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兩個選擇
“是你曾破了以我召幻符所化的木魚幻陣。”仇淩霜對秦霜淡淡開口道。
“在……在下隻是參與其中，陣法並非在下一人所破。”秦霜沒想到仇淩霜會主動跟自己搭話，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畢竟是跟自己一直崇拜之人的首次直麵交談，他緊張的情緒裏不由帶上了幾分激動。
“你現在布下的陣，是你臨時自創的？”仇淩霜又問。
秦霜連忙答道：“不是。”
說起他這用來吸取人氣的陣法，其實還是之前跟恭兮月一起時，專門為恭兮月所創。
因為恭兮月經常鍛造法寶，需要大量的懾鬼師人氣，秦霜為幫她收集人氣，才創此陣法。
仇淩霜繼續盯著秦霜的眼睛，又問出一句：“所以，你要為祭品出頭？”
秦霜臉上閃過一絲恍然。
他是為眠籬出頭麽？
眠籬是玉公子和襄氏一族的祭品，就算自己不出手，他們也定不會袖手旁觀。
可他方才在看到眠籬痛苦的樣子時，他想也未多想，腦子一熱，身體便已先一步做了決定。
原因無他，隻因眠籬是他的朋友。
“得罪了，仇公子。”這是秦霜對仇淩霜的回答。
仇淩霜的陣法已漸顯不穩之勢，比他預想中要更快些。
仇淩霜不再遲疑，當即長臂一揮，攬古箏入懷，奏出幾聲箏音，將自己和秦霜還有眠籬隔絕於結界一方天地內。
秦霜以為仇淩霜會用普通的懾鬼術來跟自己較量，畢竟兩人法力懸殊巨大，卻不想仇淩霜一出手就使出了為懾鬼界瞻仰、眾多鬼怪聞風喪膽的淩霜陣。
此陣乃仇淩霜獨創的懾鬼陣法，共五階，最高的第五階可讓整個胤安城在眨眼之間成為一座永無融化之日的冰霜之城。
它是仇淩霜所修陣術中的殺手鐧，除了上古陣法萬字陣以外，便是此陣，為眾多懾鬼師可望而不可及的陣術最高地。
也因此，仇淩霜得到了一個“淩霜公子”的稱號，尤其在鬼界之中，鬼怪們喜歡如此喚他，算是表達對他強大的懾鬼之力的敬畏之意。
仇淩霜對秦霜雖使用了淩霜陣，但卻是威力相對最弱的初階“風淩”。
“風起處，皆為冰淩之刀。”仇淩霜剛說完這句，秦霜便見一股淩冽的疾風劇烈地翻滾落葉，直朝自己席卷而來。
秦霜當即召喚出一道法光屏障，卻在疾風抵近的刹那被攻破，他整個身子猛地被衝擊甩出數丈之遠。
幸好在可自由伸縮的結界內，才不至於波及到其他人。
秦霜麵色痛苦地躺在地上，他一口鮮血嘔出，差點昏死過去。
秦霜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以法器長槍再次飛快布陣，因布陣耗損人氣，秦霜中途止不住再次嘔出血來。
但他眼神倔強，絲毫不服輸。
仇淩霜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他。
秦霜此次所用的是陣術中攻擊力極強的攻陣，能將他身體裏的懾鬼人氣最大限度地使用以攻擊對手，是懾鬼師必修的基礎懾鬼法術之一。
仇淩霜身形未動，靜看著秦霜的陣法將他周身困住。
秦霜默念術文，發動陣法。
置身於陣法中的仇淩霜頭頂處，頓時有如泰山壓頂之勢的一股強勁法力直墜而下。
秦霜視線緊逼仇淩霜，眼看那股強壓之氣即將碾過仇淩霜整顆頭顱，仇淩霜俊美的臉上卻無半分波動。
眼前一聲爆裂，強勁的法力竟突然外泄直朝秦霜撲來，秦霜瞬間被再次衝擊，狠狠撞到身後幾丈遠的結界壁上。
連能自由伸縮的結界都來不及延長……
好快的速度！
秦霜在心裏發出一聲驚呼，跟著便再次嘔出一口鮮血。
精疲力竭之間，他已無再戰之力。
仇淩霜收起麵前的古箏，攬袖入身後，望向不遠處躺在地上、已氣息奄奄的秦霜。
與秦霜對壘，他之所以初招便使用了致命殺招，其真正用意並非是想要攻擊秦霜，而是試探秦霜的陣術潛力。
他此時心中已然有數。
眠籬突然再次發出一聲慘叫，仰躺在地上幾乎快要睡過去的秦霜的意識又緩緩清明過來。
他看向不遠處身處陣中正痛苦不堪的眠籬，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秦霜無法，隻得動作極其僵硬地抬起頭，望向不遠處那個忻長傲然的紫色身影。
“仇公子……求……您，放了她……”秦霜艱難地開口。
仇淩霜默了默，緩緩走近秦霜，在他麵前停下。
仇淩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秦霜，口氣冷漠道：“兩個選擇，入仇府成為我的徒弟，亦或救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仇淩霜這話一出，不光秦霜一臉震色，就連結界之外的眾人，也皆是一副驚呆了的神情。
“你自己選擇。”仇淩霜朝秦霜拋出這一句話後，便看向一旁麵色慘白、支起身子也正望向這邊的眠籬。
仇淩霜給出的這兩個選擇，從小的來說，是要讓秦霜在眠籬和仇淩霜之間做選擇。
從大的來說，卻是讓秦霜為他自己以及他身後的家族的命運做選擇。
是選擇攀附大族，從此帶領家族走上青雲直上的光明大道，還是繼續頂著被眾氏族所不屑的寒門之名，苦苦求存。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該如何抉擇。
此次跟著阜義一同前來的秦玉環，當聽到仇淩霜的話時，臉上已顯狂喜之色，連帶著在她身旁的一雙兒女阜遷和阜水畫，皆也露出激動不已的神情。
秦玉環是秦霜的親姑母，也是阜義的小妾，秦族若是能依附上仇族，不論對秦霜本人還是對秦族而言，都是絕好的一個起勢機會。
而對他們母子三人來說，在阜族裏的地位無疑也會水漲船高，受益良多。
秦玉環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秦霜給出她預料之中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下一刻，隻聽秦霜回道：“多謝仇公子的相邀之意，隻是在下有不得不為之事，恐怕此番要辜負仇公子的一番美意了。”
秦玉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阜水畫和阜遷也是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看著秦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