尊使,不要。」毛小刀和司馬猛然跪了下來,哀求道。
「取天雷。」蕭靈月吼了一聲。
毛小刀和司馬聞言相視了一眼,立刻拔出武器朝蕭靈月沖了過去。蕭靈月右手一揮,司馬和毛小刀凌空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