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都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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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息聞言愣了愣，為什麽要告訴你？跟你很熟？何況……這不是都不用說您佬就知道了？
“並非什麽大事，就不勞侯爺費心了。”
“事關息妹，無論巨細，對我來說都是大事。”顧潛坐到床邊，抬手想替柳葉息整理額前沾了汗水的淩亂碎發。
柳葉息下意識往後退開些許避開顧潛的手，胡亂在臉上扒拉了兩下，嘴角扯出個略帶僵硬的弧度：“侯，侯爺言重了。”
顧潛輕笑一聲，朝柳葉息俯身逼近，嗓音低沉舒緩：“言重？不，我還怕說得不夠清楚不夠慎重。畢竟，我對息妹……”
柳葉息止不住向後退避，自以為控製得很好的抗拒驚駭寫滿了整張臉。臥槽臥槽臥槽！！！顧大佬這什麽情況？吃錯藥了？被人魂穿了？還是自己沒睡醒？趕緊來個誰把人帶走啊啊啊啊！！！
“嗬也罷，是我唐突了。”顧潛低低輕笑，拿過柳葉息喝了大半的水杯，起身放到桌上，“說起來，息妹近日為何會突然暈倒？可是瀚海閣裏發生了什麽？”
顧潛一起身，柳葉息險些就要彎折了的脊椎和脖子終於回歸原位。
“呃……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徐三用蠱蟲做檢驗一事，雖然又驚懼交加，還嚇暈了自己，但柳葉息壓根就不想告訴顧潛，“興許是受近幾日沒能診出的病症影響吧。”
顧潛頷首沉吟片刻：“想來息妹今日也累了，歇息好了便早些回去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一見顧潛走了，柳葉息喘了兩口氣動動頸脖剛跳下床，就覺察到有人進來。柳葉息怕是顧潛去而複返，忙又撲回床上，扯過被子將自己從頭遮到腳。
“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柳葉息愣了愣，露出雙眼向外看去。顧以嵐坐在桌旁，一手把玩著折扇，一手杵著桌子抵著頭，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普普通通的圓凳，仍是被顧以嵐坐出了流風回雪的婀娜姿態。
一見到顧以嵐，柳葉息忍不住又回憶起幽黯的密室，動彈不得的窒息，或尖銳或軟麻的觸感……柳葉息一個哆嗦，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裹著被子坐起身，一麵搓著皮膚，一麵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麽。”
“此番是我不對，沒想到二妹這般怕那些……”
“三哥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三哥就請回吧。”
顧以嵐把玩折扇的手一頓，眉頭輕蹙，隨即又舒展開：“方才侯爺問你暈倒的原因，你為何不實話實說？”
柳葉息偷偷翻了個白眼，語氣生冷：“我實話實說與否，又同三哥有何相幹？”
對柳葉息的這番態度，顧以嵐不以為意，甚至還似心情頗好的樣子聞言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攪擾二妹了。”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老三也吃錯藥了？柳葉息盯著顧以嵐的背影出了會神，高橙兒走了進來。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獐頭鼠目的偷摸進來，眉眼都帶著戲謔的笑意。柳葉息眉梢一挑，忍不住開口道：“你吃錯藥了？”
高橙兒絲毫不在意柳葉息的“惡意中傷”，隻擠眉弄眼笑意更甚：“喲可算是醒了。你倒是雙眼一閉人事不知，可急得我們外麵一幹人等人仰馬翻。你是沒瞧見，方才外麵……”
“？”
高橙兒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又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笑容十分八卦地坐到床邊，湊近柳葉息小聲道：“方才外麵，侯爺同三公子兩人，因你爭風吃醋，三公子更言……”
顧大佬，和老三，爭風吃醋，還因為自己？嗬！柳葉息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哎呀，你別不信，總之明日府中定有遠甚以往的傳言傳開！到時候你……”見柳葉息對此不以為然甚至嗤之以鼻，高橙兒忽然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打算再加油添醋說些什麽，發現柳葉息裹著被子抿著嘴，不知在想些什麽，“大夏天的，你被子裹得這麽嚴實，不熱嗎？話說回來，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呃……其實……如果我說我是被蟲子嚇暈的，你信嗎？”
高橙兒冷笑一聲，滿臉“你仿佛在逗我笑”，以及“請繼續你的表演，我正在看”的神情：“見了老鼠都敢直接抄了掃帚就上的你，居然還會被區區蟲子嚇到暈倒？你什麽時候如陳府傳聞中那位嬌弱小姐般，風一吹就倒了？”
要別人這樣告訴自己，自己肯定也是不信的。可自己真就是被蟲子嚇暈的啊！雖然蠱蟲不是一般的蟲子，但本質上它也還是蟲子。柳葉息擰了眉頭，掀開被子下床。
“算了，不提那些，咱們先回去。”
之前在徐三密室的石床上流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裏衣，雖然坐在小舟上被風吹了半幹。但剛才又被被子那麽一捂又出了不少汗，柳葉息渾身都粘膩得厲害，隻想趕緊回去好好洗個澡。
在葛忠年的緊盯和耳提麵命之下，兩人抓了藥回到芭蕉院時，正是圓日西沉晚霞漫天。回到芭蕉院，果不其然就被承雨的眼淚和首諾的目光連番轟炸，直轟得柳葉息體無完膚連連告饒。直到晚膳後，才好不容易才將兩人哄好。等到舒舒服服泡個澡出來，已是月上柳梢。
柳葉息一麵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麵從屏風後繞出來，一抬頭，就見橙黃的燈光中，坐著一人。
“姐姐晚膳用得少，我給姐姐熬了些百合青蓮粥。”
柳葉息在首諾身旁坐下，舀了一勺放入口中，蓮花的清香，帶著淡淡的甜糯，是自己一貫喜愛的口味，溫度也正適中。
“味道如何？姐姐可還喜歡？”
柳葉息又用了一勺，緩緩歎出口氣：“你做的，我怎麽會不喜歡。”首諾哪天突然離開了，再想找到這麽懂自己口味的廚子，可不是易事啊。
聽到柳葉息說喜歡，首諾甜甜一笑，兩頰的梨渦仿佛釀了兩壇果酒，清甜醉人。
“姐姐喜歡就多用些，若是不夠，小廚房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