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我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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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要放血,柳葉息臉都白了。
果然是要以血引蠱……該不會還要從傷口鑽進自己體內什麽的吧!?自己到底是有什麽想不通的,才會巴巴的自己送上門?還不如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自己騙自己其實是腦子裏麵長瘤子了呢!等等!如果真是自己猜的這樣……想到這裏,柳葉息當真是欲哭無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中蠱好還是長瘤好。
服下醒塵丹,徐三取出薄薄的一片刀刃,在正常的昏黃燭火上翻烤消毒後,將柳葉息左手反轉,露出手腕,在其上輕輕劃了一刀,將手腕放到一旁比正常圓盤更平的白瓷器皿上。鮮血從手腕流出,很快就染紅了小半器皿。徐三一手捏緊柳葉息手腕,一手揭開一隻小鼎,將其中的一物倒進器皿。
落入器皿中的東西黑乎乎的一團,似乎才還沒察覺環境的突變,縮成一團動也不動。徐三伸手撥弄了一下,那團不知名的黑色蠱蟲才舒展開身體,蠕動著身軀在器皿中爬來爬去聞了聞,隨後便找了處沒被血液侵染的幹淨地方,繼續蜷縮成團。
徐三愣了愣,捏起蠱蟲直接放到柳葉息劃破的手腕上。鮮血淋漓,跟快就浸濕了準備繼續沉睡的蠱蟲。蠱蟲焦躁的動了動,重新展開身軀。然後在兩人的注視下,從柳葉息手腕的傷口往上,順著徐三握住柳葉息的手,爬進袖口消失不見,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從柳葉息感知到徐三把蠱蟲放到自己手腕上起,柳葉息的臉色就瞬間泛白,並開始轉青。待到蠱蟲順著手腕開始爬動,一股莫名的巨大驚恐鋪天蓋地襲來,全身汗毛豎立冷汗直流。那略帶尖銳又麻又癢的觸感,一點點落下的節奏,仿佛不是落在手腕的皮膚上,而是每一步都踩在心髒之上。駭地柳葉息忘了呼吸,眼前一陣陣發黑,想暈過去卻又因為太過害怕暈不過去。
這種浸入骨髓的驚懼,發自靈魂的戰栗,恍惚間,似曾相識。
好在蠱蟲半道就爬往徐三,沒有真就活生生逼死柳葉息的意思。柳葉息的驚恐,徐三略有覺察,但很快就忽略過去。盯著蠱蟲爬過留下的痕跡想了想,伸手從袖口裏掏出又蜷縮成團的蠱蟲,放回原先的小鼎中。隨後依次將剩餘的小鼎裏的蠱蟲倒入器皿中一一試探。得出的現象無意例外。當最後一個小鼎內的蠱蟲也試探完後,徐三用濕帕擦幹淨兩人手上的血色軌跡,又在柳葉息手腕的傷口上灑了些止血的粉末,扯了繃帶纏上,放回柳葉息身側。
直到這一刻,柳葉息心髒縮緊到幾近麻痹,冷汗更是浸透了後背的衣衫,貼在身上,涼意一陣寒過一陣。
“怎麽樣?”
徐三斟酌了片刻:“如今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徐老前輩你跟葛忠年事先對過台詞的吧?!
“好消息是,柳二小姐並未中蠱。”
沒有中蠱?所以壞消息就是,我腦子有病?
“那壞消息是?”
“壞消息是,柳二小姐體內確實有著什麽,並且已經對柳二小姐的身體產生了某些改變。至於具體有什麽改變,老朽暫時還不清楚,但就目前而言,柳二小姐的血液已經有了變化。”
“什麽意思?”
“老朽的這些蠱蟲,皆是蠱王中百裏挑一的存在,雖效用不同,卻都有一個共性,那便是嗜血。可如今情況看來,沒有任何一直蠱蟲對柳二小姐的血液產生興趣,甚至還會不同程度的遠離。”
“既未中毒也未中蠱,血液卻發生了變化。莫非……是巫術?”
徐三繼續搖頭:“巫術與蠱術雖非一家,但老朽也有涉獵。蠱埋內巫控外,中巫術之人,身體四肢必定會出現血色圓點。方才老朽查看過二小姐的手腕,幹淨白皙,沒有任何中有巫術的征兆。何況即便中了巫術,也並不會對中術之人內體產生影響。”
……聽到這,稍稍緩過勁的柳葉息無比慶幸,隻要不是中蠱,不用再跟蟲子接觸,其他的全都不是事!
“至於二小姐緣何會出現此等症狀,如何醫治,還需翻閱查找一些古書典籍,興許能找出應對之解。”說著,徐三衝顧以嵐抱拳行了一禮。
顧以嵐側過身扶起徐三:“既如此,那便有勞了。”
徐三直起身,看了眼仍舊直挺挺躺在石床上,被汗水打濕的柳葉息,道:“既已查驗完畢,便先解了二小姐的穴道吧。嬌滴滴的小姑娘,怕是被嚇得不輕。另外二小姐今日血放了不少,回去需得好生調養幾日。”
顧以嵐見柳葉息大睜著眼,眸光渙散,也知道這次著實被嚇得狠了,當即解了穴。
柳葉息曲曲手指,找回些力量,撐起身就下了石床。腳剛一點地,就軟地站不住腳,眼見著就要往地上倒去,被顧以嵐一把拉住。
“二妹你沒事吧?”
柳葉息喘著粗氣閉眼緩了緩,將顧以嵐推開,深一步淺一步往屋外走去。顧以嵐看著柳葉息蹣跚的背影,剛想追出去,看了眼一旁的徐三。
徐三頭也不抬:“去看看吧,老朽還有些物什要收拾。”
顧以嵐對徐三點點頭,兩步邁開,正要出了木屋,就聽身後徐三又道:“對了,他最近似有所行動,你們可要多加警惕。關鍵時刻,切莫因小失大。”
顧以嵐在門前頓了頓,道了句“知道了。”便出了木屋。
屋外不知何時,已雨過天晴,院中的草木浸了雨水,在陽光下綠得愈發惹眼。顧以嵐望著草木,有些愣怔。先前柳葉息離開的背影,似乎很久之前在哪見過,但卻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咳,還沒走嗎?”不知過了多久,徐三收拾完木屋關門出來,就見顧以嵐一人站在廊下發呆,“怎地就你一人?可是還有何事?”
顧以嵐回過神,看了看徐三,又看看周圍,忙對徐三一拱手:“無事,我先行一步。”
順著來時的路一直出了徐三的院子,也沒看到柳葉息。下了青石小道來到湖邊,徐三娘的小舟果然已經遠去,隻在落沉湖上留下一個點。