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吸血
“柒公子,你沒事吧?”那女子費力地半坐起身,試圖托起柒梨的身體,無奈力氣太小,試了幾次都不行。
柒梨本來閉上的眼睛此時緩緩睜開少許,他看向來人,待認出對方的臉後,才虛弱地輕喚了一聲:“鸞姑娘……”
鸞繡音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血!……你流了好多血,柒公子!”
她看著自己剛從柒梨的脖頸處抽出的手掌心上,濕漉漉的一片,全是鮮血,麵上驚慌不已。
柒梨伸出一隻手,及時捂住鸞繡音的嘴:“噓,別太大聲,會被殷家那位二公子發現的。”
鸞繡音聞言,拚命點頭。
柒梨鬆開手,無力地垂下。
“是殷家二公子打傷你的?”鸞繡音問道。
柒梨疲憊地再次閉上雙眼,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他太累了,已經使不出多餘的氣力來做這個動作。
柒梨歇息了一陣,氣息逐漸均勻起來。
耳畔隻有那隻孤蟬斷斷續續傳來的鳴音,周圍重新恢複平靜。
這時,柒梨突然意識到,似乎鸞繡音沉默已經有一陣了。
他不由地睜開眼,朝鸞繡音看去,待看到眼前一幕時,眸光瞬間凝住。
“您……您在做什麽?”
他身對麵挨靠得極近的鸞繡音,此時半邊衣衫從身子上剝離開,正泄露開來,在月色下,裸露在外的肌膚散發著淡淡如白瓷般的光澤。
“聽說人類的血能助鬼怪快速恢複和提升鬼氣法力,我把我的血,給你喝。”
一股極其明顯的人類尊貴處子之血的芬芳味,瞬間縈繞在柒梨的鼻間。
柒梨的喉頭一緊,幾乎要失去理智。
但他還是忍住了。
妄自偷吸貴女的血,若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你無需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鸞繡音似是窺探到了他心裏的顧慮,安慰他說道。
柒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內心到底還是動搖開來。
半晌,他猶豫著低聲問道:“您……不後悔?”
被一個鬼怪吸食,對氏族中人來說,可是奇恥大辱,尤其是她,還是自願獻身,若是將來被人發現,她一輩子就完了。
會落得個如同先前跟自己鬼侍企圖私奔的那位荀府荀二小姐一樣的下場,甚至更不如。
想到此處,柒梨眼神微動。
他再次看向鸞繡音,果然注意到她眉梢間隱帶有小女兒家的隱晦心事。
“不後悔……”鸞繡音緩聲答道。
她麵上透著嬌羞,口氣裏帶著期待。
鸞繡音剛抬頭,身前的一道黑影便驀地壓上來。
柒梨的氣息迅速充斥鸞繡音的全身,促起她臉上一陣緋紅。
鸞繡音能感受到柒梨唇齒觸及她肌膚時的溫熱,她眼中眸光忍不住泄出一抹春意,含羞帶怯。
月色下,深埋在鸞繡音脖頸之間的柒梨嘴角兩側,冒出閃著寒光、獨屬於厲鬼的尖利獠牙。
在獠牙沒入肌膚的一瞬,一股刺痛驟然自鸞繡音的肩膀處傳開。
鸞繡音咬著牙強忍著,但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哼。
孤蟬聲未斷,鸞繡音卻已聽不清任何旁的聲音了,隻有近在耳畔的鮮血吮吸聲,和一口接著一口吞咽血水的咕嚕聲。
她感覺身體的某種力量伴隨著體內的的血液,正在不斷流失。
漸漸地,她的眼前逐漸變成一片穆黑。
玉擾院西側房內,眠籬在得知自己對三皇子生情,竟是咒術使然後,陷入了一陣綿長的失落。
她這幾日千辛萬苦地想盡辦法讓三皇子喜歡上自己,現在看來,全是白費功夫。
站在窗邊,正欣賞著外麵竹景的彌炎回頭,見眠籬半靠在床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又不是非那三皇子不可,這胤安之內,人類或鬼怪,男人何其多,再找一個便是。”
眠籬歎氣。
若是真如彌炎說得那麽容易,她早就能喚醒始祖之血了。
眠籬動了動身子,想要換個姿勢,讓自己舒服些,隻是她身子剛朝裏側了下,一張素娟帕子就從自己的袖口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眠籬將帕子撿起,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聲詫異的輕叫。
一旁的彌炎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眠籬幾下便起身下床:“我要出去一趟。”
不待彌炎問詢,她已出了門。
快步走在路上,眠籬一隻手錘了錘自己的頭。
她竟把這事給忘了!
白日裏在稽壑山遭山石落下的時候,她原本準備對三皇子使用的連理枝誤用到了寒玉身上,之後連理枝帶回了寒玉身上有關情愛的一樣東西,正是剛才從眠籬袖中掉落出來的那方白帕子。
因當時太過混亂,且在場人太多,她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將帕子還回,便暫時放入袖中保存。
畢竟是有關女兒家的情愛之物,之後眠籬思忖了一番,原本打算等著回了胤安後,她便去寒府私下還給寒玉,卻不想後來因為柒梨一事,竟讓她把這件事給拋諸腦後了。
眠籬一路前行,剛走到玉擾院門口,差點跟從外麵進來的一人撞上。
“殷二公子。”眠籬率先認出來人,朝他行禮。
殷恒追趕柒梨,卻讓柒梨跑了,此時剛趕回來準備去給襄玉稟報,他無心跟眠籬長聊,匆匆看了她一眼,隻點了點頭,便繞開眠籬準備進去。
但他剛走兩步,又突然頓住,回頭叫住眠籬:“眠籬姑娘,這麽大晚上你還要出去?”
剛發生了柒梨一事,殷恒不得不更關注眠籬的動向以確保她的人身安全。
眠籬答道:“奴去寒府送個東西。”
殷恒詫異,徹底轉過身來:“去寒府送東西?”
眠籬也知曉殷恒擔心自己的用意,便稍稍做了解釋:“白日裏奴不小心誤拿……誤撿了寒二小姐的東西。”
殷恒點點頭:“那是該早些還回去。”說完繼續朝前走去。
眠籬看著殷恒的背影,不知為何,腦中突然閃過那封通過連理枝被她拿到手、且已被寄去仇府的訴情信。
她驀鬼使神差地叫住殷恒,問道:“殷二公子,你可知永詹是何人?”
前方疾走的背影一頓。
殷恒再次轉身,表情有些愕然地答道:“是我的表字,怎麽了?”
怪不得之前覺得熟悉,原來竟是他的表字,先前她偶然間曾聽公子叫過幾次。
如果是殷二公子的話,那封訴請信不就是他的了?
一道驚愕自眠籬眼中劃過。
沒想到,殷恒竟然暗慕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