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月的話說完,巫蠻自嘲的笑了笑,打著摺扇道:「呵呵,剛剛說多了。靈月,你向來不太喜歡跟我蠻王為伍,今天突然間來到我界海,是有什麼事情嗎?」
「借我一艘船,我要去界海。」蕭靈月回道。
巫蠻聞言一驚。
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靈月,你這是為何?界海是在九華門引起的那場大戰之後形成的,是華夏跟越南的結界,我奉命鎮守在這裡,不會讓任何人進入界海的,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蕭靈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目光坦然,睜大的眸子看著巫蠻說道:「我要去找滄浪派的遺迹,到裡面去尋找一些東西。巫蠻,這個忙你不會不幫我吧?你是知道的,我的時間不多了。」
「難道九華門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巫蠻緊皺著眉頭。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站出來。」蕭靈月道。
巫蠻沉默了下來。
猛然深呼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你這是在怪我當年沒有幫你們。靈月,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太了解……」
「借我一艘船,我要去界海。」蕭靈月直接打斷了巫蠻的話。
巫蠻神色一頓。
整個人再次深呼一口氣,臉色變了變。「聽我一句話吧,別再做無畏的用功了,你這麼做沒有人會感激你。靈月,這些華夏人不會感激你,他們甚至都不會記起你。你努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自己得到的是什麼?他們華夏人自己都不覺悟,你這又是何苦呢?」
蕭靈月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次道:「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華夏,是為了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早就已經死了。」
「沒死,活的好好的。」蕭靈月反駁道。
巫蠻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之後再次道:「靈月,你身邊的這少年雖然是重九陽的高徒,但是我想說,他也成不了氣候的。命運已經註定了。我們要做的是自保,而不是犧牲。」
蕭靈月聞言站了起來,看著巫蠻道:「我不想聽你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也最後跟你說一次,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幫助華夏,是在為我當初的選擇負責。這艘船你是借還是不借?你只需要回答我就行了。」
「我巫蠻這一生只聽從兩個人的吩咐,第一個人讓我鎮守界海,我便來鎮守界海。第二個人找我要船,那麼我也只好……」說到這裡巫蠻站了起來,說道:「來人,帶我們偉大的尊使,到我們最好的船上。」
巫蠻說完,魯三錘走了進來,沖蕭靈月道:「尊使,跟我來吧。」
蕭靈月起身走了過去。不過又停下來看了一眼巫蠻,淡淡道:「不是我固執,是我在尋找屬於我的東西。還有巫蠻,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當年沒有選擇幫我,但是總有一天世人都會明白,這個世界將會改變。而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就是我身邊的這個人,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做到。」
「我等著這一天。」巫蠻回道。
「告辭。」蕭靈月又說了一句。
說完話,和林正峰兩人跟著魯三錘走了出去。
聽巫蠻說了這麼多,林正峰有點感悟,是對蕭靈月的感悟。有時候去想想蕭靈月,林正峰也總覺得她其實沒有必要做這些,但是她卻做了。林正峰或許知道,她這麼多年來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等待一個人,等待著某一天。
而這個人就是林正峰。
某一天,就是她渴望看到的新世界。
林正峰不想開口說話,蕭靈月也保持了沉默。兩人跟著魯三錘來到了界海的海邊,往陣營最深處走去,走了大概五里左右,來到了一個碼頭上。
大大小小的船隻在碼頭的海域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這些船造型奇特,沒有高科技的支持,也沒有新技術的完整。船是由純木打造,以帆和風作為助力。
來到碼頭上,魯三錘道:「尊使,這些都是我們最好的船,你隨便選一艘吧。不過尊使要記住,千萬不要走進越南的海域當中,以免發生不必要的爭執,如果在海上遇到了什麼事情,就吹響船上的號角,我們的人聽到之後會第一時間趕到。」
「我知道了,替我轉告巫蠻,從海上回來之後我就不來這裡了。」蕭靈月跳到了其中一艘船上,沖魯三錘道。
魯三錘點點頭。
接著,林正峰走了上去。魯三錘立刻將套鎖打開,船順著風向,往深海中駛去。
碼頭越來越遠。
船越來越深入界海,最後成為了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林正峰和蕭靈月坐在船上,蕭靈月掌舵,面色平靜,安靜的站在船頭上。
林正峰看著此時的蕭靈月,總感覺心中虧欠她的太多了。忍不住走到了蕭靈月的面前,坐在船舷上道:「其實我覺得蠻王說的挺有道理的,尊使,你應該多為自己著想。」
蕭靈月看著林正峰,突然問道:「難道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我?」林正峰一愣。
隨後咧了咧嘴,道:「我知道,你做這些其實是為了我。從我一出生開始,你就已經開始為我的未來作打算了。只是,我大概有點辜負了你,到現在,還什麼都做不了。」
「你覺得你現在應該做什麼?」蕭靈月反問道。
「保護你。」林正峰如實的答道。
蕭靈月兀自一笑。
林正峰一把抓住了蕭靈月的肩膀,道:「我是說真的。我現在突然間明白,聖域對我來說不重要,你才重要。當不當九華門的天尊我都無所謂。我會去做你給我安排的任何事情,但是,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我想讓你好好活著。聖域跟你比起來,並不重要。」
蕭靈月將林正峰的手拿開,道:「別想這麼多了,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這趟去找滄浪派的遺迹,不一定能夠找到什麼。但是我還是希望,這一切能夠快點結束。」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你會好好的活下去?」林正峰看著蕭靈月,問道。
「我答應你。」蕭靈月回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林正峰神色微微一頓,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