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蘊容之死
恭允,是恭族族長恭卿之子。
“對了!”殷恒恍然大悟,“恭公子最擅藥術,而且,他也有少許的懾鬼法術根基,隻是未成什麽氣候。”
月籬“會藥術,法術根基剛好也不深……”
這不正跟在靜室裏對襄玉下手之人的身份完全吻合嘛!
其餘人此時也都反應過來,他們臉上的神情皆是一變。
“沒想到對您出手的竟是恭公子,可恭族曆來不是不參與朝堂紛爭麽?”殷恒不解道。
襄玉淡淡道“恭族跟恭允本身就不是一回事。”
“公子,您對三皇子與恭公子的關係是如何看的?”孫賢看著襄玉,別有深意地問道。
孫賢與襄玉其實是想到一處去了。
襄玉答道“早些時候,恭允便出言幫過謹弘,想來,他應是已站隊於謹弘勢力之下了。”
孫賢點頭“奴也有此意。”說到這裏,他汗顏地拜身道,“說起來,是奴一時不察,被那小廝引開,才害公子您中了幻術,請公子處罰!”
襄玉搖頭,將他虛扶起來“這種事,本就防不勝防,所幸並無大礙。”
唯一之“礙”,恐怕就是滅族咒的秘密快藏不住了。
這麽一番折騰,就是為了掀開他左肩處的衣物進行查看。
沒想到謹弘竟已對世咒一事調查到了如此地步。
襄玉不禁想著,比起這些年來總與他交手的皇族一派,他的這個原本極為不起眼的表侄,才是更厲害的角色。
不管從手段、謀略還是心智上,遠不是皇族一派中任何一人可以比擬的。
襄玉的視線不禁飄向身側的月籬。
他想到今日看到她與謹弘在花樹林裏那一幕。
謹弘,是真心喜歡她的。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因為,自己跟他一樣。
走了這一下神後,襄玉迅速收起思緒,回到方才的話題上。
“說起藥術,它能成功施布在我身上,應該跟那間靜室脫不了幹係。”他又道。
靜室的擺設,除了襄玉,殷恒也看過“那屋子裏的花草,除了插在水裏用瓷瓶養著的以外,還有用泥土栽種的,難不成……”殷恒突生一靈感,“那泥土便是藥術施展開的關鍵?!”
襄玉點點頭“還有燃香。”他補充道。
當時燃香的怪異,襄玉就隱約察覺出了不對勁。
幾人又一番推斷後,找出了恭允的藥術施布之法。
“泥土裏附著有藥,燃香和土壤裏的藥氣味在空氣裏匯集凝聚,隨後被公子大量吸入,神不知鬼不覺地麻痹公子的神經。”
“三皇子現在行事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殷恒神色複雜道。
月籬隨口辯駁道“三皇子不一定參與其中吧。”
眾人頓時表情各異地看向她。
月籬見此,連忙擺手“我不是要幫三皇子說話,我的意思是,今日參加生辰宴的人裏,不是還有皇族一派的人嘛,保不齊是他們幹的呢?”
她又道“你們別忘了,公子可是因為那位言族的小公子才突然去靜室更衣的,興許那言小公子也是算計公子的一環呢,畢竟言族依附的是皇族。”
“那你又如何篤定此事與謹弘無關?”襄玉盯著她的雙眼,表情裏罕見地帶著幾絲譏諷之色。
月籬一愣,隨即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因為,她發現襄玉好像生氣了。
靜了片刻,襄玉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恭允無論如何,是不會站在襄、皇兩族派係中的任何一邊的。”
三皇子卻不隸屬於兩派。
“所以,此事定與謹弘有關!”
他聲音裏透著一股冷凜,口氣含著不容他人質疑的威嚴。
“可是,三殿下和恭公子如此大費周折,到底為了什麽?”孫賢突然提出這一問。
知道滅族咒的幾人,臉上都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事到如今,他們幾人之間,倒也沒必要繼續再隱瞞下去了。
襄玉讓狸奴告知眾人滅族咒的來龍去脈,狸奴便將實情說了出來。
真相被攤開後,不知者震驚,已知者神色複雜。
襄玉看著眾人,道“他會繼續往下查的,滅族咒與襄族一派各家氏族的興衰緊密相連,這一點,恐怕很快就會被他查到。”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朝馬車走去,狸奴跟上前,攙扶他上馬車。
突然,車後方的小路上,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駕馬的是顧詠,他快速下馬,對襄玉和殷恒見完禮後,便立馬對月籬道“月籬姑娘,恐怕你得跟我回三皇子府一趟。”
月籬莫名其妙“為何?”
“你可還記得蘊容?”
月籬愣了愣,道“自然。”
她自從恢複月籬的意識和身份後,便無形中跟蘊容、香寒等鬼侍一流淡了,雖偶有聯係,卻不再似從前那般。
這是月籬意識之下,潛意識對其他鬼怪的疏離。
顧詠神情複雜地看著月籬,沉聲道“她死了。”
“什……什麽?!”對於這個消息,月籬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現在就在我們府中,殿下讓我趕來喚你,問你要不要……”
“自然是要去!”月籬當即打斷他,說著便要光遁而去,襄玉一把拽住她的手。
“我跟你一起。”他道。
不等月籬回複,他便對武尤吩咐道“立刻駕馬車回三皇子府!”
“是!”
一行人迅速整裝,朝三皇子府折返而去。
他們趕到時,賓客皆已散盡,隻言族的人除外。
顧詠帶他們抵達曲水流觴的花園裏,三皇子夫婦和言祈淵等人正圍坐在酒渠旁的一張圓形石桌凳上。
見回來的不光是月籬,還有襄玉等人,眾人麵上皆是露出一絲錯愕。
誰能想到,不過死了個鬼侍,卻連襄玉都趕回來了。
寒棠梨表情一緊,一旁的三皇子看在眼裏。
眾人皆起身,迎上去,三皇子對襄玉躬身道“公子也回來了。”
襄玉淡淡地應了一聲,直入主題“那蘊容呢?”
這一問,寒棠梨的臉色又不對勁了。
三皇子將眾人引到靠近膳房的一間小屋前,一名小廝上前,將門鎖打開,然後推開了門。
屋子因為背光,裏麵光線尤其陰暗,看不清楚有什麽。
開門小廝走到襄玉跟前,對他稟道“小人們把蘊容姑娘的屍體暫時存放在這裏,等言四公子回來了就搬走。”
今日酒宴,言文靖是在襄玉等人離府後才姍姍來遲,他來時就帶著蘊容。
“言四公子去哪裏了?”月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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