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月的這些話,無疑是給林正峰指引了一條明路。
其實蕭靈月說的對,可以確定滄浪派有林悠然這麼一個女人,也可以確定林悠然就是秦嫣然和破虛空的母親。但是,滄浪派根系發達,枝葉繁茂,並不是只有林正峰這麼一家。
就像蕭靈月所說的那樣,林悠然雖然是滄浪派的人,但她有可能並不跟林正峰同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伏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不存在的。
但如果是呢?
林正峰想不了那麼多,他只知道,這一切的答案,都必須要找到。
「你在想什麼?」
林正峰和蕭靈月繼續趕路,目的是聖域邊境-界海,聖域中與越南聖域交界的地方。
也許這麼多年過去了,滄浪派的廢墟已經在海水的沖刷下蕩然無存。
但是林正峰相信,就算是蕩然無存,也一定能夠保存下來一些東西。不管這一趟能發現什麼,總之,這一趟都是林正峰必須要走的。
蕭靈月看著林正峰沉默不語,就開口問了他一句。
林正峰緩了緩神,大概還在陷入和秦嫣然的事情當中,聽到蕭靈月問話,才回過神道:「我在想,希望林悠然跟我不是同脈,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給嫣然一個美好的結局。」
蕭靈月聽著林正峰的話,說道:「但是事情總歸會向一個方向發展。幾百年過去了,你確定你還能找到答案嗎?幾百年前的人,現在還活著的沒有幾個了。」
「我會想辦法的,對了尊使,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我出生在明末,清初。」蕭靈月回道。
「你見證了一個朝代的更換。」
蕭靈月自嘲的一笑,說道:「我也會死的。在我剛踏入聖域的時候,我甚至見到過唐宋朝代的人物,不過聖域也在潮起潮落,一個英雄的隕落,就是另一個英雄的崛起。你知道在聖域年齡最長的人是誰嗎?」
林正峰搖了搖頭,問道:「是誰?我師父嗎?」
「除了你師父之外,還有閻王,暴君-巫蠻王,只有他們三個,年齡最長。」
「那我師父跟閻王比起來?」
蕭靈月笑了笑,回道:「如果是在以前,還有的一比,不過自從伏龍動亂之後,九陽天尊就不行了。現在就算恢復了,也不會是閻王的對手。所以,重振九華門,也就是意味著消滅閻王,閻王不出,要是繼續活下來,每朝每代的聖域,他還依舊是那個最令人恐怖的傢伙。」
林正峰嘖了嘖舌。「既然閻王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一統聖域呢?而且現在的屠羅門,我覺得也並不怎麼樣。」
「對他來說,一統聖域不如現在自在,現在聖域里,有幾個人不怕他?幾乎沒有。」
「暴君-巫蠻王又是誰?」
「愛國之人,現在守在界海,與越南針鋒相對,有他在,越南境不敢越界。也是我們這一趟要見到的人,一會兒到了界海之後,你就認識他了。」蕭靈月又說了一句。
說完話,不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道:「好了正峰,別的話就先別說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從這裡到界海還有很遠,以我的速度,兩天未必能趕到。」
「那看來我們要好幾天才能回守望之城了,那邊沒問題嗎?」
「有木風在,伏龍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走吧。」
「嗯!」
林正峰點點頭,立刻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和蕭靈月一前一後往遙遠的北方飛去。
聽蕭靈月說了這麼多,林正峰才感覺到自己其實還是如此的渺小。在蕭靈月的世界里,好像這所謂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就好像她活著就是為了九華門,為了聖域,彷彿這就是她的責任一樣。
其實林正峰不知道的是。
這不僅是蕭靈月的責任,也是每一個依舊存活在聖域中的古人的責任。
伏龍也是如此。
只不過,伏龍選擇了放棄自己的責任,而為自己的一己之私來規劃自己的未來。
同樣的。
聖域還有幾個是遙遠的過去的人,這些人是在聖域幾番大戰中存活下來的,和蕭靈月一樣,見證了幾個朝代的更換,見證了歷史和未來的人。只是,如今還能夠站出來的,幾乎沒人了。
伏龍站了出來,不過是為了他自己。
蕭靈月口中的那個暴君巫蠻王,如今在鎮守著界海,與越南針鋒相對,對於自己的責任,似乎已經不如蕭靈月那麼壯志了。閻王已經閉關了一百年,而這一百年內,另外幾個和蕭靈月同樣的人,好像都已經把他給忘記了。
沒有人再敢提起這個人。
閻王,顧名思義……
蕭靈月也害怕他,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害怕。
林正峰和蕭靈月繼續趕路。
兩人的速度都不慢,期間沒有再說什麼,一直往界海的方向飛行著。這一趟去界海,到海中尋找滄浪派的遺迹,是林正峰想去做的,蕭靈月要帶他去做的。
但是能在界海中找到什麼,一切都還是個未知之數。
林正峰和蕭靈月整整趕了一天的路,但界海還並沒有出現在二人的眼前。從早上一直到下午,兩人沒有任何停歇,一直到傍晚,遠方的天際中夕陽出現,蕭靈月才停了下來。
望了望四周。
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山高險峻。
蕭靈月臉上出現了一絲細汗,而林正峰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見狀,蕭靈月擦了擦自己的額頭說道:「這裡是天雷山,以前這山上發生過很多事情。今天晚上我們就別走了,找個地方過夜吧,明天一早再趕路。」
林正峰看了看腳下連綿起伏的大山。
他已經筋疲力盡了,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於是微喘了一口粗氣,說道:「那好吧,我也走不動了。」
蕭靈月點點頭,目光望了一下遠處,之後帶著林正峰緩緩的落在了山上。
樹木繁茂,鳥語花香,林中還時不時的有野獸在嘶鳴。
蕭靈月往前走了不遠,找到了一處兩塊巨石相交的地方,這裡是一小片空地,空地上都是小塊岩石堆積著,周圍的雜草比較茂盛,但是卻沒有什麼樹。
蕭靈月走過去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沖林正峰努了努嘴。「你也坐下來休息會兒吧,一會兒我到林子里打著野味來,今天晚上就風餐露宿了,習慣嗎?」
林正峰聳聳肩。
在蕭靈月腳下的一塊岩石上坐下,靠著蕭靈月所坐的那塊岩石,一連喘了幾口氣,回道:「以前在崀山的時候經常這樣,有一年多沒在外面留過夜了,不過心裡想著事情,沒以前自在。」
林正峰說完點了支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蕭靈月抿了抿嘴唇,嘴角動了動。「現在的你,跟以前在崀山的你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這一年,你光是女人就找了這麼多,離開了女人,我看你的生活就會很乏味是吧?」
「這話怎麼說?」
「紅顏禍水,你不知道?」蕭靈月諷刺了一句。
林正峰攤攤手,道:「紅顏禍水我知道,不過要看是什麼樣的紅顏了。我就這性子,這輩子是改不了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君妍姐和小姨她們對我都很好,我沒覺得她們是什麼紅顏禍水。」
「如果秦嫣然的身份證實了,是同根同脈,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不想讓她得到逐浪劍,所以這件事情我瞞了下來,也沒讓破神知道。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打敗閻王。」林正峰如實道。
「先不說秦嫣然了。如果萬一在跟閻王戰鬥的時候你死了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吳君妍她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我爸會保護她們,還有蘇伯。」
「那我告訴你吧。」
蕭靈月雙手按著石頭,然後道:「你不能死,就算跟閻王實力相差懸殊,你也不能死。因為你是我的希望,也是華夏所有人的希望。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去了一趟林家,你是我親自選出來的人,為此華夏最高部門還召開了一場會議。華夏選出了一百個人進入聖域,目前人數還在增加,而你,是我的。」
「那些人現在都在哪?」林正峰疑惑的問道。
「聖域的高手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我不是無敵的,伏龍也不是無敵的,比我更強的人不少,只不過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只有我還在為九華門的事情到處跑。跟你同樣的那些人,不久就會出現了,只要戰鬥一打,華夏布置好的兵力,就會頃刻之間加入戰鬥。」
「對我們來說,那些人是敵是友?」
「是友。他們都跟你一樣肩負著拯救聖域的使命。華夏的最高權威部門,在聖域早就布下了他們的天羅地網,只是在等待一個衝破障礙的機會。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蕭靈月看著林正峰道。
林正峰聞言,轉頭看著蕭靈月,之後站了起來,淡淡道:「尊使,以後的使命讓我來替你完成吧。你保護了我們幾百年,現在,是我保護你的時候了。」
「等你比我強大了,再說這句話也不遲。」蕭靈月回道。
林正峰笑了笑。「我去打只野味來,你在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